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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茭白抬头,满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章枕的脖子上有层汗,他绷着心神,紧促地吞烟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今年的事?”

“昂。”茭白点头,挺随意地说,“几个月前折的,我养了三个月才回学校。”

茭白好似没听见他那一瞬间的呼吸加重:“怎么了?”

“没什么。”章枕把书丢还给他,大步走了。

而他头像上的那些色块成了个一个球。

缩得很彻底。

茭白蹭掉书上的汗液咂嘴,情势不容他多做准备,他这马掉的不漂亮,凑合吧,反正是掉了。

接下来,就等章枕查完了,过了自己那一关,来找他。

希望章枕能给他点网友情分,在沈家的人过来时,帮他挡一挡。

茭白看一眼好友们的活跃度,戚以潦人在国外,活跃度不声不响地上涨了3个,八成是在回味他念经的样子。

其他人都没变化,包括遥遥领先的沈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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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学习的时候,齐霜的二哥在国外悲愤交加,齐家一片痛哭声。

沈家则是另一番景象。

大师被找到了。老太太出的手。

沈寄一心想用年轻身体填补内心不知哪的豁口,忙进去了,这才让老太太有所发挥。

老太太把儿孙叫回老宅,她没急着说话,而是让他们上个香。

沈家祖宗牌位在前。

沈寄跟沈而铵都祭拜了一下,父子俩都心不在焉。

沈而铵查到了能查的,他知道了一切,可他有低生气。

茭白算计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放过。

那太危险。

他想告诉茭白,以后不要那样。

沈而铵有很多话想跟茭白说,他们可以一起备考,一起迎新,一起上大学。

现在沈而铵却不想去西城接茭白了,不能去。

因为他已经得知大师被老太太的人看了起来,别说他,连他那个所谓的父亲都没来得及做手脚。

老太太盯上了茭白。

沈而铵垂放在裤侧的手握紧,介于青涩跟刚硬之间的小臂肌肉绷了起来。

茭白不惜让自己受伤,费尽心思才离开狗圈,他还没享受到自由,就要进沈家这座牢笼了吗?

“齐家老幺没了就没了。”老太太坐在轮椅上诵了几句经,“还有那个王初秋在,也就是茭白。他虽然是主谋,但沈家这次就不追究了。”

沈寄背过身,面向一盆兰花,那花茎垂拖下来,一根根的翠绿而柔韧,生命力极其旺盛。

沈而铵也在看那盆花。

父子俩这时候都透过花,联想到了同一个人。

“阿寄,妈知道你不信佛,不信命。可妈信。”老太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两年前昏迷不醒是什么样子,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妈最清楚。”

沈寄拽住了一片兰花叶子。

“茭白的命盘确实有变化,对你却没影响,他还是能助你躲过中年的一场大劫,让你一辈子平安。”老太太说。

沈寄听不下去地开口,啼笑皆非:“我什么时候又多了场劫了?”

老太太自顾自地说道:“我查到他在西城兰墨府。”

沈寄的面色沉了下去。

“小戚那边我会打招呼,你不需要管。”老太太一下一下拨着佛珠,“你去把那孩子接回来。”

这是下命令,不是在跟儿子讨论,没有任何改变的余地。

祠堂里的气氛极闷,一场暴风雨隐隐欲来。

老太太推着轮椅去到儿子身边:“妈知道你对他上了心,接回来就登记,外界的声音妈来处理,婚礼你想办也行,妈没有意见,随你怎么纵容他,只要别影响到沈家的名声就行。”

沈寄的额角鼓动了一下:“什么上心?我也就是新鲜了一回。一条狗怎么进沈家?”

他弯下腰,两只手按着轮椅扶手,冷峻的眉眼半隐于阴影里:“妈,你不想沈氏的股价动荡,就别乱出主意。”

老太太布满褶子的脸顿时就拉了下去,她大力扯住佛珠,枯瘦的身子在轮椅里重重起伏了一下,接着就冲孙子喊:“铵铵,你去!”

沈而铵安静得犹如一个边缘人。

他在沈家的边缘站着,眼中只有陌生和平静。

这里的每一样物品都精贵无比,却没有能让他感受到活着的东西,他会走的。

“铵铵!”

老太太将轮椅转离周身低气压的儿子,靠近她的孙子:“奶奶的话你听到了吗?”

沈而铵的神魂不知飘到了哪,他没有一点回应。

“那茭白,他是你朋友,还为你断了肋骨,奶奶查了才知道的,你也不说。”老太太的视力不怎么好,她就没看孙子,只是抚着一颗颗圆润的佛珠,“你们能处得来,还有那么好的交情,很不错,奶奶替你高兴。”

沈而铵缓慢地动了动眼睑。

老太太拉起他的手,慈祥地拍了拍:“铵铵,去接你小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