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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昨天就答应陪魏驭城吃晚饭, 进电影院的时候,林疏月就给他发了张照片,说看电影呢, 晚上就不来了。

其实电影三点多散场, 林疏月说和闺蜜还有点事,娄听白晚上也有牌局。她想让司机送,林疏月挥挥手,“不碍事,我坐地铁更方便, 伯母您慢走, 王叔您慢点开呀。”

不娇气, 也没让人伺候的习惯, 就连王叔都对她称赞连连。

待人走后,林疏月给夏初打了个电话,“你在哪呢夏夏?”

“刚忙完, 咋拉?”

“你出来陪陪我吧。”

两人约在明珠江边一家新开的酒吧,夏初找的地,开业三天啤酒免费喝, 便宜白不要。林疏月把这一天的事都跟夏初说了遍, 压着的难受不吐不快,“那些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这些话都能递到魏驭城妈妈面前,那看不见的地方, 一定传得更难听。”

夏初皱了皱眉,“辛曼珠说的吧?”

林疏月低着头,看玻璃杯里的啤酒泡沫一个个凸起又破灭, 哑哑地“嗯”了声,“也想不出旁的人了。”

林余星的一份起诉书, 背后又是如此强悍的律师团队,辛曼珠被折腾得够呛。林疏月之前的手机被魏驭城拿着,断绝了辛曼珠的联系。她似一只无头苍蝇,憋屈窝火,也是逼得无路可走了,就在外四处传播林疏月的事。各种贬低造谣,更不惜说自己是个风尘女,就为了把女儿的名声搞烂搞臭。

魏氏家大业大,本就是这个圈子的翘楚,一举一动都被看在眼里。魏驭城也不算小年轻,三十而立时,婚姻之事就被无数双眼睛盯梢。他身边有过什么女人,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被传成几集电视剧,这几年,无数次地“被结婚”,那也都是幻梦光影做不得数。

但这一次,娄听白都能带出来的姑娘,就是正名了。

当着面不敢说三道四,背地里议论疯。

林疏月有苦闷,有愧疚,有力不从心,“我觉得好对不起他们家,他父母,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夏初跟她碰了碰杯,叮咚一声脆响,“我理解,但你千万别给自己压力。你想想啊,魏驭城的父母也都是厉害角色,经历的事儿,见过的风浪一定不比魏驭城少。你这些忧心,可能在他们那儿根本不值一提。”

“但也不能把他们的能力范围,当成理所当然。”林疏月又是一杯入喉,辣得她直哈气。夏初哎呦叫唤,“祖宗你慢点儿!当白开水呢。”

“你这个说法吧,我也认可。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跟魏驭城分手,就不会拖累他全家了。”夏初语气凉凉,故意刺她呢。

林疏月当即把杯底往桌面一叩,特响的一下,吧台上别的人频频回头。

她坚决道:“想得美!”

夏初乐得要命,“就是啊,把这些掰碎了让你做选择,你还是会选魏驭城。既如此,你所谓的担心和忧虑又有什么意义?徒添烦恼罢了。”

林疏月单手撑着半边脑袋,酒精有点上脸了,昏暗灯氛下,都能瞧出她双颊绯红。约莫是听进去了这道理,林疏月喝起酒来都不那么急躁,小口小口地抿,缓解了喉间的辛辣感。

夏初哎的一声叹气,也是百般愁滋味。

林疏月戳戳她胳膊,“陈医生又回来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

“弟弟告诉我的。”林疏月凑近脑袋,语气幽幽:“周五晚上,陈医生把你按在墙角亲。”

夏初无语,仰头喝了口酒,“言情小说看多了。”

“啧,慌了。”林疏月挑挑眉,“你俩有没有可能复合?”

