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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我,再难的案子都查出来,怎么,那日说的话都是假的?”

“你都听到了?”苏蕴的面颊一烫,不禁羞赧地低下头。

虽然在旁人那处装恩爱,装崇拜装得自然,可在这事主的面前,到底有些不自在,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丈夫,也依旧觉得羞臊。

但随即又是一怔,抬头看他:“可那时你不是……从远处走来的吗?”

顾时行嘴角一牵,放下了杯盏,看向她:“阿蕴,在偷听的时候,切莫要等人说完,准备要走的时候才藏起来。”

苏蕴:……

沉默了一下,她道:“我与那郑娘子说话有什么可偷听的?你想知道我还会瞒你不成?”

顾时行笑道:“那倒是不至于,只是那日听闻郑娘子也来了,便想去试探郑娘子的反应。不成想才到门外就听到你毫不吝啬的夸我,难得你如此夸我,我自然不忍打断。”

苏蕴:……

“那你为何要做出廊下走来的错觉?”

顾时行:“放松郑娘子的戒心,我若在门外,她自会多想。”

苏蕴想到他在门外听了一道她的吹嘘后,又转身走远,假装刚走来,不免笑了起来:“夫君看着正经,但浑身也是戏。”

她总以为他不苟言笑,为人刻板正经,可越发了解,才知晓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且也是只给她一个人看到的一面。

想到这,苏蕴脸上的笑意顿时粲然,提起茶壶,再把他的杯子斟了七分满的热茶。

*

如顾时行所言,真的有人因这事失眠了。

几乎参与过许通判子案子的人都失眠了。

他们隐约察觉到了许通判的案子不简单,不然那金都来的大理寺少卿也不会如此的大动干戈。

若是许通判的案子有误,哪怕他们只是听命行事,多少也会被牵连。

而吴太守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身旁的老妻忍不住他的折腾,坐了起来,嘟囔着问:“今日见你从府衙回来后,就一脸的不对劲,问也不说,这究竟怎么了?”

吴太守也坐了起来,叹气:“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哪不对劲?”

吴太守思索起了今日顾时行的神色,分析道:“那顾世子给我的感觉就不对劲,他好似真的觉得这许通判的案子有所误判的端倪。”

太守娘子闻言,脸色一紧:“不会真出了什么差错吧?”

吴太守摇头:“我现在……也不太确定了。”

说着又是摇头叹气,半晌后直接掀被子下床,拿了床边的衣服穿上。

“你要去哪?”

吴太守回她:“我去书房好好想一想当年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

太守娘子劝道:“还是歇了,明天再寻之敬过来商讨商讨。”

吴太守摇头:“不行,明日还要再去府衙。”

说着,离开了屋子。

吴太守睡不着,而郑知敬这边也是全然乱了。

当年郑知敬知道许通判在查自己的时候,身旁事情败露,多年来的经营毁于一旦,时间紧迫之下,没有太过缜密的计划就陷害了他,所以尚有许多的弊端。

那时出现在许通判宅子中的脏银,是郑知敬贼喊抓贼,寻人假扮山贼抢的官银。抢了后,再寻时机暗中运到了许通判的府中,第二日就立刻派人上搜寻。

而当时也确实抓了五个山贼,有两个还是被通缉在画的山贼,他让他们指证了许通判,再从其他地方死囚中挑选出五名来顶替他们。原本想要一把火把几个死囚烧死,所以加了锁,锁死了他们的牢房,在其他犯人逃跑的时候,他们也决然逃不了。

可不承想,这些犯人里边竟然有那开锁手艺练到炉火纯青的锁匠!

再有他威胁周镇的事情,也是一个弊端。

郑知敬知晓当年在许通判的案子遗留了太多的疑点,只要把这些疑点查出来,再重合,矛头自然会指向他。

哪怕他说是自己岳父指使的,他也跑不掉。

所以他一回来就立刻吩咐了心腹,让其暗中把那些没有放在他名下的田产铺子赶紧转手转现银。

吩咐完后,才整理好自己的神色与情绪,然后回房。

可当推开房门看到吊在梁上的妻子时,瞳孔蓦然一缩,连忙把房门关上,急急上前地把人给弄了下来。

在探寻到没了反应的妻子尚有脉搏心跳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床上面色苍白,脖子上有浅浅痕迹浮现的妻子,郑知敬一叹。

一面是父亲,一面是丈夫,如今父亲或许会被丈夫牵连,她却是知情不报,她被这事折磨了许久,今日父亲与丈夫又都被传到了府衙去,终还是绷不住了。

知晓妻子为什么要寻死,郑知敬的手握了又松了,松了又握紧。

许久后,他最终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当年到底是我算计了你才能娶你,是我对不起你,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就不连累你与你父亲了。”

说罢,取下白绫,起了身出了房门,吩咐婢女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妻子后,就去了书房,写了休书。

理由是——三年无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