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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你们看那个说话的太归门女修看起来傻傻的,不太像那群狡猾的魔域妖人……”

朱宁:“……”

也就在这时,一个让云黛觉得分外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了出来:“云师妹!你是云师妹吗!?”

云黛愣了一下,她随即扭头看去,就见一个发鬓凌乱的女子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她的发尾绑了根红色的发带,看起来尤为亮眼,因此云黛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殷师姐?你竟也在此。”

云黛实在有些惊讶,她倒是想到了这些万仞阁弟子中会有她的熟人,只是没想到殷蝶竟也在其中。

这师姐妹相认的一幕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挤在人群中的万仞阁弟子们瞬间站了起来,他们纷纷看向了云黛,露出了茫然之色。

朱宁也很茫然,她甚至没能立马反应过来,更不明白为何这突然冒出来的万仞阁道友,对云黛的称呼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紧接着,那些万仞阁弟子们就七嘴八舌的叫了起来。

“你们看她手中的剑,是神剑醉流鸢!”

“那是云师姐!云师姐居然会在此处出现!”

“太好了!剑主来救我们了!”

事已至此,朱宁几人不可能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江行说不出一句话来,林瑶努力瞪大了眼睛,而朱宁的脸上则出现了一丝惊恐之色。

“他们、他们叫你什么?!”朱宁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云黛瞥了她一眼,伸手缓缓将戴在头顶的黑色帏帽取了下来。

这间位于船舱角落的仓库藏在一个没有窗的阴影里,所以整间屋子都浸在低沉幽暗的光线中,显得雾蒙蒙灰沉沉的。

但不知是否是因为云黛穿着一身白衣,朱宁竟觉得站于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女正在隐隐地发光,垂落的黑发被一根素白的发带轻轻挽着,露出一截白皙的侧颈,看起来颇为随意,却又让人觉得她整个人都冷冰冰的不好亲近。

云黛偏头看着她,或许是因为她并不觉得眼前之事有什么值得吃惊的,所以她的眼底也没有太多余的情绪,只是那双水润的眼眸却仿佛是映着星辰般的明亮。

这个瞬间,朱宁突然有种呼吸艰难的感觉。

面前这张脸对朱宁而言其实很熟悉,她曾在灵赐秘境时见过,虽只是远远地看去了一眼,但那一眼仍令她久久难忘。

以至于后来回到宗门的日子里,朱宁不觉将这位和她同辈的万仞阁剑修当成了自己的努力的榜样和前进的动力。

她会去认真打听有关于这个万仞阁剑主的各种消息,在听说了她被魔域魔皇掳走后,她也跟着紧张担忧;在听闻云黛凭一己之力斩杀了南宫家家主南宫明洋时,她又兴奋地大呼痛快。

朱宁也曾涉想过自己会在怎样的场景下与云黛见面,涉想过自己该以一个怎样的神情和语气向云黛介绍自己,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认识云黛。

思及自己这几日在云黛面前那肆无忌惮的模样,朱宁的脸都涨红了。

她这一天天的都在干什么!云黛可是她追逐的目标,她就站在她面前,她居然还认不出来!

能以第六境之身使出那般声势浩大的剑阵,甚至还能召唤出神龙剑灵,迫使第七境的敌人重伤逃窜,有这等能力之人怎么可能只是万仞阁的普通弟子!

或者说,能做到这点的人,除了万仞阁的那位剑主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朱宁悔得肠子都青了,简直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云黛显然看出了朱宁的想法,她似是轻轻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朱师姐,为了避免麻烦,我不好以真容示人,就只好捏造出个假身份了。”

“不不不!”朱宁的脸都扭曲了,她结结巴巴道,“你就、你就别叫我师姐了……”

云黛却道:“这倒没什么,只是个称呼罢了。”

朱宁甚至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她一把拉住了林瑶,让她扶住自己,才没因为情绪激动而摔下去。

云黛决定让朱宁自己好好消化一下,于是转而看向了身旁的殷蝶,主动道:“殷师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殷蝶看起来实在有些狼狈,她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灰,严肃地说道:“还是先将此处的弟子们转移出去再说吧。”

在云黛几人的帮助下,被关在这间仓库中的修士们都被转移了出去,云黛这才发现,他们之中竟有不少人受了伤,甚至有的人伤得还很重,只是还剩一口气吊着,勉强留住了一条命。

怪不得她会在推开门后闻到那么重的血腥味……

他们所在的这艘渡轮本就是属于镜花岛的,所以那些镜花岛弟子们很快将伤员安置到了房间里休息,又取来了存放在船舱中的疗伤药。

于是没受伤的人都开始跟着忙前忙后地为那几个受伤的人包扎治疗。

一番忙碌之后,已是中午,大家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讨论一下现在的情况了。

镜花岛的弟子自然也听说过云黛的威名,她们一个个对于云黛都很是敬佩,而万仞阁的弟子则本就会以剑主马首是瞻,至于太归门那几位就更不用说了,朱宁现在还晕乎乎的,时不时就会茫然地跟在云黛屁股后面转,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于是这一屋子二十多个人,竟都隐隐地将云黛当成了他们的领袖,一个个都将目光投向了云黛,等待着她先发话。