“不可能。”夏初答得快,没有半分犹豫,斜睨了林疏月一眼,“我跟他说,别指望复合,你要实在被我迷死,当我炮|友也行。”

林疏月被酒呛得一顿狂咳,手指浮在半空指着她,“你你你,过分了啊。陈医生那么好的人,你就欺负他。”

陈熙池是夏初的前男友,人是夏初追的,分手也是夏初提的。国外名校毕业的神经外科博士,周身都是稳如钟的气场,夏初也不是啥痴男怨女,交过的男朋友里,林疏月对陈医生的印象最好。

“他听见你这说法,没把你打死呢?”林疏月都觉得她过分。

“没啊,他想了好几秒,告诉我,也行。”夏初至今想起都忍不住要翻白眼,“还提议,一个月二十六次,毛病不是。”

林疏月呵呵笑,“傻了吧,一个月30天,他跟你做26次,剩4天单休,这代表什么?他想和你天天在一起。”

夏初怔然,酒瓶碰到嘴边也不继续往里送了。那一瞬间,林疏月看得真切,她眼里闪过簌簌小火焰,分明是动容了。

“你别作。”林疏月咕咚咕咚灌下大几口,心脏一阵阵地收缩,松弛,血液跟着沸腾一般,说话有点飘飘然了,“陈医生作风正派,根正苗红,可不是魏驭城这种老奸巨猾的狐狸。你若还喜欢他,趁早坦诚。老狐狸能锲而不舍地追人,陈医生可不一定哦。”

夏初鼻间气息都热了些,没好气儿道:“想炫耀你老公就直说,还拉个垫背的干吗。”

林疏月哈哈笑,高兴得又干完了半瓶酒。

俩姑娘好久没这么畅怀过了,到最后都敞开了喝。都是有点酒量的主,不至于矫情娇气,到后来,夏初还跑去参与划拳,声音嘹亮宛如女王。

林疏月时不时地扯着她衣摆,把那一截雪白的腰给挡住。

玩到快十点,夏初也尽兴收手了。

都喝了酒,不能开车,林疏月有气无力地本想叫个代驾,结果被夏初拿了手机,“别啊,门口就有公交车站,直达工作室呢。”

吹吹风醒醒酒也行,结果出了酒吧,被热风一罐,更加上头了。林疏月头重脚轻,步子迈不稳,拖着她一个劲地喊“慢点慢点”。

夏初酒量比她稍好,但也架不住这么个腿部挂件。上车时,司机大叔还不乐意呢,夏初明晃晃的一张笑脸可招人疼,“叔您放心,不会吐车上的。我妹离家出走不肯回,我好不容易将她灌醉,正准备往家带呢。”

司机大手一挥,“上车上车。”

已是末班了,前一站就是首发站,所以车里就三两人。她们挑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林疏月脑袋一歪,枕着夏初的肩。

夏初嫌弃,“你头怎么这样大!”

“我哪儿不大啊。”林疏月小声得意。

“绝了,跟谁学成女流氓了。”夏初抿抿唇,不得不承认,“老男人艳福不浅。”

林疏月低头看了看自己,嘀咕道:“我内衣小了,勒得好紧。”

夏初一僵,意识到什么,顿时冷汗直冒,“你,你不会,不会!”

林疏月知道她意思,摇摇头,“想什么呢,我前几天大姨妈刚走。”

“吓死我了。”被这一吓,夏初酒都醒大半,“万一怀了,我还带你喝酒,你家老男人真会杀我。”

两人有搭没搭地闲聊,过了这一站之后,上车的乘客越来越多。再绕两站到大学城,渐渐的,林疏月和夏初的眼睛越来越直——

体校站,篮球帅哥,一米九阳光健硕。

商学院站,眼镜斯文弟弟,白T恤干净清爽,初恋的感觉。

C大,理科高材生个个学霸,接个电话一口标准伦敦腔英文,听得那叫一个耳朵高|潮。

夏初摸了摸自己的脸,认真说:“好久没谈姐弟恋了,我觉得我又可以了。”

林疏月嘁了嘁,“你不是还要和陈医生那啥的吗?”

“约|炮又不妨碍谈恋爱。”

林疏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渣到灵魂了你。”

到站,两人还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

脚刚落地,就忙不迭地疯狂讨论。林疏月喝了酒有点晕,一直扒拉在夏初身上,“那个拿篮球的男生太绝了,短短小寸头,超级阳光硬朗型男,呜呜呜是我欣赏的类型。还有那个背双肩包的,我觉得明珠市十大校草必有他一席之地。夏夏我跟你说,以后没事千万别坐公交车,不然……哎,不是,你掐我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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