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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单问道,“那我这次的任务会接触到鬼?”

系统,“这个区里的鬼比人多。”

那意思就是说,鬼或许就在你的身边,只是你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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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看不到而已。

黄单,“……”

他继续梳理原主的记忆,原主有个亲戚在学校教书,那亲戚的父亲跟他爷爷是弟兄,跟他爸的交情很不错。

有这么层关系在里面,原主他爸来找那个亲戚,想让他来画室学画画,亲戚很顺利的就给办妥了。

当时原主爸带着原主来画室,把他在学校画的东西都带来了,老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大概就是基础差了些,不过很有艺术细胞,抓紧时间练习会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之类的话。

原主爸一听,老师真厉害,那还等什么,二话不说就去原主的学校找他班主任,打了招呼就大包小包的把他送到这儿来了。

一个月四百,一次性叫了三个月的学费。

等到原主来了这儿,跟画室里的其他人混熟了点,才知道大家都是四百。

他爸还以为是亲戚跟老师说过,给少算了价格。

毕竟他爸给亲戚送了不少礼。

原主没把这事告诉他爸,不想让他爸心里不痛快。

黄单开始给原主的记忆分类,把他在学校里的全部拨开,单独提出来画室以后的所有记忆片段。

画室在农大里面,是艺术系的两个老师开的。

两个老师走的是截然不同的派系,身材微胖,喜欢穿一件青灰色长衫的刘老师画法细腻,他喜欢在画画的时候用指腹去磨蹭,让线条看起来更柔软。

刘老师的素描相对来说更出色些,尤其是画女性,那种美感非常突出。

另一个瘦瘦高高的张老师蓄着长发,总是T恤外面套一件皮夹克,马丁靴,整个人都酷酷的,看起来很像一个摇滚青年,给他一把吉他,他就能嗨翻全场。

张老师走粗犷路线,他的素描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浓黑,不管画的是男是女,那眉毛绝对黑的发亮,线条很冷硬。

两个老师各有特长,张老师的水粉被大家一致认为比刘老师画的好,他的画法也被大家用来学习,模仿。

张老师画水粉的时候,喜欢用大笔作画,大面积大面积的铺盖,块面感很强,他要是看哪个学生拿小画笔慢吞吞的勾画,就会把眉头一皱,让对方换大笔。

根据原主的记忆,画室里的氛围挺不错的,他刚来的一周都在画石膏,之后才开始画静物,其他新来的也是这个流程。

大家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和学校,除了明年要高考的高三生,还有低年级的。

每天都是吃饭,画画,睡觉,起床,画画,没有什么冲突和矛盾。

黄单整理记忆的工作停顿了一下,搜索着昨天发生的片段。

很普通的一天,原主上午临摹了一张人头,下午画了水粉,老师说晚上不画写实,大家就都收拾收拾离开了画室。

原主内心有点自卑,他觉得画室里的很多人都非常厉害,他吃过晚饭就去了画室。

黄单的眼皮跳了跳。

原主进画室后不久,就来了几个人。

除了原主的室友,也就是任务的发布者林茂,还有其他几个,分别是周娇娇,沈良,夏唯,以及周娇娇的父亲。

一共六人。

周娇娇的父亲是陪同的,不参与,原主他们五个商量着画写实,谁来做模特。

林茂觉得周娇娇的父亲合适,被周娇娇拒绝了,她说她爸脊椎不好,三个小时是做不来的。

没办法,大家就抓阄,谁抓到写着模特两个字的,那份工作就归他了。

中招的是夏唯,原主他们都画了她。

今天早上,林茂比原主先到的画室,他发现画板上的人头没脸,其他几个人画的夏唯也不例外,脸全不见了。

这就是任务的起因。

黄单整理着原主之外几人的信息。

周娇娇就是还橡皮擦的那个马尾女生,黄单来这个世界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她是本地人,家里的条件不错,心思不在画上面,沉迷劲舞团不可拔,在那里面买衣服搞情侣花了不少钱,她爸怕她不好好学画画,就跟过来了。

