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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她发现,杨老大虽然看着壮实,但胡须不多,鼻子扁平且小,就连手巴掌也比一般成年男子小点。这在中医面诊学来说,也是肾虚的一种表现,不能说百分百吧,但概率很高。

不是她阴谋论,是杨大妈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要是他们家一点错处没有,能容忍肖云作天作地这么多年?杨家的条件,想要再婚其实真的不难,一大家子全是工人,在这个年代既光荣,还是生活殷实的象征。

顾大妈张了张嘴,吃惊极了,“难怪,从你那天给虎子看病,我就有个怀疑,虎子或许压根不是杨老大的孩子,因为生产当天的情况实在是太,太奇怪了。”老太太忽然小声说,甚至还把疑点依次摆出来。

“疑点一:一般足月孕妇都不怎么东跑西跑,快生了还去娘家本身就有点奇怪。”

“疑点二:在娘家生孩子居然没一个人帮忙,没有上医院,没有请接生婆,娘家人外出回来才知道孩子‘已经’出生了。”

“疑点三:出生当天不找人给婆家报信,居然要第二天中午才报信,这怎么也不像是盼了十几年才盼来孩子的人家。”

老太太洋洋洒洒说出三条,自认为有理有据,吃瓜都吃出逻辑推理能力来了。

“所以,您怀疑虎子或许是她从外面捡的,或者买的孩子?”

“啊对。”顾大妈狠狠在大腿上拍了一把,瞬间感觉自己是柯南附体,“我说呢,她怎么那么狠的心,原来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清音想说,顾妈妈还是天真了一丢丢,没见过真正的炸裂。

“妈妈妈妈,宝宝是妈妈身上掉的肉,对吗?”本来她们以为已经睡着的鱼鱼,忽然来了句。

“哎呀你怎么醒了,不是睡着了吗?”

“宝宝想妈妈,就醒了呀~”

嘿,小臭丫头,嘴巴还怪甜。

鱼鱼自己翻爬起来,“妈妈,我从哪儿掉下来,是肚肚吗?”

她的手,小心翼翼摸上妈妈肚子,“呼呼”几下,“妈妈痛痛吗?”

“当然痛呀,但妈妈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最爱的鱼鱼小朋友,就感觉很开心哦。”

鱼鱼松口气,“像太阳落山一样开心吗?”

清音哈哈大笑,她这个比喻,真的绝了。

不过这就是育儿的惊喜吧,以前有段时间怎么教怎么教她就是不叫爸爸妈妈,蹦不出整个的长句子,可忽然某一天,她莫名其妙就能理解大人的很多话,还会冒出很多没教过的话。

主打的就是一个让大人懵圈。

“你还没说,我分析得怎么样?”等鱼鱼再次入睡,顾大妈打着哈欠问清音。

她是真对自己的推理得意。

谁知清音却摇头,“虎子应该是杨家的孩子,不会是外面捡的。”

“为什么呀?”

“他那五官跟杨老大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然这么多年您觉得杨家人就不会怀疑?本来杨老大真的生育能力不行的话,杨家人应该会更在意孩子的血脉问题。”这次杨大妈一开始只是诈,说明她内心是从没怀疑过儿媳不忠的。

“男人有毛病的也不少,有的是不会生,无精症,有的是难生,弱精症,就像打靶,别人可能一次三次就中,他要百八十次才能偶然中一次。”清音是真没把顾妈妈当外人,说起来也不难为情,“杨老大这个情况吧,这么多年理亏肯定是有原因的。”

“也是……可,既然是亲生的,那出生那天出那么多幺蛾子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为了掩盖另一个更大的幺蛾子。”

“啥意思?”

清音心里那个猜测更强烈了,总觉得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

有什么幺蛾子是值得肖云用孩子的生命健康去掩盖的,那必须是非常非常大的丑闻,而且是男女关系出问题。

而且专挑父母都不在家的时候回去,那件事应该是父母也很不赞成,但最后又答应帮她隐瞒,或许在保护她之外,还在保护另一个人。

那么,这个人就是跟她有不正当关系的男人,是对父母来说同等重要的人,这才导致他们最后硬着头皮不来报信,一直拖到第二天,所有痕迹处理干净,才姗姗来迟。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你是说,肖云和她弟弟……”顾大妈张大嘴,说不下去。

饶是吃过那么多瓜,这个瓜也实在是太毁三观太炸裂了呀!

他们可是兄妹!

清音那天猜到的时候也不敢相信,所以哪怕是顾妈妈这里,她也没说过,但今天这包打胎药,让她愈发肯定自己的推测。

她一直不愿说出“奸夫”是谁,并且叫嚣着有本事离婚,有本事放她回娘家,她还巴不得回娘家待着呢!

