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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祁浪,什么时候人憎狗嫌过?”

“那你别冤枉祁浪了,祁浪小时候不知道有多讨小区叔叔阿姨们喜欢呢,懂礼貌又嘴甜,他可没有人憎狗嫌的时期。”

“好好,他当然好,否则你也不会爱他十多年。”

白禾嘴角提了提,看着照片里的小屁孩,眼底有压不住的宠爱溢出来:“其实,我最喜欢这个时候的言译,后来你变乖了,会看人眼色,会讨爸妈的开心,但我总觉得那不是真实的你,小时候这个想咬人就咬人的言译,才让我觉得真实可爱。”

“我只希望成为你们家庭的一员。”

白禾抚了抚少年锋利的下颌,轻轻压下一吻:“言译,家人不需要伪装,以后我们要坦诚相待。”

曾经言译讨厌白禾拿他当家人,他要当她的恋人,当她爱生爱死的热恋对象。然而时过境迁,当他们都长大了,言译才真心感觉,能够成为家人,是多么难得且长久稳定的关系。

他用指腹摩挲着小姑娘的脸颊,对她说:“看来姐姐,是喜欢被我欺负,喜欢被我咬。”

说着,他凑过来,轻咬了咬她的耳垂。

白禾受不住痒痒,躲了躲,笑着推开他:“快开车吧你。”

吃饭之前,言译带白禾去买了一套情侣装,因为她和祁浪都穿过了,他也要穿。

不止如此,祁浪跟白禾恋爱期间,俩人吃过的做过的玩过的,包括去一次迪士尼,言译通通都要跟她再做一遍,甚至包括在床上的一切事情,言译也喜欢贴着她的耳朵,性感磁性地问她:“他对你,这样过吗?”“那这样呢?”“我跟他,谁让你更舒服。”

白禾不肯回答这些羞耻到死的问题,奈何这家伙不依不饶地追问。

她心情好的时候会哄哄他,心情烦了就会说他不爱听的,然后迎来他更加不服输的一些行为。

总的来说,她和言译恋爱是的心情,相当愉悦,比之于第一次恋爱,俩人都轻松了许多。

婚礼前夕,言译跟白禾一起去机场接了祁浪。

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撑着手杖,不徐不疾地走出了航站楼,白禾撑着护栏,扬手跟他打招呼,脸上绽开莞尔的笑意。

祁浪加快步伐走过来,跟言译重重拥抱了一下,转过身看着白禾。

白禾笑吟吟望着他,熟稔地伸手摘下了男人的墨镜,看到那双熟悉温润的桃花眼。

她伸手抚了抚男人锋利的脸庞:“等你好久了,非得要收到婚礼的请柬,才肯回来是吧。”

“这段时间,有点忙。”

“你根本就是不想回来。”言译说。

祁浪看看白禾,又看看言译:“这段时间,我一个人静下来想了很多。”

“你一个人胡思乱想什么。”白禾有点担忧地责问他,“医生那边怎么说,病情好些了没有?”

祁浪柔声说:“想明白了,才敢回来。”

言译牵住了白禾的手,问他:“想明白什么了?”

“对于你们的关系,还有我和白禾的关系,彻底释怀之后,才敢回来面对这一切。对于我而言,家人永远是优先第一位的选择,白禾是我看着长大的女孩,我希望她拥有的幸福是她自己选的,不是任何人逼迫的。”

言译说:“我跟你一样。”

祁浪对言译伸出了手,两人用力击掌并且交握,世纪大和解。

婚礼那日,白禾的新娘妆是言译亲手帮她化的,发髻也是他为她盘的,没有劳烦任何一位化妆师。

虽然不太符合婚礼的规矩流程,不过…这场婚礼不合规矩的地方,似乎有点太多了。譬如,白禾的头纱是祁浪亲手为她披上,整个婚礼全程,这位英俊的伴郎一直站在台上,与新郎官平分秋色。

白鑫诚和唐昕看着他们仨一起站在礼台上,白禾言译交换了结婚戒指,相互承诺并且说出誓词,全程祁浪都在旁边得体微笑地望着他们。

“老婆啊,我怎么觉得这画面,有点怪怪的。”白鑫诚小声说。

“我磕的cp已经be了。”唐昕一脸无奈,“好在,婚礼上还能看到他们同框。”

“那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言译不是你儿子吗!”