大多数时候,周娇娇在画室画画,她爸就在旁边坐着,有事才会离开,到了晚上,父女俩回出租屋里住。

因为周娇娇晚上会偷跑出去,上网吧包夜,为了玩劲舞团,当然她也玩的很好,在画室里没少炫耀。

她爸要把她看紧了,就租了大点的房子陪吃陪住。

林茂是原主的室友,确切来说,是新室友。

原主当初从学校过来的时候,还把同桌带来了,那同桌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埋怨起来,还闹别扭,觉得老师不重视他,只给原主指导,他有问题的时候,老师根本就不上心。

同桌自认为自己画的好,在这里不会有好的待遇,就一声不响的回了学校。

原主回合租屋里发现同桌的东西都不见了,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直到林茂告诉他说同桌走了,他才了解到了情况。

其实老师也不给原主的画做大面积的修改,因为画的太烂了,没法改,只能重新起稿。

同桌走后,林茂就搬进了很小的合租屋里,成了原主的室友,房租一百一十多,俩人平摊,吃饭买菜也是一样。

林茂画的很差,他也不上进,丝毫不具备发愤图强的意识,不过他性子好,每天嘻嘻哈哈的,感觉没什么烦恼。

沈良是画室里画的最好的一个,他长的斯文干净,看起来很温和,谁想让他给看个画,他都会答应,甚至是帮忙改几笔。

但是沈良那人骨子里有一种清高的东西存在,被他藏起来了,极个别的人才能察觉到。

原主比较敏感,他是极个别人的其中之一。

夏唯是画室里长的最漂亮的女生,瓜子脸大眼睛,长腿细腰,很会打扮,其他女生穿的朴素,她却是修身长袖,短裤,丝袜,小短靴这类的穿法,来画室画画还带遮阳帽,有时候鼻梁上会架一副太阳镜。

更多的时候都戴一副超大的黑框眼镜,无镜片的那种,都快把半边的脸给遮起来了。

林茂,沈良,夏唯这三人是一个贫困县里的,同校,关系不错。

肩膀被拍,黄单的神经末梢跟着抖了一下,他侧头看去,见着是个小眼睛男生,就是室友林茂。

林茂龇牙,“撒尿去不?”

黄单摇头,“不去。”

林茂就拉着沈良一块儿出去了。

画室里没厕所,连痰盂都没有,最近的厕所还要走上一小段路。

大学大学,就是一个大字。

林茂跟沈良上完厕所回来,一个没洗手,一个手上都是水,正在拿卫生纸擦拭着。

黄单听到林茂的声音,他在问着沈良,“昨晚你到底锁没锁门啊?”

沈良说,“锁了。”

林茂哼了声,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我早上来画室的时候,那边那个女生已经来了,我问过她,她说自己是第一个来画室的,当时画室的门开着。”

手臂一收,林茂勒住沈良的脖子,“你根本就没锁门!”

沈良无奈,“好吧,我承认我是忘了。”

林茂一副我他妈就知道的样子,“那你干嘛撒谎?”

沈良把潮湿的卫生纸揉成团丢地上,“还不是怕你们怪我。”

他的言下之意是,画被人动过,要是让另外几人知道是他没锁门,才让人偷偷溜进来的,他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况且,画室的钥匙现在在他手上,如果被老师知道他粗心大意,会把钥匙收回去的。

林茂不傻,知道沈良的心思,他的眼珠子一转,“所以说,昨晚你走时没锁门,那个王八蛋就趁机进来,在我们几个的画上搞鬼。”

他翻白眼,“妈的,肯定是画室里面的人。”

沈良却有不同的想法,“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哪个喜欢恶作剧的大学生,我听我哥说过,大学很无聊,会想找点好玩的事做做。”

林茂朝地上啐一口,气急败坏的咬牙,“真是的,昨晚是我发挥最好的一次,把夏美女画的可传神了,还想留着挂墙上呢。”

他俩的谈话声被其他声音遮盖了,黄单听到的就这些。

耳边响起周娇娇声音,“舒然,我都画完了,你怎么还是个草稿?”

黄单看了看周娇娇画板上的画,透视全错了,虚实也没拉开,整张画脏兮兮的,原主比她好一点点,陶罐口的透视对了。

周娇娇看黄单把草稿擦掉,她瞪眼,“这还不到十点呢,你上午不画啦?”

黄单说,“重新画。”

周娇娇刚要贫两句,就见到少年执笔在纸上快速起稿,线条很流畅,她揉揉眼睛,没看花眼。

不可能的吧,跟她画的一样搓的人怎么突然画的这么牛逼了?就算是顿悟,也没这么神吧?

