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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沐阳没憋住笑起来,说了句:“妹妹你这嘴可真损啊!”

虽然惊蛰是真的非常真诚在询问。

她声音很小,拖把头并没有听见,但他们听见陈沐阳在笑,目光里,江扬和林骁也在笑。

然后林骁拍了下惊蛰的头:“好看的叫时尚,比如我,不好看的奇装异服,比如拖把头。”

惊蛰说:“你好自恋。”

林骁“嗯”了声:“实力摆在这儿。”

这几句,拖把头是听见了的,那边饭都不吃了,拖把头一下子站了起来,其他人跟着也站了起来。

出门往左是死胡同,往右是主街,拖把头带着人率先了堵住了右边的路,然后歪着头,手插在口袋里,一副街溜子的样子:“少爷您家里的米其林三星大厨没上班啊,劳驾您纡尊降贵来吃街边摊?”

林骁手也插在口袋里,站着没动,思考怎么跑显得优雅一点。

江扬和陈沐阳也同样,他们又不傻,跟一群技校的流氓打群架,准备嘲讽几句就脚底抹油开溜的。

只是几个人表情一个比一个欠揍,俨然一副要干架的趋势。

惊蛰觉得局势有点不妙,对面有一二三四五六个人,他们只有四个人。

对面似乎还叫了其他人,他们没叫人。

惊蛰没打过架,但打过猎,一挑多的时候,要么跑的快,要么需要武器压制。

惊蛰余光里看到旁边垃圾堆里丢的旧扫把,扫把毛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小孩臂粗的木头棍子,打人应该挺疼。

于是惊蛰沉默地捡了起来,然后往旁边的墙壁上甩了下,想试试硬不硬,但木棍挺硬,墙好像不硬,墙是青砖墙,被惊蛰一棍子打掉一层皮。

惊蛰微微张了张嘴:“这得赔偿吧!”

林骁目瞪口呆看着她,想问她你干嘛,但这局势好像不适合问,于是只回答了一句:“没事,赔得起。”

惊蛰点点头,然后把棍子递给他,交代了句:“别打头。”

这棍子挺硬的,打头容易出事。

陈沐阳江扬和林骁,三个人都盯着惊蛰看,陈沐阳在心里咆哮:妹妹诶,你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江扬甚至都想给惊蛰颁发一个最佳挑事奖,对方看起来脸都绿了。

惊蛰以为木棍不好用,于是目光逡巡着四周,然后说了句:“要不凑合凑合,没有别的了。”

但一根好像确实有点少。

惊蛰小时候最擅长劈柴了,在山上徒手“劈”木头的事没少干过,干的木头只要找到合适的力度,就能折断。

于是惊蛰拿过来试了试力度,依旧借用那堵墙的棱角,两手尽力往两端拿,把棱角对准木棍正中间,用力去磕。

磕了大约五六下才有断的迹象,她双手用力折成了两截,断了的木头带着尖锐的木头茬,惊蛰忍不住皱了下眉,小声说:“这个容易见血。”

她以前被这种木头茬扎过,很疼的。

她把一根给林骁,另一根给江扬,对陈沐阳说:“不能断三截,太短会用不上力。”

江扬终于忍不住,拿着木棍笑起来,然后对沈惊蛰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沈姐,法治社会,咱们还是低调点吧!”

林骁也忍不住笑起来,揪住惊蛰的帽子:“走了,快过年了,进医院多不吉利。”

其实陈沐阳叫了人的,赵磊在附近,他让赵磊过来一趟,看不对劲就喊老师来了。

赵磊在路口站了好一会儿了,这会儿听见林骁说走,才趁机说了声:“班长,走了,教导主任在隔壁吃拉面,别搞事啊!”

三个人装作一副扫兴的样子,然后半围住惊蛰,表情淡然地走了,拐过了巷子,林骁突然扯住惊蛰走快了,彻底过了牌楼才慢下来,抬手狠狠掐了下她的脸:“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差点把他坑沟里。

江扬和陈沐阳已经笑出鹅叫了。

江扬说:“那群傻子还没反应过来呢!”

惊蛰更没有反应过来,她只是揉了下自己的脸,然后有些郁闷地摊开掌心:磨出红印了。

她大概是看对方气势汹汹以为这场架是非打不可了,很认真地在给他寻武器。

但林骁几个人就知道那拖把头没多少胆子,不过是仗着自己这会儿人多,过来耍威风,倒是还没开始,就先被惊蛰给整懵逼了。

这会儿几个人笑得不行,只惊蛰看起来像个懵懂小可怜。

林骁下意识抬手给她揉了下:“好了好了,你最棒了。”

揉完才觉得不合适,故作淡定地收回了手。

惊蛰也蜷缩起手,有些不自在地搓了下掌心,别过了头。

这微妙的尴尬谁也没发现。

陈沐阳低头跟惊蛰讲了拖把头和林骁的恩怨情仇,江扬补充了一句:“我们少爷可真是蓝颜祸水啊!”

虽然惊蛰觉得他用词很诡异,但她还是认同地点点头。

林骁推了惊蛰一下,不满道:“你胳膊肘朝哪儿拐呢!”

江扬一言难尽地撇撇嘴,搂住陈沐阳,和那俩人拉开距离:“行行行,你俩是一家人,我们都是外人。”

林骁手攥在口袋里已经攥了好一会儿了,心不在焉说了句:“知道就好。”

惊蛰眨了眨眼,告诉自己:嗯,兄妹一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