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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时间不知道,反正你也得养胎,越晚考越好呀,等你生完孩子坐完月子,把孩子给咱娘一扔,你就可以去考试上大学了呀!”项小羽伸出食指在姐姐紧皱的眉心处按了按。

项小鸿无语道:“听你的意思,好像去考了就一定能上大学似的。高考只有高中生才能参加,咱俩又没上过高中,连考试资格都没有!”

项小羽:“……”

那她这两年岂不是白忙活了?

发现妹妹的脸色不对,项小鸿忙找补道:“那都是十年前的报考条件了,没准儿可以让咱们参加呢,既然你公公让你抓紧时间复习,兴许是有办法让你参加考试的……”

项小羽将那没影的高考放到一边,先说她姐的问题。

“你还是赶紧把工作辞了吧,趁着怀孕生娃的机会到姐夫那边随军去。要是不想复习高考,你就看看部队那边的环境,等你出了月子以后,可以在部队的渔业中队里找一份工作!”

“我早就问过了,他们那边的渔业中队根本不要女的!”项小鸿也不想这样长期两地分居,但是她要是去随军,就意味着要放弃自己的工作。

当初在省城为了参加高级船员鉴定考试,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如果因为要随军,就轻易放弃了工作,当初的苦不就白吃了!

“以前咱们生产队和渔业公司的船队也不要女的,你不是照样组建了女子船队?”项小羽鼓励道,“部队里也有女同志,兴许也可以组建一支女子船队呢。我家宋局长说了,就算部队里没有你的工作岗位,但是像你这样的女船长,渔业公司都是抢着要的,到时候在部队驻地附近的渔业公司工作也行呀!”

项小鸿刚刚得知怀孕,又要考虑工作问题,脑子里乱糟糟的,暂时拿不定主意。

“你还是先跟姐夫说一声吧,看看他是什么意见,已婚人士又不是当姑娘的时候,做决定时也得考虑姐夫的感受。”

项小鸿笑道:“知道了!到底你是姐姐还是我是姐姐!你现在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你虽然是我姐,但是在婚姻和育儿方面完全没有经验,你得多听听我这个过来人的意见。吉安延安就是我的成功案例!”

*

被妈妈认为是成功案例的双胞胎兄弟,这会儿正在家里作妖。

延安拍着新买的皮球在客厅里到处乱窜,而吉安刚搭好的大型积木宫殿,被他一个球就拍散架了。

两个孩子揪住对方的衣领在客厅里滚做一团,口里毫不示弱地相互叫嚣着。

宋恂坐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沙发上,正在翻看石斑鱼养殖基地的建设计划,对于两个儿子的内部矛盾视若无睹。

连伟人都可以为了磨炼意志去闹市读书呢,他家里这点噪音算得了什么!

“爸爸!”吉安捂着耳朵告状,“弟弟咬我耳朵!”

“流血了吗?”

吉安用手摸了摸,“没有。”

宋恂将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到茶几上,语气轻松道:“既然他咬了你的耳朵,那你今天就别给他讲故事了,休息一天。”

他这个爹当得相当轻松,买回来的图画书,只给孩子在睡前讲两遍,之后再想听故事,就让吉安讲给延安听。

吉安整天像个小哑巴似的不乐意说话,只有给弟弟讲故事的时候,能锻炼一下他的语言表达能力了。

宋恂嫌弃地瞟一眼再次扭打到一起的两个崽,起身说:“行了,你俩赶紧回屋换身干净衣裳,我带你们去少年宫看看去。”

抱在一起的两只同时抬头问:“不等妈妈啦?”

“不等了,咱们先去看看。”

两个孩子的精力太旺盛了,得赶紧给他们找点事做,他们老父亲的意志比伟人差远了。

少年宫在市图书馆对面,宋家父子三人乘车抵达的时候,正有一批学生从大门里跑出来。

宋恂特意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学生都是戴红领巾的大孩子,穿着统一的格子套装,脸蛋被抹得红彤彤的,小姑娘还要扎玻璃纱头花,一看就是刚参加完演出的。

吉安和延安像两个土包子似的,盯着小哥哥小姐姐的红脸蛋瞧,被爸爸拍了两下脑门才收回视线。

“你俩要是也想抹红脸蛋,可以到歌咏队唱歌去。”宋恂随口开个玩笑。

没想到小哥俩居然真的点头了!

