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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春兰冻得直搓手,正准备要去找二姑娘讨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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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讨些银碳,大姑娘的屋子里到处透风,还偏生碳都烧完了,都要和屋外差不多冷了。

原本孙佳玉有很多的私房银子,可都压在了房子下面,还能不能再拿到手都成了问题。这些下人看人说话,没有银子在这府上也是寸步难行。

刚走到门外,就看到屋内母女两一派和谐的景象,更是听到了孙勤和为了大雪的事多日未归的消息,眼珠一转急忙的往回走。

孙佳玉现在住的是间偏房,平时是收拾了给客人住的,临时做了孙佳玉的厢房还是显得有些挤。

远远的走到门边就听到了孙佳沅高亮的声音,“大姐姐,你上回戴的红豆珠花可真好看,沅儿也想要。”

春兰皱了皱眉,孙佳玉明明是嫡长女却因为秦氏的早逝,继室柳氏是个表面和气背地里刻薄之辈,而父亲孙勤和又偏爱柳氏和小女儿,就显得在家里的处境尴尬。要讨好柳氏的同时,还连带着要哄着这个贪得无厌的孙佳沅。

孙佳玉的外祖秦家是临县有名的诗书世家,家底殷实在当地颇有声望。当初秦氏嫁给孙勤和时就带了不菲的嫁妆,这也是孙勤和为什么会同意孙佳玉每年去外祖家省亲的缘故。

柳氏曾多次想打这些嫁妆的主意,最后都因惧怕事发后秦家会上门说理而收手,也就为此更是看孙佳玉不顺眼了。

二姑娘孙佳沅年纪尚小,虽是琴棋书画样样在学,可就这性子被柳氏教的骄横无比,平日里黏糊着孙佳玉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实际上不过是盯着孙佳玉身上的那些漂亮首饰。每每见了好的就想张嘴要。

孙佳玉从小被秦氏教的知书达理,也就养成了心善性子弱的脾气,家中又无人可依仗,仆妇们见人办事,面对这对母女只能一二的忍让,才会搞得处处身不由己。

“哎呀!姑娘,您的那些漂亮珠花是不是还收在首饰盒里呢,真是造了孽,屋子这么一塌,那么一整盒的首饰就这么被埋没了,可真是可惜了。”

春兰故意从门口进去的时候加大了声音,尤其是在一整盒首饰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孙佳沅果然听进了耳里,马上眼珠子一转,从孙佳玉的床边快速的爬了下来,整了整衣裙甜甜的和孙佳玉道别:“大姐姐,我方才想起我答应了要陪娘亲用晚膳,就不在这陪大姐姐说话了,明儿再来陪大姐姐解闷。”

说完头也不转的就带着冬清走了出去,一脸喜色的直出院门,急着往哪儿去就不言而喻了。

“春兰你又捉弄二妹,那些首饰我上回不是都让你理进箱箧里放回库房了吗,什么时候又跑到屋子里了?二妹要是知道白跑了一趟非得把你记恨上不可。”

春兰耸了耸鼻子朝着孙佳沅走的方向哼了一声,从桌上端了茶水给孙佳玉。

“若是问起来我就推说不记得了,她还能不要脸到明抢吗?姑娘,您就是太好说话了些,才会被二姑娘这般欺负,这些年她都用这法子从您这讨要了多少东西,您不心疼奴婢都替您心疼。”

“我知道你为我不平,可有什么法子呢,以前住的远她也能赖着要,现在咱们都住在他们屋檐下了,还躲得到哪去?”

乙儿从进屋到孙佳沅走,都一直面无表情的坐在板凳上看着她们说话,等春兰耸鼻子的时候还学着耸动了一下。

只是学的不伦不类的,春兰是耸了耸鼻子,而轮到她学着,就成了为难的把脸上的五官皱在了一块。

转了下眼珠子,下意识的感慨了一声,“好难……”

整个脑子都在放空,好像不管她们说什么都与她无关似的,思绪就飘到了窗外。

从午时三刻后大雪一直未停,地上的积雪已经漫过了脚踝。

不该下这么久的啊,为什么还没有停呢?不过真有意思,比她们说些听不懂的话要有趣多了。

等到孙佳玉喊着她的名字,才恍惚的转了转眼珠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

“乙儿,你过来,我都听春兰说了,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我才能逃过一劫。不若这样,在你想起来之前你就在我跟前伺候着,好歹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的,等你把往事都想起来了,我就送你回家你看可好?”

