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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盛夏的天,晚上也不冷,没有冻感冒。

李娟躺在硬邦邦的地上,想起家里的席梦思软床,泪水再一次落了下来。

早知道当初在家就好好学习了,闹什么离家出走。

现在好了,来了九零年代这么个可怕的时代,吃不饱穿不暖,什么都没有。

她现在是一丁点建立商业帝国的想法都没有了。

李娟浑身酸疼,睡不着,坐起来,透过门缝看到顾长通出来倒洗脚水。

李娟瞳孔一亮。

这不还有个未来大老板吗?

林诺都能靠着嫁个好男人躺赢,她为什么不行?

反正现在顾长通还是单身,还没有发财。

她也不算抢别人老公啊。

李娟想起了那辆豪华宾利,想起了顾长通对林诺那颐指气使的样子。

想起了林诺对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模样。

哼。

这也算是林诺欠她的。

……

顾柳丽和李娟都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顾柳丽是有什么好吃的都藏着,再也不跟顾大磊和顾小山分享了,还有三个人以前经常偷些家里的小东西卖废品换钱。

现在,这些钱她都一个人揣着,在墙角挖个坑藏起来,谁也不告诉。

将来,彩礼钱她也要自己拿着,谁也不给。

顾大磊和顾小山感觉姐姐变了,两个人郁郁寡欢。

现在,学校里没人和他们玩,家里姐姐不和他们玩,他们两个人突然感觉好寂寞好寂寞。

李娟则是努力和李婶子修复关系,时不时的就找顾长通说话。

只不过顾长通是个闷性子,一问一答,每次都是她问顾长通答一两个字。

李娟长叹一口气,这就是网络上经常说的老实人了吧。

那也太老实了,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诺戴着金耳环金镯子连着秀了好几天,秀得街坊四邻酸水都出来了。

顾长通也看得眼热。

小姨子真有钱。

这天,林诺穿着高跟鞋回来,顾长通双手递上一双绣花布鞋,“小姨子,送你。”

林诺瞥了一眼,没收,反而问:“哪儿来的?”

“特意给你留的。”

林诺笑了。

顾长通平日里操着老实人嘴笨的人设,这会儿说话又挺讨巧的了。

真不知道他是真嘴笨,还是装的了。

三两个人路过的人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打量。

林诺抿唇一笑,“这玩意儿绣花看着都歪了,不会是厂里不要的瑕疵品分给员工了,你讨了一双吧?”

啧啧。

就连在门口摘菜的李婶子都忍不住鄙夷起了顾长通,诺儿这么金贵一个人,天天新衣服穿着,高跟鞋踩着,拿一双破鞋追人家,还暗示说是特意给人家买的,真不要脸。

顾长通脸蹭的一下红了,“我、我……”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林诺说完,翩然离开。

前世顾长通就是拿这些花招,装的是付出很多,让大家伙都以为他对原身也算是真心的,让风言风语越演越烈。

结果,都是表面工夫。

东西是免费的。

花是野花。

家里的活搭把手都不肯。

反倒是这副深情模样让林母感动了,让大家以为他是个好男人,让原身心存愧疚,总觉得对不起他。

林诺走了,顾长通尴尬的站着。

李娟立刻出来,拿走顾长通手里的布鞋,“顾大哥,她不要,我要。”

顾长通:“一块五一双。”

李娟:“……”尼玛,废品,你还要收钱!

李娟没钱顾长通又把鞋拿了回来,大不了拿出市场上买了,一块五不行,一块总有人要吧?

这布料好歹都是好的。

顾长通一边进门一边想着。

李婶子嗤笑一声,对李娟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上赶着犯贱的死丫头。”

李娟哼了一声,用一种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模样看着李婶子,“你懂个屁。”

“贱。”李婶子对着李娟啐了口唾沫,心里琢磨着得赶紧把李娟嫁出去换彩礼钱了,不然真让李娟跟顾长通这种兜比脸干净的搞一块儿,她的彩礼钱可就真打水漂了。

林诺的裁缝铺招了快一月,终于招到了一个叫赵秋兰的十七岁小姑娘。

读了初中,家里就不让读书了,一直在外面打零工,有的活就干,没有就不干。

没做过裁缝,但在家自己缝补过衣服。

这年头跟着手艺人学手艺叫学徒,少部分学徒有工资,大部分学徒都还要倒贴钱给师父。

林诺这边招工,一个月八十,还教手艺,小姑娘打从心底里满意。

林诺笑了笑,将一些打好的板拿出来,说道:“这只是刚开始,刚开始你什么都不懂,所以工资低一些。每过一个月我会考察一次,如果你合格了,工资翻倍。”

“谢谢老板。”

“好好干。”

“嗯。”

