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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行怔怔地看着宴好,模样有点呆傻。

“喝醉了多可爱啊。”

宴好叹气着直起身,一把抱住江暮行:“得让你多多喝酒。”

“啊不行,那样伤身体。”

宴好模狗狗一样模了模江暮行的头发:“你以后要少喝酒,尽量不要抽烟,如果是工作需要,也必须克制。”

江暮行的额头抵着他细软的腰。

宴好后仰一些,垂下眼睛看他:“听到没有?”

江暮行的眼帘阖在一起。

“别睡啊,”宴好晃晃他的肩膀,“等会睡,澡还没洗呢。”

江暮行把头埋进他的衣服里。

“哥哥诶,你就算不洗澡,也不能在这睡,我没办法把你搬到房间里去,你比我高一大截,我搞不了。”

宴好见江暮行一点反应都不给,就想把他推开点,没推动,再推一下,被勒得更紧了。

“……”

喝醉了不但可爱,还黏人。

宴好心都要化了,一杯蜂蜜水喂了老半天,最后还是哄着喝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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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蜜水没什么作用。

好在江暮行喝醉了很乖,不闹不哭不叫,更不砸东西发酒疯,只是坐着不动,喊宴好,看宴好。

似乎他的意识遭到了酒精风暴,只有一个宴好是清晰的,完好的。

宴好舔了舔发干的下唇,这么好的机会,傻子才放过,他咳两声清清嗓子:“我想问你几件事。”

江暮行没有反应。

宴好凑近些,在他有点浅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狡猾又期待:“你喜欢我哪儿?”

江暮行还是没反应。

“我是想问你,”

宴好改成第三人称,小心思藏不住地跳动着:“你喜欢宴好哪儿?”

江暮行密长的睫毛缓慢眨了一下:“好。”

宴好的心跳漏跳了一拍,从来不知道这个简单的字比甜言蜜语都要让人感动,他红着脸,很小声地问:“哪里好了?”

江暮行的唇角牵了牵,噙着一抹笑:“都好。”

宴好看呆了:“那……那你有生过他的气吗?”

江暮行锋利深邃的眉眼间笼上一层困惑。

宴好一瞬不瞬地望着江暮行:“就是他有没有做过什么让你失望的事情?”

江暮行一刻不迟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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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差点没叫出声,他屏住呼吸:“什么事?”

江暮行的眼眸垂下来,沉默了很久,嘶哑着开口:“他不记得我了。”

宴好看见了他脸上的失落,脑子里在轰隆一声响后,一片空白。

江暮行倏然喊了声:“宴好?”

宴好忙道:“我在。”

江暮行抿直薄唇,眉骨耸着,样子有几分委屈:“我难受。”

宴好一边自我唾弃地骂自己这时候还想拍照留念,一边迅速把江暮行扶起来:“是不是要吐了?我带你去卫生间。”

江暮行进去就吐了。

宴好拍拍他不断起伏的后背,被他推开。

“不要看。”江暮行说。

宴好一脸的哭笑不得,这家伙喝醉了还记得这茬,吐的时候不想他看到。

“这么要面子。”

“我又不嫌弃你。”

宴好嘀嘀咕咕了两句,拿漱口杯接水给他漱口。

江暮行吐完了,宴好把他扶到沙发上躺了一会,他的意识好像清醒了点,说要洗澡。

宴好问他行不行。

江暮行点头,除了额前发丝微乱,眼底还是烧红的,其他正常,他的脚步看起来还挺稳的,只是走进浴室忘了开花洒,就那么抱着干净的衣服站着。

不放心跟进来的宴好:“……”

“不行就不行,逞什么强。”宴好把他的干净衣服放架子上面,打开花洒水温,“你男朋友还能不给你洗澡?”

身后没动静。

宴好往后看看,见江暮行还站着,眼睛看地砖,疑似在发愣。

他正要说话,就被一股力道推到了墙上,精实火热的胸膛压上来,后颈被叼住,又疼又麻。

“嘶……先把花洒关掉……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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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最后是被江暮行抱出去的。

当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夜深人静。

一个澡洗了将近三小时,断断续续洗的,精疲力竭。

宴好沾到枕头就不行了,浑身就像是被大板车来回碾过似的,骨头都在颤巍巍地摇晃着,快要散架。

旁边的江暮行喝多了,又舒爽畅快了一把,很快就睡了。

空调的温度很适中,窗帘拉得很严实,月光被阻挡在外,只有很微弱的光晕渗了进来。

房里朦朦胧胧的。

宴好感慨起来,这套公寓他住了三年,承载了他的整个懵懂青春,见证他的暗恋修成正果,感情从单行线变成双行线。

这里的一切充满了他跟江暮行生活过的痕迹。

住久了,宴好不想搬,但是不搬不行,他要跟江暮行去A市,搬进新家,制造新的痕迹,开始新的生活。

所有都会更好。

宴好转身面向江暮行,有一下没一下地模着他的喉结。

大学要比高中充裕自由,恋爱要好好谈,专业也要好好搞。

江暮行肯定是会打工的,桂姨那笔钱只能给他腾出一段喘息的时间,还掉一部分债而已。

不过……

宴好撇撇嘴,江暮行至今没怎么跟他谈过那一方面的计划,不知道是怎么打算的。

要是可以,他也找兼职,陪着江暮行。

就想黏着。

宴好的身体半死不活,思维却非常活跃,他胡思乱想着,在江暮行的怀里翻了又翻,过了会咕哝:“江暮行,我睡不着。”

声音不大,软绵绵的,撒娇了。

江暮行闭着眼,呼吸均匀,手却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肩背。

宴好愣了愣,把脸埋进了江暮行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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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行第二天醒来,头疼得面色发青,眼底有血丝,醉酒后的状态全显现出来了。

宴好窝在空调被里看他换衣服:“你知道自己喝醉了什么样吗?”

江暮行解着睡衣扣子,没理。

宴好叹一口气,欲言又止:“你哭了。”

江暮行依旧没理。

“不信?”

宴好又叹:“你不能一觉醒来忘了,就当作没发生过吧?昨晚你哭惨了。”

江暮行脱下睡衣,把白T恤套身上。

宴好的视线黏在他整理T恤,时而伸展,时而收紧的臂肌上面。

很有爆发力,而且蓄满力量,能抱着他耍很长时间。

宴好咽了咽口水,用炙热的视线舔他:“对了,我刚才说到哪了?”

江暮行换上休闲裤:“哭惨了。”

“哦对……对对,你哭惨了。”宴好觉得他扣上裤子的动作性感得要命,看得浑身燥热,脑子晕乎,“你哭着抱住我,叫我不要离开你。”

江暮行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就这些?”

“当然不止。”

宴好看他线条分明利落的侧脸,煞有其事道:“你说你爱我,我的缺点优点全部都爱,还说没有我就不行,活不下去。”

江暮行的薄唇动了动:“指路灯。”

宴好没听清:“什么?”

江暮行将睡衣叠好了放床上:“起来刷牙洗脸。”

宴好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对着他张开:“你抱我。”

江暮行弯腰,手臂穿过他的身侧,抱小孩一样把他抱出了被窝。

宴好用嘴蹭他下巴上的浅浅胡渣:“今天我给你刮胡子?”

江暮行的呼吸略重:“算了。”

宴好对他的态度不满意:“算了是什么意思?”

江暮行进卫生间:“不想下巴破皮的意思。”

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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