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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作俑者罗乐致都快哭了:“我、我真的就是随口那么一句,怎么知道它会因为我不喜欢捉迷藏而换一个游戏玩?”

他的说法是正确的,苏云韶同样没想到。

如果组成这个结界的人,只是想和别人玩游戏,或许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能够暴力破除结界救他们出去?

她不确定对方想做什么,试探着问:“你想玩什么游戏?丢手绢怎么样?”

柏星辰许敦罗乐致:“……”

屏息偷听的学生们:“……”

丢手绢不是比捉迷藏更加幼齿了吗?

“不。”

“好。”

“玩!”

“来。”

那几道声音如果连在一起就是个否定答案,但每一道声音的说话人都不是同一个,因此可以判断组成这个结界的人背后不止一个,且各有分歧。

苏云韶会选丢手绢的游戏,自然是因为丢手绢需要大家都出来坐在一块,那个想玩游戏的人也会参与进来,而不像捉迷藏这样可以躲在背后,不方便寻找。

“这个地方比较大,在这玩行吗?”

那几道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时大时小,似乎是在商量,又似乎有所分歧,难以达成一致意见。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动静了。

哒哒哒,各处的脚步声传来,学生们从教室走了出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对于行动不受自己的控制而产生的恐惧。

还有人对苏云韶几个怒目而视,那神态就差激情开骂:你们怎么那么多事?!

苏云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是觉得等到天亮了,一切就都能恢复原样。在那之前,他们只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慢慢等就行。

却没人想过,或许也是不敢想,如果背后之人不愿继续按照先前的规则来,又该怎么办?

“你知道丢手绢怎么玩吗?”苏云韶问。

“知……”

“道……”

“嘻嘻……”

像是刚开始学说话的孩子,把字音拖得很长。

孩子的笑声在教学楼的通道中发出好似在山谷中说话的回音,学生们害怕地闭上双眼,不敢去看不敢猜测大晚上的高中哪来的孩子。

苏云韶给柏星辰和许敦使了个眼色,许敦拉了一把罗乐致,四人拉开距离原地坐了下来。

“我才不玩呢,这什么破游戏,都多大人了,有点智商好不好?”有个少年一脸暴躁地跺着脚,转身就走。

学生们不由得朝他投去了“勇士”的敬佩眼神,明知道自己从躲藏的角落出来就是那不知名的存在动的手脚,居然还敢对抗,可太牛了!

敬佩还在,转身就走的少年又转了个身回来坐下了,脸上愤怒的表情转瞬就成了生无可恋。

其他学生顿时明白这个游戏是不参加也得参加,不想再感受一次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一个个捏着鼻子坐下了。

今晚被困在学校里的学生分成三栋楼,这一栋里加起来只有十二个人,加上苏云韶三人总共只有十五个。

然而大家坐下以后,发现多出了几个位置。

罗乐致数了数在场人数和空出来的地方,“还有四个位置,是谁还没来吗?”

许敦:“……”这个学弟的脑子不是很好使啊。

高一教学楼里的学生早就出来了,剩下的那四个位置是给谁的,不已经很明显了吗?

罗乐致见到其他学生脸上的惊恐神色,可算反应过来,连忙闭嘴,就怕自己一张嘴又惹出什么全新的麻烦来。

“叮铃”

“喵~”

“咚咚”

“哒哒”

铃铛声、喵叫声、拍皮球、脚步声的声音从不同的四个方位而来,很快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孩童,一只小小的猫咪,一颗掉漆的铃铛,坐在三个空出来的位置上,第四个位置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毛线团。

那四个位置旁边的学生们快吓死了。

不是没在幼儿园玩过丢手绢的游戏,那向来是跟同龄孩子玩,而不是跟这些奇奇怪怪都不知道是什么存在的东西玩。

一群十五到十八岁的少年少女们,凌晨两点多在高中团团坐玩丢手绢。

“玩笔仙都没这么low。”有个女生小声吐槽。

“闭嘴!”苏云韶的表情异常冰冷。

柏星辰和许敦知道苏云韶有多重女轻男,怜香惜玉,怎么会对一个年纪比她小的女生这个态度呢?

