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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息间,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他已经站在了客房门前,云中城的禁飞禁制瞬间被触动,细密的电弧抽打在他身上,火花四溢,但谢临砚丝毫都不在意。

神识顺势铺展开来,屋内一切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防御法阵已经彻底被破坏了,屋子里也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被褥卷在一旁,上面还有余温,楚尧尧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竟然忘了,云中城城主本便极其擅长阵法之道,他所布下的防御阵法虽然足够精巧,但在云中城城主的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谢临砚的神色变得非常凝重,他握着剑的手用力收紧,指节泛白,一道道青筋从他手背上凸起,伶俐的杀气瞬间荡开,将整座客栈都笼罩在了其中。

客栈中不乏低阶修士,触及这可怖的威压,皆露出惊恐之色,附近有些毫无修为的凡人,甚至直接跌倒在地上,七窍流血,面目痛苦。

谢临砚在此处的纸傀儡虽然只有金丹初期,但他的神识却依旧是元婴后期的神识,而威压多少是和神识有牵连的,他这般毫无遮挡、气势汹汹地散开自己的神识,立即便触动了云中城中的禁制。

细密的金色电弧从客栈四周升起,迅速在空中聚拢,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罩子,以谢临砚为中心,将他连同整间客栈都关在了其中。

谢临砚面若寒霜,怀抱长渊,冷冷地站在客栈的院子里。

金色的电弧疯狂向他激射而来,似乎是想攻击他,却在他身周三米开外猛然顿住,不得前进分毫。

白色的衣袍因空气中攒动的股股灵气,无风自动着。

谢临砚的长发也扬了起来,他目光望向天际,眼中燃烧着怒意。

与此同时,三道蓝色遁光从天际飞射而来,落在了金色罩子外面,显现出了三个人的身影,他们皆穿着烟灰色长衫,正是云中城的护卫队。

为首之人是为中年男人,鬓角泛着白,身型却很壮硕,他抬手不卑不亢地向谢临砚一抱拳,朗声道:“云中城有云中城的规矩,元婴以上不得入内参加游灯会,还望这位元婴期的前辈快些离开云中城,免得伤了和气。”

谢临砚的面目表情地看着金色光罩外的三人。

他们三人的修为不算低,除了为首的中年男人已经到了金丹中期以外,其余两人也都是金丹初期的修为。

中年男人背后的二人一男一女,年岁相差不大,皆是二十出头的模样,跟在中年男人身后,同样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但下一刻,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看清谢临砚到底做了什么,只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寒芒,接着,站在他们前面的中年男人脖子上便出现了一圈长长的血线,一切发生得都太突然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头就咕噜噜地滚了下来。

温热的鲜血像喷泉一样冲了出来,随着他歪斜倒地的动作,喷洒了二人一身。

中年男人身后两人的表情都凝固住了,还是那名女修率先发出的尖叫,她指着谢临砚大喊道:“魔鬼!那是魔鬼!”

鲜血沾染了她半边身子,她神色因恐惧而狰狞着,反观谢临砚,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衣摆轻轻拂动,长渊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就好像刚刚根本不是他杀的人一般。

“带我去见你们城主。”谢临砚冷声道,并没有和他们多交谈的意思。

那名男修也满目惊恐,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挡在了那名女修面前,抖着声音道:“你杀我云中城之人,城主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说这话时,心中充斥着压不住的恐惧,眼前这个像魔鬼一样的白衣青年刚刚可是以金丹初期的修为,斩杀了一名金丹后期的修士,这等手段和能力,恐怕金丹期境界内已经再难遇到对手了。

谢临砚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他自然注意到了男修的小动作,他的目光短暂地在那名男修和躲在他身后的女修身上扫过,突然脚下发力,整个人俯冲而去。

金色的电弧顺势缠上,他也不躲,一手掌鞘,一手握柄,就着前冲的势,利剑出鞘,金色电弧撞在剑刃上一触即溃。

转瞬间,谢临砚就出现在了那名女修的身后,他一手提起她的领子,剑尖调转,剑刃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脖子上。

客栈四周早就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打从谢临砚散发出独属于元婴期的威压后,根本没人敢留下来看热闹。

那名男修见自己的同伴被谢临砚轻易挟持,他目眦欲裂,厉声道:“放开我师妹!”

“带我去见你们城主,饶她不死。”谢临砚冷声道,根本没有留任何回转的余地。

男修死死地瞪着他,他非常相信,但凡他说一个不字,这个魔鬼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的师妹斩杀,就像杀他们的师兄一样毫不留情。

这个人到底是谁?明明看着修为只有金丹初期,剑术却如此出神入化,还有那强大的神识。

云中城怎么会进入这么可怕的人物?而且他还要见城主。

他要做什么?