周娇娇的眼睛越瞪越大,从嘴里蹦出一句,“卧槽,你被鬼附身了?!”

她这一嗓子出门,就把画室其他人的目光给拽了过来。

黄单起了个线稿,身后就多了十来个人。

低年级的课程紧凑,过来画画的时间不规律,有时候画室的人不多,这十来个就是今天的全部。

黄单的额角轻微抽了抽,排线的速度没有减下来。

林茂是最震惊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他这室友在合租房里对着老师的画集临摹,都能临摹出一个鬼样子,这会儿是怎么回事?

“你是舒然吗?不会真是被鬼附身了吧?”

他的话引起其他人的哄笑,都知道是玩笑话,被鬼附身?先要有鬼才行。

沈良眯了眯眼,“看不出来,舒然竟然这么厉害。”

夏唯抿着涂了唇膏的嘴唇,呵呵的笑,“可不是,昨晚把我画的还跟个挖煤的差不多,现在就这么牛了,比良良还要厉害。”

沈良的眉心皱了皱。

不知道是夏唯那句称呼,还是在意别人超过自己。

张老师进了画室,“都围着张舒然干什么?不用画画了?”

林茂嘿嘿笑,“张老师,你过来看啊。”

黄单,“……”

张老师咦了声,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鼓励的拍拍黄单,“进步很大。”

“好了,都被围着了,赶紧画自己的去吧,你们看看自己的画,再看看舒然的,想一想区别在哪儿,他是怎么画出来的,为什么要那么画。”

画室里响起挪凳子,踢画架之类的嘈杂声,连成一片。

有几个人在议论。

“沈良都不可能搞明白那几个原因吧,我看他就是凭感觉画,很快就会越画越差的,那种人我见多了。”

“我也知道一个,考试前画的牛到飞起,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连省内的统考都没到及格线。”

“张舒然那是真的想透彻了,看着吧,下次考试,第一名肯定是他。”

沈良背对着他们画画,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

学校西门外面是一片幽深的巷子,不管从哪条巷子进去,都有路可走,那里面住着大学生,情侣,兄弟,自由自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还有一些底层的社会工作者,开了画室以后,就多了来租房子的高中生。

中午黄单跟林茂回去烧饭吃,沈良住他们隔壁,房间更小一点,都是在中间位置放了个炉子,上面搁着一个锅,把菜大杂烩般的丢进去煮,直接对着锅吃。

随便的很。

黄单觉得房里的味儿让他头晕,就去把窗户打开了。

林茂叫黄单把锅端起来,他快速拿火钳夹了个新煤球,把炉子里烧完的换掉,“开窗干什么,好冷啊。”

黄单说,“担心中毒。”

林茂不以为然,“中毒?扯吧你,不就烧个小炉子吗?”

黄单没再说什么。

吃过午饭,林茂就上沈良那儿玩去了,黄单把锅碗刷刷,坐在椅子上看着这小屋子发愣。

一张一米五的床睡着两个男生,夜里就是一场搏,谁先霸占的位置大,后面再想从他那里争夺点空间,非常难,必须要动脚才行。

原主往往都是跟壁虎没什么两样,整个人贴墙上了。

黄单在寻思,是换室友,还是换房子。

他打了个喷嚏,穿越过来的天气是十月份,不错了,终于不再是炎夏。

隔壁传来林茂的大笑声,不知道在跟沈良说什么。

黄单融不进去,毕竟不是一个学校的。

下午画水粉。

黄单把画架挪到角落里,打算临摹。

巧的是沈良也做出了跟他相同的举动,找了个画拿夹子夹着,拎着水桶出去洗调色盘和画笔去了。

黄单上午显过身手,到了下午还有人往他这儿瞅,想看看他的水粉是不是跟素描一样,有神奇的进步。

林茂跟周娇娇默契的分别占据一左一右两个位置。

黄单说,“我在临摹。”

林茂耳朵里塞着耳机,“你临你的。”

周娇娇在画苹果,颜色全上焦了,她爸不在,否则肯定去找老师过来看。

有两个大喇叭,黄单又一次成为画室里的焦点,他心想,其他人只是觉得新鲜,过两天就好了。

晚上黄单特地没走,他不但自己没走,还喊了林茂,林茂喊了沈良。

三个男生在画室里画了会儿,周娇娇跟她爸就过来了,最后一个来的是夏唯。

“你们果然都在这儿。”

夏唯走到沈良身边,“我去你那儿找你,发现你的房间没开灯,就知道你在画室待着。”

沈良在削着铅笔,“有事?”

