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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城侧头看他:“这条街上就你穿的最多。”

顾长安顶着张柔弱清俊的脸,老气横秋的叹道:“我老了。”

陆城的步子迈开,将他甩在身后。

顾长安有意无意的带着陆城去了张龙家所在的那条巷子。

一进去,顾长安就觉得这里有股子怪味,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也没办法确定是从哪个位置散发出来的,他问陆城有没有闻到。

陆城说只有青苔跟泥土的味道,他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还有……”

顾长安停下脚步:“还有什么?”

陆城说:“狗|屎味。”

“……”

墙边有几大坨,顾长安小心避开,他可不想回去刷鞋。

张龙家的大门上了锁,柳翠芳不知道是在钱飞家,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左边那家的门也锁着,可能是老奶奶带着小孙女出去玩耍了,右边那家……

顾长安从那家门口经过的时候,发现门是掩着的,有一条缝隙,他侧过脸往门里看,见到了一只眼睛,被一片红色包围。

是那个脸上有红色胎记的女人。

有痛苦的咳嗽声传了出来:“咳……咳……咳咳……”

顾长安没动,他的余光投向身旁的男人,对方的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的异常。

没有鬼?想错了?

顾长安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算计的光芒,他走过去,语气轻柔的问:“女士,你还好吗?”

门缝扩大,一只干瘦的手从门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吴大病见顾长安迟迟没回屋,就出来找他。

顾长安刻意拔高声音,装作蹲了很长时间厕所的样子:“大病,你出来扶我一下,我腿麻了。”

吴大病人以为顾长安真的腿麻,几个大步就过去了。

顾长安发现他刚喊完,张威那屋的灯就灭了,八成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其他屋都没动静,还亮着的两个屋子里的住户不管闲事,也不惹是生非,早就关了灯的那一家睡得很死,他那么大声都没反应。

顾长安通过这一举动得出以上的推论,邻居之间并不了解,想要找到有价值的信息,还得在张威身上下功夫。

第二天早上,张威在水池边接水,他看起来就是个正常人,谁也不会把他跟窒息爱好者联想到一起。

顾长安手挤了点牙膏在牙刷上面,端着漱口杯过去:“我接点水。”

虽然院里就一个水池,每天都是先来后到,不过也不能不讲理,连水都不让人接。

张威让开位置。

顾长安说了声谢谢,他站过去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把牙膏蹭到张威的衣服上面。

张威整个人都炸了,他青着脸破口大骂:“靠!搞什么啊你!”

顾长安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张威的两只眼睛突出,死死瞪着顾长安,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捏成拳头,那样子像是要杀人。

顾长安的余光捕捉到吴大病的身影,眉心不易察觉的蹙了一下,他把手放到后面,做了个摇摆的动作。

吴大病的心智如同孩子,没心机没城府,不会算计那一套,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但他听顾长安的。

看顾长安对自己做了那样的动作,吴大病就退回屋里,等下一步指示。

水池边的气氛僵持不下。

顾长安什么都不用说,他凭着弱鸡的外表,只要这么站着,就是为“弱势群体”代言,能激发女同志的母性跟保护欲。

大妈原本被儿子拉着,叫她不要管,她不忍心,气势汹汹的撸着袖子从屋里出来:“干什么干什么,不就弄到点牙膏吗?擦掉不就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想打人怎么着?”

张威扭过头。

大妈被他的眼神骇到,话软了三分:“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兄弟已经道歉了,这事儿就算了吧。”

张威一言不发的提起塑料水桶离开。

顾长安可不想就这么让张威走,他尴尬的说:“对不起,刚才我没注意……”

张威一把抓住顾长安的肩膀,将他大力甩开。

顾长安趁机脚下一滑,屁|股摔到地上时,他的脸抽搐,操,真他|妈的疼,想哭。

吴大病在门后绷着脸,衣物下的肌|肉鼓起,蓄着强大的爆发力,光是看着形状就不难想到一拳打出的力量有多大。

顾长安右手的食指动了动。

吴大病接到指示,立刻快步冲到他那里,单膝跪地,欲要把他抱起来。

“……”

顾长安眼神制止,别动我,站一边就行。

吴大病不解,却也没问。

顾长安的体质特殊,看着病怏怏的,这一摔,他的嘴唇发青,额头渗出细汗,像是要了他半条命。

大妈也是个会来事的,她扯开嗓子拍大腿:“哎哟!不得了啦!打人啦——”

这个点,上班的几乎还没出门,院里院外都有人探头。

张威被指指点点,他满脸羞愤。

顾长安赖在地上不起来,没人怀疑他是碰瓷的,因为他那模样实在是惨。

树要皮人要脸,张威尽管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还是带顾长安去了附近不远的诊所,事先换掉了沾到牙膏的衣服,新换的依旧是件衬衫,扣子一颗不漏的扣到最上面。

看热闹的扎堆议论纷纷。

“新搬来的那小伙子人真好。”

“是的呀,都摔成那样了还不想给人添麻烦,要是搁其他人,肯定要讹一笔。”

“推人的那个我认得,跟我侄子一个厂,怎么说呢,工作认真,业绩却不怎么样,三心二意。”

“长得还行,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

“话说回来,那小伙子生的可真好看,我从来没见长那么好的,不知道是哪儿人,干什么的,找没找对象,老王,你闺女不是还单着吗?老天爷给你送乘龙快婿了。”

“老张家老二还在相亲,也可以给张罗张罗啊。”

“……”

话题不知道歪哪儿去了。

经过这件事,顾长安跟张威有了接触。

他发觉张威这个人太敏感,有点神经质,情绪起伏过大,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一惊一乍。

很像是心里有鬼。

一个人的性格是可以从衣着跟形态上看出来的。

福星厂有个工人是个真正的好孩子,说不好听点,就是傻。

顾长安看好孩子进了自家网吧,他问吴大病要了五十块钱。

“我晚点回去。”

吴大病看着他,讷讷的说:“长安,我想先回家杀只鸡。”

顾长安拿镜布擦擦眼镜:“杀鸡干什么?”

吴大病耿直道:“老爹生前说过吃什么补什么,你屁|股上有伤,要吃鸡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