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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两一条大黄鱼,一共二百六十五条!”

“嘶————”

老油条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水琅,两眼放着金光,“我前面撬的时候,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根本不敢数,就怕有人冲进来抢走,没想到一共有这么多根!”

水琅走到麻袋前,看着一麻袋大黄鱼,每根是旁边箱子里的小黄鱼十倍重,一大堆黄金摆在一起,金光闪闪,璀璨夺目,让人不由自主瞪大双眼,呼吸急促。

“怪不得当年我母亲的一箱小黄鱼打动不了他们。”

“这下,你可是发大财了!”老油条蹲在地上包抱住一麻袋金条,美得老脸通红,心里直冒泡泡,“水姐,小弟以后唯你马首是瞻,这辈子就跟定你了,为你生,为你死。”

麻袋突然被人往前拽了出去,老油条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周老二!你干嘛呢!”

“得了,这回你们的辛苦,我都记得。”水琅看着老油条和他的侄子,也是给信托商行拉货卸货的工人,“今天这事,虽然我已经是被平反的资本家,但暂时还是先不要说出去,后面我还有重要的计划。”

“你放心,水老大,我跟我侄子保准把嘴闭紧。”老油条拍着侄子,“是吧,路开阳。”

“是,当然。”路开阳也住在梧桐里亭子间,“水干部,这事是光明正大,当着一大群干部和公安的面,从香樟园里搬出来的,我没什么可怕的,所以你也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提心吊胆说漏嘴,不提心吊胆,就更不会说出去了。”

水琅笑着道: “多谢,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

一听这话,老油条跟路开阳眼睛都亮了。

虽然这些年黄金没人敢用了。

但是自古以来,黄金都是硬通货,在人的印象里,这就是钱,是最值钱的东西。

看到水琅除了有一麻袋大黄鱼,还有一箱小黄鱼,另外还有一箱金元宝!

“可惜,这一箱子金元宝,下面都是书,就上面一层有六个是真的,其他这些都是银锭子镀的薄金。”老油条拿起一个硕大的元宝咬了咬,“这都得是大清年间的元宝,民国后期到建国初期好多都熔铸了,通用小黄鱼大黄鱼。”

水琅毫不意外,“有几个就很好了,这可是五十两一个,一个抵五条大黄鱼。”

再说,这样的元宝,放到几十年后,就不是按一克金价去算了,除了金价,还是古董价值,一个起码都要好几百万。

“真没想到,穷了一辈子,有一天还能摸到这么多的黄金。”

老油条虽兴奋,也喜欢得寸进尺占小便宜,但是此时此刻,眼里却没有半点贪婪,“哎,水老大,我听说人民银行黄金也要恢复了,大概在十五块钱左右一克,你有这么多钱,打算怎么花啊?”

“有的钱能随便花,比如这个。” 水琅指着六个金元宝和一箱小黄鱼。

又指了指一麻袋大黄鱼,“有的钱不能乱用,比如这个。”

“啊?”

老油条惊讶看着一麻袋金条,“这些都不能乱花?那要花在哪里?”

周光赫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了,看向水琅的眼神,欣赏,钦佩,还有藏在最深处,浓浓地化不开的东西。

“总之,你先帮我看好了。”水琅拿起绳子将麻袋扎上,打量着这处房子,看着周光赫,“这里能安全吗?万一邹贤实被逼疯了,铤而走险……”

“这里都住着公安,我特地要了这间单独的平房,里外有两道锁。”

周光赫看着一屋子“贵重”物品,“你要是还不放心,我每天上班前,午休,下班前,都再过来查看一遍。”

“你放心吧,我晚上就住在这,拿命看着这些东西。”老油条指着后面的古董家具,“还有这些,等你洋房拿回来之前,我保证一样不少,交给你。”

水琅看了一圈,满屋子宝物,满足感油然而生,就等着时间,让这一件件物品,变得价值连城。

“走,我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都快九点了,国营饭店哪还有饭,剩汤剩菜都没了,先回家有什么吃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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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卉帮着煮了一锅面条,在搪瓷碗里滴入酱油,胡椒粉,盐,香油,捞出挂面放进去,浇上面汤,再摆上刚煎好的荷包蛋。

家里正好有从红河村带来的肉,周卉切成肉丝,拿青椒炒了,当做浇头。

水琅翻出午餐肉罐头,磕出来,切成片,四个碗里,每个碗里摆了两片,“老油条,开阳,明天来家里,请你们吃大肉。”

“这不就是大肉。”路开阳夹着午餐肉放到汤里泡热了,一块舍不得全塞进嘴里,只咬了一小口,“这个比肉都还紧俏,听说友谊商店里面才有的卖,要侨汇券,不是谁都能吃上的,我算是开了洋荤了!”

