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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封云澈对他的了解,八成是他自己课外又请了什么夫子。

这十几天的时间里,梅幼清派人一直打听的事情,也终于有了眉目。

听说有一位将姜渊的神医,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十年多前永城的那场瘟疫,最后就是他找出了治疗的办法,才遏制住了那场疫情。

永城的那场瘟疫梅幼清是知道的,当年父亲带着薛姨娘和梅晓晨从敌国逃回来的时候,为了摆脱敌人的追捕,不得已逃进了一座疫城,便是这座永城。

姜渊因为永城瘟疫而扬名天下,但是他的行踪遍及天下,又无从寻找。

梅幼清想,若是能找到他,或许梅晓晨的病也得到他的医治,能去掉病根也说不定。

不过他似乎是位游医,能遇到他是运气,大多人换了难以治愈的疾病想要找他,却又不知从何寻起。

他最近一次在北岭一带出现过,医治了一个农户家的一只牛,听说那牛肠子打结,腹部肿的老大,眼看不行了,没想到他偶然经过,见农户哭得可怜,便顺手给医治好了。

梅幼清觉得这个人真是神奇极了,若是能找到他,想必封云澈的腿疾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吧。

可是究竟去哪里寻这位神医呢?

即便她是太子妃,能调动许多人打听他的行踪,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任何踪迹。

既然遇到他是运气,是天意安排,梅幼清便在每日诵经念佛的时候,祈祷佛祖能保佑她早日找到这位神医。

一转眼便要过年了,梅幼清让人置办了一些年货,给将军府送去一些,而后又带了一些送去了云照庵。

原本香客就不少的云照庵,这几日犹豫快过年了,来拜佛上香的人更多了,山前道路上的人络绎不绝。

梅幼清从后山上去,去了母亲所住的禅院,她正在打扫院子,身子似乎清减了几分。梅幼清走上前去,拿走了她手中的扫帚递给了柔儿:“娘,女儿提前来给您拜年了。”

玉夫人看到女儿过来,自然十分开心:“太子跟你一起来的吗?”

“他在忙初一祭拜的事情,忙完就来接女儿回去。”男子不方便进这庵中,梅幼清便让他晚些过来。

玉夫人体谅道:“太子殿下忙,也不必让他非得过来的。”

“是殿下自己要过来的。”说起来封云澈还从未见过玉夫人,今日他虽然不能上山,但来山下站一站,也算是给玉夫人拜年了,“殿下还说,若是娘亲一个人在庵中冷清,就随我们一起进宫过年。娘,我也想您进宫……”

“太子殿下有这份心,为娘已经十分感动。他心中将你看得重要,才会如此替你着想。”玉夫人叮嘱道,“太子待你好,你也要待他好,多关心他,多替他着想……”

“娘亲放心,女儿知道的,”梅幼清道,“女儿这些日子一直在打听一位神医的下落,太子的膝盖早年受过伤,和晓晨的病一样也留下了病根,女儿想着若是能找到这位神医就好了……”

玉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发:“佛祖保佑,愿你早点找到这位神医……”

傍晚时分,才有人进来告诉梅幼清,封云澈已经到山下了。

玉夫人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便和梅幼清一起下了山。毕竟女婿都过来了,她这个做岳母的没有不看一眼的道理。

刚出了院门,刮来一阵寒风,吹得玉夫人咳嗽了几声,梅幼清忙从柔儿手中将自己的披风拿过来母亲披上。

“没事,娘亲不冷,就是瞧女婿心切,走得着急了。”

“女儿也不冷,娘亲披着吧。”

封云澈看到梅幼清和玉夫人下山,便早早迎了上去,很是礼貌地喊了一声“岳母。”

这一声“岳母”喊得玉夫人喜笑颜开:“让太子殿下久等了。”

“岳母客气了,我也才刚到而已。”封云澈边说着,边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了梅幼清身上。

这番动作做得体贴又自然,梅幼清尚来不及拒绝,他已经将披风的带子系上,她有些羞涩道:“谢谢殿下。”

玉夫人在一旁瞧了,心中欢喜更甚:“清儿每次来看我,都一直在说殿下对她的好,如今瞧着,殿下待她是真的好。作为”

这个女婿虽然话不是很多,但也是知道疼人的,女儿嫁给他,是享福的。

三人在马车旁说了会儿话,玉夫人便要回山上去了。

封云澈让两个女侍送玉夫人回去,自己和梅幼清站着目送了一会儿,在玉夫人的催促下,才上了马车。

在回去的路上,梅幼清发现封云澈总是时不时看自己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殿下今天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梅幼清问道。

封云澈“嗯”了一声。

“是什么事情?”

封云澈望着他,眸中也暖暖化开了笑意:“方才,岳母说,你每次来看她都会说我对你的好?”

梅幼清脸一红:“臣妾在宫中与太子殿下相处的时间最多,和母亲聊得最多的自然也是殿下了。”

封云澈见她脸红,却还追问:“我哪里对你好?”

梅幼清被他看得害羞,一时竟不知道该从哪件事说起。

她正红着脸回想,马车的车轱辘不晓得撞到了什么,引得马车狠狠颠簸了起来,梅幼清不妨,一个没坐稳,一头栽向了封云澈。

封云澈抱住她,两人被马车颠得来回晃了几番,马车才重新安稳下来。

“怎么回事?”封云澈扭头问去。

这一扭头,梅幼清便轻叫了一声“啊”。

原来是她头上的珠钗和簪子钩到了他的头发,在方才的颠簸之间,头发和首饰乱糟糟地缠在了一起。

“殿下别动,臣妾来解。”梅幼清羞愧道。

封云澈恍然觉得,这一幕像极了那天在梅花树下,她手中的那枝梅花缠住他的头发,那时候两人的距离,便如现在一般亲近……

她认真解着头发,纤细柔软的身子偶尔蹭动,直叫他口中莫名泛渴。

良久,怀中的人儿终于解开了头发,舒了一口气,抬头看他:“殿下,好了……”

他心中一紧,没能把持住,低头攫住了那张说话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