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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脚能踢出这种力道???沈卿河彻底懵了。

“城主!”侍卫们纷纷被叶拂的这一脚给惊住了,他们一拥而上,前去救驾了,叶拂的周围也终于清净了,但顶着宁簌簌身体的螭龙这时候也马上就要冲到传送阵中央了。

顾沉玉几人都抓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来上一场硬战。

叶拂咬牙抱起断裂的石柱,将它怼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努力将裂开的缝隙对整齐,灵纹隐约闪出了光芒,却极为不稳定。

叶拂屏息转动石柱,在螭龙的手即将抓向顾沉玉的瞬间,光芒突然大放,一道剧烈的灵气波冲天而起,愣是将螭龙掀翻在地,而原本站在传送阵中央的一干人也凭空消失了。

还不等叶拂松下一口气,只听得“嘭”地一声,峡谷中央的圆形传送阵竟然直接炸开了,扎成了一片碎石屑。

叶拂:“!!!”

救命啊!流云真君怎么不提前告诉她这传送阵是一次性的!救命啊!她还没出去呢!!

叶拂抱着半截柱子,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宁簌簌倒在一旁,也不知道是被灵气波伤到了,还是因为镇魔钉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她竟然陷入了昏迷,倒地不省人事,世界一下子都清净了,正如叶拂凉到谷底的心。

她起初只是想着,先把持有螭龙骨珠的顾沉玉和自己几个同门送出去,再利用这个传送阵和螭龙周旋,反正螭龙被镇魔钉所伤,支撑不了多久的,最好能趁着宁簌簌没来得及反应,快速地通过传送阵逃出去,再在外面把传送阵给回了,这玩意儿本来就是双向的,外面的传送阵没了,里面的肯定也不能用了,虽然宁簌簌是女主,但这波也可能能限制出她的行动,为自己争取到不少的时间……

谁知道这个传送阵从一开始就是一次性的!流云真君似乎并不想让虚妄城中的人去往外面的世界……

等等!叶拂突然惊喜地反应了过来,对了,宁簌簌不是女主吗?!她肯本不会一辈子被困死在这里,她的女主光环一定能让她找到出去的办法的!

这个想法产生的瞬间,叶拂突然便觉眼前一花,一道黑色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接着便是“嘭”的一声炸响,一枚子弹从不远处击射而来,径直打在了面前之人的右肩上,血花飞溅的同时,叶拂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裴清让!”

中枪之后,他的身形明显向后踉跄了一下,却勉强站稳了,他抬手捂住肩头的伤口,回头向叶拂看来,脸色苍白地道:“我没事。”

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涌了出来,叶拂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极度阴沉,没事?怎么可能没事?这可是枪伤!

她抬头望去,便看到了不远处从地上爬起来的沈卿河,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手枪。

沈卿河冷笑着扬了扬手,再次将枪口对准叶拂,准备扣动扳机。

可下一刻,令他惊恐的一幕却出现了,叶拂的身影竟然整个模糊了,似鬼魅般,快到宛如瞬移,转眼便闪现到了他面前。

“你!你不要过来!”

“嘭嘭!”两声,他的枪口追逐着叶拂闪动的身影胡乱开了两枪,却一次都没能打中。

下一刻,叶拂一脚便踹到了他持枪的手腕上。

“啊!”他痛苦的大叫,被踢到的手腕仿佛被巨物碾压过一般,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他感觉自己的腕骨似乎都被踢碎了,手枪也硬声飞落,被叶拂一抬手抓到了手中。

“你这个贱民!还给我!”沈卿河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了,赶紧蹭上去想将枪抢回来。

叶拂一拳砸在了他的右肩上,再猛地扳住他的手腕一拧,抬脚踩在他的胳膊肘上,在一声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中,沈卿河的整条右臂都极度不自然地扭曲了,他躺在地上,痛苦地惨叫着,瘆人至极。

而那个做出这些行为的人则如人间修罗一般,逆光而站,眸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这一刻,竟没有人敢上前来阻止。

叶拂抬手,枪口对准沈卿河的右腿大动脉,然后扣动扳机,“嘭”地一声,沈卿河惨叫一声,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扭曲着,伸出健在的那条胳膊,用手捂住了右腿上的伤口,但鲜血确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沈卿河一边惨叫,一边对叶拂破口大骂,但叶拂却完全不为所动,她冷冷地看着沈卿河痛苦地挣扎,大声地嘶吼,直到因为失血过多,瘫在地上,一动也无法动,汗水混着血液,将他原本华贵的城主府染出一片片的血污。