“是啊!我疼言译,也疼小七嘛,都是我儿子。”

“你会不会太贪心了。”

“会吗?”

伴娘苏小京为他俩送完结婚戒指,走下台,眼睛红红地看着闺蜜出嫁。

同样是一身西装当伴郎的大表哥,有点费解地表示:“大家都是伴郎,凭啥祁浪就能站在台上,我就只能站在台下?”

苏小京看着礼台上的三个人,笑着说:“人家脸皮厚,要不你上去跟他们挤挤?看你有没有这个脸。”

大表哥也笑了:“我觉得他们这样,挺好,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婚礼的晚上是答谢宴,在海滩上举办自助餐,之后还有一场沙滩舞会。

言译和白禾偷偷溜出了婚礼,今晚月光正好,两个人约着一起去游艇上赏月。

祁浪站在游艇上,等候多时了,白禾穿着长长的婚纱裙走过来,祁浪伸手拉了她一把,言译从后面托着她的裙摆,扶她上了船。

“我们就这样丢下宾客跑掉,会不会不太好?”白禾问。

“那边有爸妈顾着,没事吧。”言译揉了揉自己的脸,“整天都在敬酒,说话,微笑,我脸都麻了。”

“我也是。”

“想跟你单独相处一会儿。”他将白禾抱到自己身上坐下来。

白禾回头望望坐在船头的祁浪:“好像,还是多了一个人哦?”

祁浪说:“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反正,大一大二那会儿,我都习惯了。”

言译:“我们从来没有当你存在过。”

白禾摘下了头纱,随手一扔:“今天又是敬酒,又是答谢,站了一天跟模特儿似的,现在才知道,婚礼都是为别人举办的,我们都是演员。”

言译脱下她十厘米的高跟鞋,帮她解开系带,替她按摩放松小腿:“也不能这么说,我还是很沉浸的。”

祁浪捡起了白禾的头纱,放在掌心里把玩着,冷嘲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新郎官在婚礼上哭得比新娘子还厉害,还要人家新娘子给你擦眼泪。”

“没想哭,但说誓词,有点控制不住澎湃的感情。”言译一本正经说,“其他时候,我还是很man的。”

白禾宠溺地揉揉他的脸:“没关系啊,婚礼大部分时间都在演戏,唯一觉得戳心的地方,就是我们家一真情流露的时候,真的很感动的。”

言译托着她的下颌,吻了吻脸,睨了身边男人一眼:“有些人,只会在心里哭。”

祁浪坐到白禾身边,单手扣开一罐易拉罐啤酒递给她:“你看他,好过分。”

“一,不许欺负小七。”

“好。”他温顺点头,顺势接走了白禾手里的啤酒。

游艇开到了海边,海面升起一轮白如玉盘的明月光,几颗星子点缀着夜空,熠熠闪光。

白禾靠着言译的肩膀,窝在他怀里静静地看着这一轮明月。

祁浪独自坐在船头,点了根烟:“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言译:“你能不能别破坏气氛。”

“老子念诗怎么就破坏气氛了。”

“我没见过边抽烟边念诗的。”

“忍你很久了,管得未免太多了,老子的游艇,不服滚下去。”

“小白在备孕。”

此言一出,祁浪愣了下,立刻听话地杵灭了烟头:“好,戒了。”

白禾用言译的啤酒罐,跟祁浪碰了碰杯:“我更喜欢另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祁浪笑着说:“知音难寻。”

言译知道这俩人从小就有点酸绉绉,都喜欢诗词,后来,理科生言译为了能参与他们的对话,狂背了一整本唐诗宋词。

“我觉得,现在更像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言译点评,“略显拥挤的三个人。”

白禾跟祁浪同时望了他一眼,祁浪不满地说:“醋缸能不能退出谈话?”

“那我走?”

白禾连忙抱住了他的手臂,耐心地笑着对理科生解释:“对影成三人,指的是月亮,诗人,和诗人的影子,不是说有三个人啦。”

言译想了想,指着祁浪说:“月亮。”

然后他又指着白禾,“诗人。”

大拇指指向自己,“永不分离的影子,古人的智慧,妙不可言。”

白禾哈哈大笑起来,抱着言译亲了一口:“我老公怎么这么可爱。”

祁浪看着杯中酒,酒中月,嘴角提了提。

他愿意做高悬于天空中那一轮孤独而皎洁的明月光,永远照着两位知交的烟火人间。

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