夏唯说,“他明天来这边。”

沈良说,“来就来呗,还要我们三跪九叩的迎接?”

夏唯把细细的眉毛一拧,“沈良,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干什么?他只是来走亲戚,又不会进画室画画,威胁不到你的地位。”

沈良的手腕一抖,铅笔芯断了。

画室里的气氛很差,林茂懒的凑那热闹。

黄单不了解情况,想凑凑打听点消息,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是周父出来缓解了一下气氛。

跟昨晚一样,几人抓阄,模特是林茂,他很不负责,椅子上面长了钉子似的,过会儿就挪挪,姿势换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黄单他们在画速写。

有的人画人头的时候,不管模特是谁,男女老少,画出来的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譬如周娇娇。

还有厉害的,画谁都像自己,譬如夏唯。

黄单看她把铅笔竖在眼前,量林茂的三庭五眼,结果画的比例照样都是错的。

三小时没到,林茂就撑不下去了,在椅子上瘫着起不来,说当模特真他娘的累,还说什么难怪老师要我们在学校里拉人。

林茂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他睁开眼睛,发现画室里只剩下自己,他骂了一声,“怎么都走了?还不喊老子一声,真他妈的……”

话声戛然而止。

林茂嗖地回头,“谁在后面?舒然?沈良?娇娇?小唯?”

他把人都喊了一遍,画室里也只有自己的声音,还有急促的呼吸声。

黄单在外面洗手,听到砰地声响就立刻回了教室,看见林茂趴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

“你怎么了?”

林茂看黄单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闪闪发亮的观世音,他把嘴巴一撇,“舒然,刚才吓死老子了……”

黄单把林茂扶起来,又去扶被他撞倒的画架,“你……”

林茂的脸上有一片鲜红,乍一看就是血,闻着味儿才知道是颜料,他一惊一乍,“操操操,怎么擦不完,好恶心啊!”

黄单说,“回去再擦吧。”

画室里阴森森的,他打了个寒战。

林茂正有此意,立马就跑了,也不管后面的黄单,压根就没想过刚才是谁把自己扶起来的。

黄单蹙了蹙眉,他在走到画室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

第二天,黄单早早就来了画室,门没开,他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了沈良。

“怎么就你一个,林茂呢?”

“还在睡觉。”

沈良没说什么,拿钥匙把门打开了。

黄单跟沈良并肩走进去,俩人好像冲的是同一件事,俩人把几张画看了一遍,都陷入了沉默。

林茂的人头也没有脸。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上一个故事,结局早在贺鹏被抓的时候就已经透露了,他说要让黄单跟戚丰不得好死,可能有些小伙伴忽略掉了这个小细节,看过就忘掉啦,没有什么印象(我既然写了这个,后面就不可能不用到的,微笑)

对贺鹏来说,不是黄单跟戚丰多管闲事,他会飞黄腾达,日子过的好到飞起,根本就不用坐||牢,所以他太恨了,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弄死他们。

车祸就是贺鹏的报复,车子是直接朝黄单跟戚丰开过去的,要不是黄单最后用生命救下戚丰,他俩都是死无全尸。

戚丰努力发达后也报了仇,让贺鹏在牢死了,甚至连刘总都没放过,关于这点,在墓碑前交代过的,只是没有把详细的过程平铺直叙一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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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故事发生在2005年下半年的十月份到2006年上半年,地点就不直接说啦,当地的小伙伴会知道的。

除了个别情节是剧情需要,其他的生活,画室里的种种,日常经历都是真实的(我会按照我的记忆来写,由于各个画室不同,十年前十年后更不同了,多少都会有区别的,包括个人对画画方面的理解,不要在意哈)

其实我很不想说自己是艺术生,因为我的专业很渣,渣到一言难尽的地步。

第五个故事这就开始啦,几乎就发生在我进画室画画到回学校补文化课参加高考之间的那几个月,带小伙伴们看看我青春年少的一个小角(说真心话,我在这篇文里一再暴露我的年龄)。

最后的最后,不要脸的来求营养液,给一点撒。

明天见明天见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