“你小子,没你舅,能开这洋荤吗?”老油条伸出筷子把路开阳碗里的另一块抢走吃了,然后用胳膊护住自己的碗。

“哎!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舍不得吃不就是为了孝顺长辈吗!”

水琅白了一眼老油条,正想将碗里的午餐肉给小伙子,突然,周光赫把碗里的午餐肉夹过去了。

“哎,赫哥,你吃,我一块就够了。”

路开阳刚要夹回去,就看到水琅放了两块在周光赫碗里,顿时憋住笑意,将自己的碗拉回来,埋头“唏哩呼噜”吃面条。

周光赫看了看水琅,抿着唇笑,想夹回去,筷子被另一双筷子按住。

“你吃,我其实真的不是特别喜欢罐头里的肉,我还是喜欢吃你现烧的。”

看她不是作假,周光赫夹起她让过来的午餐肉片,配着面条吃了一口,“今晚你们都饿了,等不了,明天我再现烧些菜,你想吃什么?”

“买两只鸡,老油条要吃的。”

老油条抬头惊喜一笑,“不愧是我老大,我爱吃什么,你都记得了。”

“从红河村带来的肉都烧了吧,再买点素菜。”水琅其实想去西餐厅吃一顿,票子足够,一直没抽出空,但是红河村带回来的猪肉还有不少,已经放了两天了,再不吃就要坏了,“你明天再看着买吧,记得把李华朱翔都叫上。”

李华朱翔毕竟是公安,东西送到,为了避免给两人带来其他麻烦,就让他们先走了。

“好,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他们一直很感谢你,而且也是公事。”周光赫筷子一顿,“再说,真有什么我会去还。”

水琅勾勾嘴角,低头吃面。

晚上。

洗完澡后,水琅躺在床上,裹着大红色羊绒毛线毯,闭目养神。

刚闭上眼睛,肩膀就一痛,再次睁开双眼,拉开领子,看着肩膀上的指甲印,有三个印子又已经渗了血。

回想起那一幕,要不是周光赫来得及时,说不定真的会有变故。

今晚也一定不可能这么顺利。

周光赫刚推开门,就看到若隐若现的雪白饱满,立马调头面朝门外,突然觉得不对,拧眉道:“你受伤了?”

“小事。”水琅将睡衣领子纽扣扣好,“用肥皂水洗过,就算消毒了。”

周光赫眉头拧得更紧,“你先扣好衣服。”

“扣好了。”

周光赫转身进屋,没往水琅那边看,走到书桌旁,打开右边的柜子,拿出一个军绿色印有红色十字架的医药盒,走到水琅旁边,定住。

水琅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医药箱,“你不早点说,才刚扣好。”

说着就解开纽扣,扒下领子,露出半个雪白圆润的肩头。

周光赫:“……”

乍然被晃了眼,下意识移开视线,仅仅一秒,又移回来,看着肩头三道月牙形渗着血的伤痕,心脏紧缩一刻,当下什么都不想了,打开医药盒,拿出碘伏消毒,“邹家母亲弄的?”

水琅“嘶”了一声,周光赫手里的棉球跟着抖了抖,“疼一下,就好了。”

“嗯。”

“是我进门那会,她伤的你?”

“应该是吧,你那会来得真及时,要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有老油条跟开阳。”

“他们俩哪能跟你比,嘶~轻点~”

“对不起。”周光赫捏着棉球,慢慢擦拭伤口,“不算及时,应该再早一点。”

“已经很完美了。”水琅转头,看着他近在迟尺长密如扇的睫毛,“你今晚上来睡。”

“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