云黛略一沉吟后,看向了殷蝶道:“殷师姐,你先讲讲你们都遇到了什么吧。”

云黛看得出来,经历了灵赐秘境之行和齐霄“死亡”一事,殷蝶整个人都成熟稳重了许多,与前世她印象里的那个殷师姐逐渐重合。

殷蝶很快点了点头,缓缓讲述了起来。

万仞阁派往镜花岛的队伍一共九个人,而这九人之中的领队便是第五境的殷蝶,其余几人也均为第四境。

对于七宗而言,门内弟子到达第六境后便已算得上可以彻底出师了,而第七境者则更是拥有了可以竞选门内长老的资格。

殷蝶本就是万仞阁的精英弟子,且九名万仞阁弟子已经可以组成一个小型剑阵了,即使他们几人遇上的敌人是第七境的,也能轻松应对。

因此,他们从云洲赶往秀洲的一路都很顺利,只是抵达秀洲城后,他们和云黛几人一样,发现整座秀洲城的人都紧闭着门窗,他们走在大街上,竟连一个活人都遇不上。

殷蝶虽觉得奇怪,但他们毕竟有要事在身,就想着赶紧去码头乘船,先抵达了镜花岛再说。

也就在这时,他们竟在前往码头的路上,遇上了几名镜花岛弟子。

讲述到此处时,旁边一名镜花岛弟子怒道:“实际上殷道友遇上的那几人根本就不是我们镜花岛的人,他们只是穿了我们的衣服,伪装成了我们的模样!”

听到这里,朱宁和林瑶对视了一眼,云黛也明白,自己这几位万仞阁同门是遇上了和他们一样的情况。

殷蝶叹了口气:“我们当时也没多想,真的以为他们是从镜花岛特意赶来秀洲城接我们的,就毫无防备地跟他们走了。”

“谁知刚一登船,他们就对我们发起了偷袭,”殷蝶说着便看向了躺在床上的伤者,“我们的人也不出意料的受伤了,他们之中有两名第七境,我们又因为措手不及,来不及组剑阵,便全部落入了他们手中。”

“只是他们并未取我们的性命,而是将我们关在了那间仓库中,又扒走了我们身上的万仞阁门服。”

殷蝶转而又看向了一旁的镜花岛弟子:“我们也在那间仓库里遇上了这几位镜花岛的道友,才明白过来,他们几人不禁是想冒充成镜花岛弟子,还想伪装成我们万仞阁的人,继续用相同的仿佛去蒙骗其他抵达秀洲城的七宗之人。”

到这里为止,万仞阁的遭遇就算是讲完了,于是又有一名镜花岛弟子站了出来,主动讲起了她们经历的事。

“在聆风玉符刚一失效时,我们镜花岛就发现了问题,岛主特意命我们几人出岛,率先将秀洲城的聆风转灵阵修复好,好歹也可以让身处秀洲的修士可以使用聆风玉符传递消息。”

她叹了口气:“谁知我们刚一抵达秀洲城,就在码头遭遇了埋伏,那群魔域之人劫了我们的船,还将我们关了起来,扒走了我们的镜花岛门服。”

她捏紧了拳头,怒道:“后来万仞阁的几位道友来了,我们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没想到那些魔域之人竟会如此狡猾,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来!”

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但从聆风玉符无法使用到现在为止其实一共只过去了三天,所以不管是镜花岛还是万仞阁,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等他们回过神时,想来一切也已经晚了。

“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云黛在这时终于开口了,“我们遇上的那些人,其实并非来自魔域。”

“不是来自魔域?”殷蝶皱起了眉头,“我分明记得那个第七境的女修使用的招式乃是魔域擎羊楼的擒物术,我还差点被她的暗器打中。”

云黛摇头:“那只是她想让你们看到的,是她对于自己的第二层伪装。”

第一层是七宗弟子这个抢来的身份,第二层则是魔域妖人的假身份,只有将两层伪装全部剥去后,才能看到他们真正的面目。

云黛的声音有些低沉,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那女修的真实身份来自神都,她是神都叶氏的人。”

至于她那一手擎羊楼的功夫是从何而来的,云黛其实也已经有所猜测。

可惜现在聆风玉符无法使用,否则她一定会向芳久凌好好打探一下,她要问问芳久凌,她那位被关押在神都皇城的地牢之中的母亲,魔域十六将排行第十二芳惊刹,是否是出自这个擎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