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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的人抓起来了。

但郑知敬在府衙任职,还是司狱,小有权力。

赌坊的人就算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又怎么敢轻易招惹上郑知敬?

后来回来,郑氏夫妇皆说是去避债去了,而且自从回来后,这郑知敬的父亲也没有再赌过。

要一个赌徒戒赌没有那么的容易,除非曾经濒临生死,心有恐惧不敢再赌。

只是这夫妇二人失踪的半年都去了何处?

苏蕴听了顾时行的话,轻蹙眉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顾时行想让她不要在多想,欲把她抱入怀中,苏蕴不舒服地推了推他:“还没擦拭,黏乎乎的。”

顾时行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掀开被子起身。

苏蕴立即用手挡住双眼,顾时行看她这娇俏的行径,忍俊不禁,笑意无奈。

穿戴着衣物时,与她道:“如今这事已经摸清得七七八八了,你也不用在日日去应对陵川的贵眷,再者接下来也不知那郑知敬会不会察觉出什么,从而在你这处下手。”

苏蕴闻言,放下了双眸上的手,看向只穿了长裤,依旧还露出精壮上身的顾时行。

思索了几息后,还是点了点头:“那我便以着凉做借口,回绝了贵眷的邀约。”沉吟了一下,继续道:“等会让下人把晚膳送到屋子里头,顺道再让人请个大夫到府中来。”

顾时行点头,想了想:“你身边叫浅草的女使好似染了风寒,你便让她扮你,给大夫诊脉。”

苏蕴了然一笑,随即催促他:“我知道了,你快些让人把热水抬进来,我身子不舒服。”

顾时行颔首,穿上长衫,只披了外袍朝着外间走去。开了房门后,才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抬进耳房让娘子梳洗。

*

数日过后,大街小巷又传出了前通判之子在回陵川途中被山贼袭击一事。

不过好在护送他回来的人身手了得,把那些个山贼都给击退了。

岭南山地较多,也是众多山贼盘踞之地,因出了许通判的事情后,朝廷也几番派兵剿匪,数年下来,效果显著。因此这几年下来除了偶尔有山贼出没外,倒没有以往那么猖狂了。

或许也有可能是这个原因,山贼都记恨上了那许通判,想要让许通判断子绝孙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的。

过了几日,前通判之子许昊也平安地回到了淮州。

帮这许通判重新翻案的官员不是旁人,而是回陵川祭祖,顺便调查杨府灭门惨案的顾世子。

许昊回来那日,顾时行让人把他接到了府衙,还让参与过许通判案子的人都到府衙来,上到太守,下到狱卒。

吴太守听说这事的时候,正巧与女婿在书房下棋。

听到这事,吴太守嘟囔道:“案子都已经了了,还闹腾什么?”

但心底也是担心自己当年真的办了冤案,不仅不能荣退告老,更会对儿子的前途有所影响。

郑知敬心头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问传话的人:“府衙现今都有谁?”

传话的小卒道:“先前与许通判案子有关过的人已到了大半。”想了想,又道:“还来了个没见过的老者,听旁人说他以前是府衙的主簿,好似姓周。”

郑知敬心下蓦然一沉。他换过库房里的陈述文书,而那一份原稿早被他烧成了灰烬,只有周镇知道原稿。

若是周镇被仔细盘问当年为何辞去主簿一职,周镇扛不住招了,说出是贪污受贿被他要挟才辞去职务一事,恐怕顾时行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

想到这,郑知敬眼神闪过一丝阴鸷。

——周镇不能留了。

而更让郑知敬心沉到谷底的事情还在后边。

去到府衙,才知顾时行派人去陵川各个府衙调查过四年前有无死囚逃狱或是被押走之事。

也调取了那两个月被处死、逃狱,或是被押走的囚犯的所有画像。

听到这,郑知敬心底隐隐有了个大概——顾时行说要调查杨府灭门惨案完全就是借口,实则是为了调查许通判案子!

想到这里,很多事情也多了许多疑点。

比如——究竟是自家娘子去接近了那世子娘子,还是那世子娘子故意接近的自家娘子?

不容郑知敬多想,他便收起了所有的思索。现在在府衙中,他得全副心神应对顾时行。

全部的人到了府衙,无权或无职之人站在了外边的院子,而厅中则坐了七人,顾时行与顾七堂叔,太守与郑知敬便占去了四人。

还有三人则是分别是从北境回来的许昊,还有刚回老家几日又被接回来的周镇,最后一人便是掌管宗卷,记录赃赎的照磨。

厅内静谧,都在望向不慌不忙,慢慢悠悠的饮着茶水的顾时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面色清冷疏淡的顾时行才缓缓开了口:“若是前通判真被冤枉了,你们都脱不了干系,不管如何,都有一个失察之罪。”

大家的脸色在这一瞬间,都不大好看了。

许昊蓦地朝着顾时行跪下,声音坚定而有力:“草民父亲为通判十几年,为朝廷肝脑涂地,为民殚精竭虑,十数年兢兢业业,可一朝却被人诬陷通匪,身背脏名而死,还望大人为草民父亲讨一个公道!”

顾时行把杯盏放到桌面上,不疾不徐地道:“朝廷把此案交由到我手上,我自然不会有一丝懈怠,至于你父亲究竟是真通匪,还是被冤枉,很快就会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