终于,叶拂抬手,用枪对准了他的额头,开出了最后一枪。

做完了这一切,她抬头看向了一脸惊恐的侍卫们,然后道:“你们的城主被我杀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城主,我说什么,你们就按照我说的来做。”

所有人都沉默着,不发一言。

终于有个胆子大的,他嘀咕道:“这是不是不太好……”

“好”字的尾音还未落下,便听得“嘭”的一声,他的额头上瞬间便被开出了一个窟窿,他一脸的不可思议,整个人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周围的侍卫们下意识往旁边挪动了一步,脸上的惊恐之色更重。

“还有人有异议吗?”叶拂冷声问道。

“恭迎城主!”有上道的侍卫主动跪下表衷心,接着这群侍卫便一个接一个,也跟着“哗啦啦”地跪下了,嘴上毕恭毕敬地大喊道:“恭迎城主!”

叶拂却不再看他们,而是转头看向了身后的裴清让。

裴清让正靠在半截石柱上,一手捂着伤口,满头冷汗地看向她这边。

对上叶拂的视线之后,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完整的声音,叶拂却清晰地从他的嘴型判断出了他在说:“我没事。”

“谁让你替我挡枪了?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一起走?”叶拂的表情有些可怕。

“你不想活了吗?我根本用不着你三番五次地来救我!”

裴清让的脸色愈发苍白,他微垂下眼眸,一滴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滑下,轻轻落在了他的睫毛上,他缓声道:“抱歉,是我拖你后腿了……”

话音刚落,他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倒了下去。

“裴清让!”叶拂的心跳都加速了,她冲上去将他扶住,他捂着伤口的手慢慢滑落,鲜血糊了他一掌心,又淅淅沥沥地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滴。

叶拂抬头看向那群侍卫道:“你们赶紧把你们虚妄城的大夫全给我叫出来!”

“是。”侍卫们见识过叶拂的恐怖后,生怕惹怒了这位活阎王,赶紧唯唯诺诺地应着。

“城、城主,”有人试探着指了指倒在一旁的宁簌簌,问道,“神女要如何处置?”

“将她带回去,派人看着,醒了之后来通知我。”

“是!”侍卫赶紧小心翼翼地低头领命。

……

裴清让再次清醒过来时,发现他正躺在一间屋子里,外面的天已经昏黄,夕阳西下,赤红的晚霞泄入屋内,油灯摆在旁边的桌子上,明亮的火光一下下地跳动着,给屋内又添了一份暖意。

空气里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染血的纱布掉落在地上。

裴清让扭头看去,便见叶拂正坐在他的床头,专心致志地为他处理着伤口,不知怎地,他突然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躲开了她的手,叶拂这才注意到他醒了,抬眸望来。

四目相接之后,叶拂问道:“我弄疼你了?”

她的声音很轻,眼中也满是关切之色,就连轮廓也好似变得更加柔和了,这是平日里的她不会流露出的模样。

裴清让稍微有些发愣,随后他便了然了。

疼,确实很疼,却不仅仅只是伤口的疼,他伸手抓起被半解开的衣衫,想将衣服重新穿好,叶拂却伸手按住了他的手道:“子弹还没取出来……我不太会处理这个,我怕会弄疼你。”

“我……”因为受伤,他的声音很沙哑。

“要不要喝口水?”叶拂从旁边的桌子上端起了茶杯,递到了裴清让唇边,裴清让却并未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叶拂,一言不发。

“怎么不喝?”她的神色和语气都温柔得有些过分,是那种很容易便会让人迷失的温柔,让人迷失到忘记她对他本该是多么的无情。

裴清让突然抬手推开了茶杯,猝不及防之下,茶杯滚落到了地上,茶水也溅了一地,他垂下眼眸不去看叶拂,只道:“你能不能不要来烦我。”

叶拂微微愣住了,她站在裴清让的床头,有些手足无措。

裴清让伸手拉起了衣衫,慢慢躺了下去,刚止住血的伤口又被牵扯到了,血浸透了肩膀处的布料,他却好像根本不在意,只背对着叶拂,道:“叶拂,我用不着你来施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