乙儿愣了愣。

回家啊,虽然不知道家在哪里,可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总会想起脑海里浮现的那个背影以及他疏远的声音。

木讷的脑袋迟疑的往下点了点,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她心里已经默认了自己和他应该是有什么关系的吧……

孙佳玉也没想过她能有什么回应,看她点头的样子忍不住为她高兴,虽然她自己没有说什么,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她的身体正在慢慢的恢复。

“这场暴雪来的也真是古怪,原以为是个好天气,谁知竟是世事无常,这雪也不知何时会停。”孙佳玉靠在床榻上望着窗外感慨万千,尤其是一想到刚刚房子会顷刻坍塌,心里满满的后怕,还好有乙儿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感慨完回头就看到乙儿也看着窗外在发呆,突然想起了刚刚春兰说的话,事情真的有这么巧吗?

“乙儿,你可知道这暴雪什么时候会停吗?”问完孙佳玉才觉得自己的失言,她怎么还把春兰说的话当了真,别说乙儿此时还有些痴傻的模样,就算和正常人无异也不可能料到天气的变换,她真是病昏了头了。

一对眼珠子勉强的转动了两下,咧开的嘴角向上扬了一个弧度,脑袋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向下一点。

“你真的知道?”春兰慌忙跑去关上了门,孙佳玉也压低了声音,不确信的又问了一遍。

奇怪的看了孙佳玉一眼,心底忍不住出声腹议,不过是看一眼天,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

“明日申时,止,小雪。”

第二日申时刚过暴雪戛然而止,狂风也停止了呼啸,再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的就是延绵不断地小雪。

主仆二人看着依旧发着呆的小丫头,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陷入了沉默。

孙佳玉这才意识到,她救回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傻子……

小雪连续的下了几日之后,院子内依旧风雪无倾,而太原城内外却因为这场暴雪乱了套了。

知府衙门里孙勤和正一脸烦闷的坐在书桌后犯愁,这暴雪虽然已经停了,但还在断断续续的下着小雪,眼看着一点要停的迹象都没有。

这雪要是再这么下下去,可不得了了。

境内靠山而居的村镇因为山岩松动,光是暴雪当日上山打猎而有去无回的已经超过数十起。而单因天寒地冻食不果腹的那些灾民,更是隐隐有要涌入城内的迹象。

“老爷,不好了,刚刚西街的陈家老宅被大雪给压塌了,伤亡惨重,陈家那位老祖宗也被抬进了医馆,现在陈家人来向衙门求援了。”

孙勤和一个头两个大,这几天为了暴雪的事,他已经好几日没好好睡上一觉了。衣不解带日夜不停的守在衙门,衙役也是不敢松懈的在城内四处巡逻。

再怎么加强巡视还是出了乱子,孙勤和整个人都不好的瘫在了靠椅上,尤其还是出了儿子在京中做京官的陈老太爷家!

他前几日可还在做着年底官职调动的美梦,怎么偏偏就让他遇上了这么一场暴雪了呢!

这可恨的暴雪!

眼前的案桌上还整齐的摆放着这月的奏章,孙勤和猛的坐直身子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绝对不能上报也不能让灾情传到京师。

“走,我们现在就去陈宅。”

于此同时距离太原几千里的蜿蜒的山路上,一驾青蓬顶的马车正悠闲的往太原的方向驶来。

“大人,这么冷的天您说您不好好待家里喝茶看书,非要自请跑这鬼地方做什么呢。要我说啊,那糟老头说的话也不一定都作数,这都快出正月了哪来的暴雪,咱们别是被诳了白走一趟吧。”

驾车的是个带着毡帽的小童,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清脆利落的童音一直回荡在空荡的山野。

车里头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了车上的布帘,没能看清车内人的模样,只听到低沉而内敛的声音传出来。

“莫再胡言乱语,这世间之事只有他姜家人不愿说的,还未有他们算不准的。只管朝着西南而去,自会明了。”

放下布帘时,仿佛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昨夜入梦之时我卜了一卦,不日西南将有灾祸并起,只有贤弟一人能解此祸。”

西南到底有什么在等着他……

一开始是在画雪景,又觉得雪景枯燥乏味,想到自己的院子正在修葺,就开始画房屋的草图。

孙佳玉从小秦氏就给她找了有名的女先生学习琴棋书画。她对于书画最是喜欢,学的时间最长,先生也多次说她在这方面有天赋,多加练习没准还能成当世女子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