很快,他们就知道原因了。

一支笔头掉毛杂乱的毛笔从通道那边溜溜地飞了过来,还去那个女生的面前转了一圈,仿佛在说:是你在召唤我吗?

“不……”那个女生下意识地否认。

“闭嘴!”苏云韶又说。

女生明白过来,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其他学生见此明白了什么,一个个紧紧地闭着嘴,就怕祸从口出。

柏星辰的神情凝重,和苏云韶对望一眼,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讯息。

如果这只毛笔早前就要过来玩丢手绢,不会等到现在姗姗来迟,所以毛笔是被那个女生的话吸引过来的。

也就是说,他们在玩游戏的过程中不能随便乱说话,否则就会相当于愿望一般立马被实现。

所有人不禁庆幸刚刚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要是说个杀伤力太过强大的,团灭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许敦一直在观察那只小猫咪,猫咪周身像是笼罩着一层薄雾,亦或是被加了个模糊滤镜,他有些看不清,感觉好像是学校里的那只猫。

他无法给小伙伴答案,不敢随便说话,引来异常,摇摇头又点点头。

苏云韶点头表示收到,“人都到齐了,游戏可以开始了吧?”

“开始!”那支毛笔在众人围着的中间空地上写下了这两个墨水字,然后飘到了学生的后方,它要第一个开始抓。

“丢丢丢……手绢。”

“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少年少女们僵硬着脸唱歌,明明多年未唱,唱之前也不知道是什么词,可是有人一开头,他们就很顺利地接了下去。

这首歌歌词简单,朗朗上口,歌词中带着游戏的规则,非常容易记住,也不容易忘记。

本来就是久远记忆被唤醒,放在当下,少年少女们只觉得自己的记忆和身体一样被动了手脚,害怕到唱歌的音调都变了。

在歌声当中,那支毛笔把手绢丢在柏星辰的背后,加快速度飞一般地跑了出去,柏星辰抓起手绢就追,还是比不过毛笔的速度。

毛笔落在苏云韶的身边,上下飘动着,像是在高兴,也像是在嘲笑柏星辰跑步的速度太慢,没抓到它。

在丢手绢的游戏当中,没有抓到丢手绢那个人的小朋友需要表演节目。

柏星辰拿着手绢站到空地中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第一个针对,但他觉得不能浪费这样的好机会,“那我就给大家表演一个背诵诗歌的节目吧,《将进酒》,君不见……”

不等别人同意,他就自顾自地背诵起来,一边背一边还有余力和苏云韶交换眼神。

柏星辰:下一个抓毛线团怎么样?

苏云韶:跑得过吗?

柏星辰:猫、孩子、铃铛、毛线团,四者之中感觉这个应该最慢。

苏云韶:也行,你先试试,要是不行下次抓我,换我来。

柏星辰:好。

一首《将进酒》背完,少年少女们稀稀拉拉地鼓掌,满脸的“就这?就这!”,显然不满意所谓的节目竟然是背诵诗歌。

最捧场的反倒是那只小猫咪,一整个蹲坐在地上,两只前爪捧场地拍着。

“丢丢丢……手绢。”又一轮游戏开始了。

这一回按照先前商量的那样,柏星辰把手绢丢在毛线团的后面。

苏云韶盯紧着毛线团,就想看它怎么抓着手绢去追柏星辰,惊讶地发现毛线团里伸出了两根毛线,如同两根手指一般捏住手绢。

她想着刚刚那只毛笔飞得那么快,毛线团很可能也会作弊,没想到毛线团老老实实地在地上滚。

等它滚回出去的位置,柏星辰已经绕了一圈,成功在空位上坐下。

毛线团拎着手绢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柏星辰好心提醒:“你该上去表演节目了。”

毛线团的表现像极了一个内向的孩子,捏着手绢来回踱步,到了中间的空地以后也站在那停顿了很久,像是不知道自己表演什么才好。

刚开始还很担心的少年少女们,忽然觉得这些奇怪的东西不怎么可怕,一个个帮忙出起主意来。

“唱歌。”

“跳舞。”

“说相声。”

“反正不要背诗词。”

可供选择的项目太多,毛线团反而不知道做什么才好,捏着手绢低着头,活像一个选择障碍症患者,快被一个简单的表演节目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