利剑横在脖子上,谢临砚根本没收力道,冰冷的剑刃在女修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殷红的伤口。

男修一咬牙,终于还是道:“好,我带你去见城主,放开我师妹。”

他眼中皆是屈辱之色,却不能真的放任师妹不管,此人分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自己和师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想来也只有元婴后期的城主能够对付他了。

......

楚尧尧躺在床上,她其实没打算继续睡,只是有些无聊,不知道该找点儿什么别的事情来干,可是躺着躺着,一股莫名的困意就袭了上来。

窗外亮堂堂的,一片雪白,楚尧尧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强忍着眼皮打架,并不想再次睡过去。

白天睡多了,晚上不得和谢临砚大眼瞪小眼?那多窒息。

可是困意来了根本挡不住,她的意识很快就模糊了,她隐约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儿,但不等她多想,她就彻底睡了过去。

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中的场景让她很不舒服,她跪在一座非常庞大恢宏的大殿之中,有什么东西正用一种冷漠地声音同她说着话,她低着头,沉浸在一种古怪的悲壮里,似乎即将去赴死,再一抬头时,她看到刚刚一直在对她说话的竟然是一面镜子,声音嗡嗡闹闹地从镜子中传出,让人生出神圣不可侵犯之感,但无论如何,她都听不清楚那面镜子到底在说什么。

镜子中照出了她的脸,那张脸上的神情却让她觉得那个人并不是她,她看起来太严肃了,也太哀伤了。

不是她,又长了张和她一般无二的脸。

这是个什么奇怪的梦。

楚尧尧从怪异的梦中醒来后,还有些迷茫,她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没能完全从那种悲壮又哀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头顶的天花板是红木雕制的,上面刻着繁杂的祥文,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尖,楚尧尧茫然了片刻,整个人就彻底清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客栈的天花板可简陋至极,根本不长这样!

楚尧尧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入目便是一间摆满了红木家具的屋子,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地毯上绣有复杂的花纹,仔细辨认,似乎是某种她叫不出名字的瑞兽。

屋子的角落还摆了一盏巨大的香炉,烟气缈缈,整间屋子都浸润在一种浓郁的檀香之中。

此情此景实在是过于熟悉了。

楚尧尧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她又穿越了?

她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自己要是真就这么穿越走了,谢临砚岂不是要高兴死,终于没有同生共死咒胁迫他了,他也不需要带着自己这么个拖后腿的在身边了。

像是为了否定楚尧尧的想法,房间的门被一双白皙好看的手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楚尧尧率先注意到的是他金色的衣摆,上面用金丝绣着花纹,边角镶着黑边,华贵至极。

目光上移,是一张五官阴柔的脸,这张脸楚尧尧认识,竟然是云中城城主,也就是谢临砚所提到的那位琉云散人。

这下子,楚尧尧总算是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她被绑架了,被云中城城主绑架了。

近距离观察,楚尧尧越发觉得这位云中城城主长得很奇怪,明明是少年人的模样,神情和眉眼间的动作却透露着老成。

单论五官的话,确实长得很精致,但配置上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让人觉得别扭。

“你醒了。”他率先开口,说话时,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起了楚尧尧。

这是楚尧尧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同样透着一种怪异感,她想了想,终于明白了这份怪异感来自于哪里。

他的声音并不似男子的嗓音,更偏向于少年,让人光是听声音,竟然有种雌雄莫辨的感觉。

再类比他的长相,也是这种感觉,他的肩不像正常男子那般宽阔,反倒很窄,若不是衣服穿得厚,恐怕都会给人纤细之感。

这应该就是男生女相了。

“城主将我捉来是想让我当炉鼎?”楚尧尧开门见山,直接了当地问了出来。

琉云散人不答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尧尧愣了一下,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眼前这人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琉云散人一步步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我用卜卦之术测了你的命格,但我根本找不到你命格的根源和依据,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楚尧尧不明白他的用意,她思量着眼下的情景,按理说云中城城主,一个元婴期,会将她捉来,铁定是图她的纯阴之体,但第一个照面里,他竟然来询问自己的来历。

难道是因为谢临砚?因为他和谢临砚是旧相识,所以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楚尧尧思绪急转,慢慢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我什么来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劝你最好不要做出伤害我的事情,否则谢临砚不会放过你的!”

琉云散人并不恼,一双眼睛冷冰冰地盯着楚尧尧,他问道:“你跟在谢临砚身边是什么目的?”

作者有话说:

还是评论区前五十发红包~

大佬们可以猜猜琉云散人到底是什么人(虽然我觉得根本不可能有人猜得出来!嚣张.jpg)

因为周六上夹子,所以周六晚上十一点半之后更,大佬们不要等了。

之后都会稳定更新的,大概七月份会不定时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