“这叫啥,只有咱们不敢想,没有他们不敢做的。”

“不过他俩也不是亲生的,她孪生弟弟没了,这个是领养的。”

“可也同样是弟弟啊……”顾大妈觉得恶心,又有点觉得,哎不行,扛不住了,她得缓缓。

“所以,我一直觉得虎子的病很奇怪,孕期和产后都没什么危险因素,现在看来就是生产的时候……嗯,那什么,拖延了时间,导致孩子窒息,缺氧时间不长到足以致死,但又确实是造成了脑损伤。”

顾大妈一身鸡皮疙瘩,想想那画面就觉得炸裂。

带着已经足月的身子回去找弟弟,发生什么不好说,还他妈中途发动,孩子快生出来了,想回来或者上医院已经来不及了,就尽量拖延呗,这拖延就让孩子成了脑瘫,然后为了隐瞒通.奸事实,还不把孩子送医院抢救,一直拖到第二天才来报信。

那时候,孩子饿得耐不住,都喝奶了,虽然脸色看着差点,但没什么文化的老人们,也没往别的地方想,还傻傻的沉浸在抱大孙子的喜悦中。

这个瓜,在炸裂界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顾大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要,要不要跟杨家透露点啊,这……这……实在是太欺负老实人了呀!”

“先不说吧,杨家也不是傻子,不用多久人家自己就能发现,这种伤自尊的事我们告诉别人,别人不一定会感激,说不定还恨咱们呢,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帮虎子治病。”

顾大妈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虎子这病还有救?”

“也不能说还有救,只能说找到治疗思路。”

这段时间没想到办法,那是因为不知道病因,如果是在产前,也就是孕期导致的,那倒真的回天乏术,但现在知道是生产过程中短时间缺氧导致的,那就可以试一下。

“那行,改天我悄悄跟你杨大妈说一声,让她把孩子抱过来,其实她找过我好多次了,说只想让你试试,成不成不怕,就算治不好他们也不会怪你,但我看肖云不简单,怕惹上麻烦,一直没松口。”

要是这次肖云和杨老大能离婚,孩子的事清音就不怕她找麻烦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顾安一直待在屋里闭门不出,清音也帮着他打掩护,说他昨晚喝烂酒大半夜才回来,白天就一直睡觉云云,小鱼鱼也乖乖的不去打扰爸爸。

其实呢,顾安一直在戴着耳机,监听书店的动静,或许今天就能有点收获,因为前院崔小波的屋里又响起了收音机的声音。

清音难得休息一天,想做点好吃的犒劳自己,“妈歇会儿,今天的饭我来做。”

鱼鱼是个精力旺盛的孩子,老太太一个人带起来是真的累,清音每天放学回来都会主动把家务接过来,顾安没事忙的时候两个人分工,一个做家务一个陪孩子,轮着来,老太太还能出去找老姐妹们嗑嗑瓜子儿。

“成,我歇会儿,这腰不行,你改天有空再给我扎几针,老毛病又犯了。面已经发好了,你给烙几个饼子吧。”

清音现在就是典型的一天不吃面食就不舒服的石兰人,“咱们炸春卷吧?”

“你又想造我那半斤清油了是吧?”

清音嘿嘿笑,清油是限量供应的,老太太省吃俭用两个月攒不下半斤,这种油老虎菜一顿就给造没了。但俩人关系好,开玩笑的话,她才不会当真,香菇用开水发上,买不到肉,那就用鸡蛋代替。

锅里放一点点油,尽量能省则省,打俩鸡蛋下去,滑嫩一点,搅碎,合着白菜一起剁碎,香菇切碎,加点盐巴味精和猪油调味,擀好的面皮一裹,下油锅——“滋啦”一声。

忙碌的小鱼鱼早就乖巧的坐在灶膛前面,“香香!”

“都是白面和鸡蛋,能不香嘛。”

炸到金黄,清音用筷子捞出来,沥干油水,稍微放凉一点,“拿去,先给奶奶吃,好不好?”

小丫头双手捧着烫呼呼香喷喷的春卷,一边流口水一边说“好”,连忙给老太太献宝去了。

清音对孩子的教育一直是放羊式的,但原则问题,尊老爱幼,好好沟通,不乱发脾气,这三样是要抓的基本点,谁说都不行,鱼鱼护食,被她打过两次屁股后,再也不敢了。

这不,她东西还没完全炸好,厨房外头已经有人瞄着了。

“鱼鱼妹妹,你们家吃什么呀,真香呢!”

清音不用看就知道,大院的馋孩子们又来了,她手里不缺钱,也不缺这点吃的,所以平时鱼鱼想把东西分享给小伙伴,她也从不阻止,不拘哥哥还是姐姐,闻声立马叼着半个春卷跑出来,“卷卷,香。”

带头的孩子咽口水,但他们现在学会一招,不再直接要吃的,而是说:“卷卷是什么呀,我都不知道,肯定不好吃,一点儿也不好吃。”

鱼鱼闻言可不干了,她妈妈炸的春卷怎么会不好吃呢,于是立马掰了一半递过去:“哥哥吃,香香。”

小孩如愿以偿吃上东西,高高兴兴的走了。清音在身后看着,也不知道说啥好,顾小鱼这孩子,好像缺那么点心眼子。

中午吃了油炸的,晚上清音就让顾妈妈别炒菜了,就着中午吃剩的春卷,再煮一把青菜或者素的冬瓜汤就行。

“得嘞,先把这半牙冬瓜吃完,明早我去自由市场一趟,看看能不能割点肉。”最近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肉更稀有也更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