宋恂:“……”

然而,双胞胎想要抹红脸蛋的愿望,一时无法实现。

他们被少年宫的老师拒收了。

“我们少年宫只从各中小学招生,优中选优,培养有特长的青少年。你家这两个孩子太小了,还属于幼儿,送去幼儿园吧,我们不能收!”

宋恂:“……”

没想到人家还是有年龄限制的。

低头瞅瞅两个东张西望的小脑袋,宋恂跟对方商量:“同志,他俩的理解能力和表达能力很强的,大人说话都能听懂,能不能让他们先跟着听两节课?”

“我们的生源都是全地区的中小学选送的,每个学校只有不到十个名额,竞争非常激烈。不可能在校外增加额外名额的。”女老师抱歉摇头。

“那我带着他们在教室外面看看行不行?”

女老师的态度挺和气,亲自带领他们去几个活动小组进行了参观。

地区少年宫的规模很大,除了宋恂早就知道的音乐、美术、舞蹈课程,还设置了生物、理工、化工、航模、文学和棋类等九种课程,二十个小组。

一路看下来,宋恂心里有点遗憾,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儿子们对这里的好奇和喜欢。

但是人家设置了入学门槛,他俩还太小了,参与不了。

在舞蹈室和棋牌室外面驻足了一会儿,宋恂与女老师道过谢,便拉着仍在不断回头张望的小哥俩回家了。

“爸爸,我们不去少年宫玩啦?”吉安问。

他刚才都听见了,那个阿姨不让他们去。

“你们年纪太小了,那里都是大孩子,等你们上了小学就可以去了。”

两个孩子都失望地耷拉着脑袋,宋恂也觉得今天有点对不住他们,看见路边有卖冰棍的摊子,便走过去给他们每人买了一支奶油雪糕作为补偿。

夫妻俩怕孩子吃凉的闹肚子,平时从不给他们吃冰棍,这还是两个三岁娃,第一次尝到雪糕的滋味。

吃到了好吃的,心里的那点失落立马就不翼而飞了,两个孩子一路舔着雪糕溜达回家。

自认已经与哥哥重归于好的延安翻出玻璃珠跳棋,想跟哥哥来一局。

“我不跟你玩,”吉安舔着雪糕,高冷地说,“你总输,没意思。我要跟爸爸玩。”

“我这次肯定能赢!”

延安属于人菜瘾还大的,每次都是他张罗下棋,但每次都输得满地打滚。

而且不长记性,越输越爱玩。

眼瞅着刚刚和好的两个孩子又要打起来了,宋恂头疼地说:“你们别在家里玩了,到外面找人陪你们玩去。”

“找谁啊?”小哥俩齐齐问。

宋恂拎出教他们识字用的小黑板,在上面写道:“免费下棋,赢棋有奖”。

“走吧。”

小哥俩一个抱着棋盘,一个捧着一袋子玻璃珠,跟着爸爸出门了。

他们并没走远,就在他家大门口。

将小桌子支好,小板凳摆好,又把那块写了字的黑板靠墙立住。

抓了一把粽子糖放到小碗里,宋恂拿着文件坐到不远处的椅子里说:“等着吧,一会儿就有人来陪你们下棋了。”

小哥俩乖乖坐在板凳上,等着有人来下棋,时不时还要回头瞅一眼晒太阳的爸爸。

“赢棋有什么奖啊?”见到宋家门口支开了桌子,有个身量不高的老头背着手从隔壁溜达过来。

小哥俩有点紧张,扭头就想喊爸爸出来解释,不过爸爸已经沉迷在文件里了,只冲这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自己跟人讲清楚规则。

吉安听到面前的爷爷又指着小黑板问了一遍,终于鼓起勇气说:“赢了就给你一块粽子糖,输了没有!”

“你们下什么棋?”

延安推了推面前的棋盘和玻璃珠。

“跳棋啊?”

小哥俩理所当然地点头。

老头略带嫌弃地“啧”了一声,又搓搓手说:“那行,先来一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