林诺将小姑娘怎么拿着已经打好的板在布料上划线,裁剪,小姑娘学得很快,一下午就上手了,然后林诺开始教她怎么分辨布料,每种不同的布料色彩之间怎么搭配,小姑娘专门拿了笔和本子记下来,没客人的时候就背。

林诺就在一旁做衣服。

量身定制裁缝铺总归是走不远的。

要走远就得批量化生产。

只是她现在还没有这个本金。

晚上回家,林诺又戴上了金手镯和金耳环。

她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这些日子特别招摇,风言风语又起来了。

以前风言风语是说她和顾长通,现在的风言风语是说她不检点,不知道在外面搞些什么赚了钱,又或者赚了钱不知道孝顺家里人等等。

恨人有,笑人无,自古如此。

林诺倒也没太计较。

第二天,林诺起床,洗脸漱口,深呼吸,卯足了劲的大喊了一声,“啊——”

然后林诺穿着拖鞋出门,“谁!哪个背时的偷了我的金镯子,金耳环!”

林诺一路从林家屋内骂到林家屋外。

左邻右舍的都出来了。

林母被吵得头疼,走出来说道:“你的东西看得比谁都严,谁能偷得了你?”

“我不管,我一早上醒来,镯子耳环就不见了,不是被偷了,还能是它自己长腿跑了?”

林诺大叫。

林母愣了一下,“真丢了?”

“那还能有假?”

“你昨儿个回来的时候不都还戴着呢吗?”

林母这话一出,林诺顺势接上,“那肯定是家里人偷的!”

“你胡说!”

林母当即反驳,“家里谁会惦记你的东西?再说了,你精得跟个猴似的,谁能在你眼皮子地下偷?”

林母话音刚落,对门李婶子端着碗面条幸灾乐祸的看热闹说道:“家里前不久不是才遭了贼吗?”

林诺就差跟李婶子比个赞了,立刻往三个孩子的房间冲。

今儿放假,三个孩子还在睡懒觉。

林诺过去直接把被子掀开。

疼孙子的林母心疼的哟,对着林诺就是骂骂咧咧,“点大的孩子,偷也就偷点吃的,谁会偷你的金子?”

林诺哼了一声,装模作样的四处翻找,伸手去床底下的时候,顺势把藏在袖子里的一只金耳环拿出来,扔过去,然后再捡出来,“好啊,原来是你们偷了我的金镯子金耳环!”

林母傻眼了。

她看向三个孩子,目光中也带上了怀疑。

毕竟,这不是三个孩子第一次偷东西了。

上次偷钱就把她最宝贝的金戒指给弄没了,到现在都没找回来。

林诺走过去,一把抓住顾大磊,逼问道:“说,另外一只耳环和我的金镯子被你们藏哪儿去了?”

顾大磊哪里知道啊。

他是被冤枉的。

他看向顾柳丽,最近顾柳丽背着他和顾小山偷偷卖家里的东西,莫不是顾柳丽偷的?

林诺顺着顾大磊怀疑的目光看向顾柳丽,顾柳丽急了,“顾大磊!你不要自己偷东西赖我头上!”

顾柳丽觉得这金耳环不是她偷的,出现在他们床缝里,那就是顾大磊和顾小山偷的。

最近顾大磊和顾小山一直怀疑她偷偷藏钱,说不定这两也起了偷卖东西藏钱的心思呢。

三个人狗咬狗。

林诺拉着顾大磊和顾柳丽就往门外走,“走,我要报警,让你们三个小兔崽子坐牢。”

坐牢?

三个孩子顿时吓到了,哇哇直哭。

林母也急了,“你疯了啊你!你一个做小姨的,怎么能拉自己亲姐姐的孩子去局子!”

“怎么不行!你知道那金耳环金手镯多贵啊,我狠下多大的心才买下来的!”

耳边是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林诺也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她只能装作愤怒至极的样子,“今天他们要是不把剩下的耳环和镯子还回来,我跟他们拼命!”

“哇哇哇,外婆,救我。”

“呜呜呜,我没偷东西,是姐姐偷的。”

“顾小山,你也跟着诬陷我!”

吵死了。

好大一出戏。

只要还在家的,全出来看热闹了。

李娟眼珠子一转,林诺现在跟孩子们斗气,那不正是挑拨林诺和顾长通关系的好机会?

李娟转身就往鞋厂方向跑。

这一次一定要让顾长通对林诺深恶痛绝。

林诺那副如狼似虎的样子着实是吓人的很。

林母也吓着了,她抱着三个孩子,一边给他们擦眼泪一边追问,“快说啊,剩下的东西你们藏哪儿去了!”

顾大磊顾小山一个劲儿的哭。

顾柳丽也在哭,只是她年龄大,哭得比较沉默。

顾柳丽只说:“外婆,反正我没偷。”

顾小山:“我也没偷。”

顾大磊,“不是我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