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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

秦凌枭一巴掌对着冯丽珍的脸抽了过去。

他那一巴掌很重,打得冯丽珍小刀直接脱了手。

秦凌枭不顾脖子上得血窟窿,一把掐住冯丽珍得脖子,“谁派你来刺杀我的?”

冯丽珍死死的咬着唇,不说话。

秦凌枭手上的劲道又大了几分。

她脸憋得通红。

她咬牙说道:“没人,是我自己要杀你。”

“贱人。”

砰!

秦凌枭抬手将冯丽珍砸在了墙上。

冯丽珍倒在地上吐了血。

秦凌枭蹲下,冷冷的看着她,“谁派你来的?”

到了他这个高位的人,日日夜夜都处在会被暗杀的危险中。

他根本不信这个能伤到他的女人背后没人。

冯丽珍一脸坚贞不屈,“我说了,是我自己来的。”

她啐了秦凌枭一口血唾沫,“你还记得林耀吗?那个被你绑去给你开刀取子弹的医生,他是我未婚夫,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而你!你杀了他!”

冯丽珍拔出头上的发簪,对着秦凌枭刺过去。

秦凌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簪子从她的手里拿了出来。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冯丽珍。

原本以为这是一朵娇花。

没想到这花还带刺。

意外的,秦凌枭没处置冯丽珍,反而让人把她关了起来。

他手里拿着那只发簪,坐在灯下,让梁雷给他上药。

秦凌枭看着手里的那只发簪,就是普通的银簪子,连个镶嵌物也没有。

他是□□生的儿子。

从小在妓院长大。

他见过最多的就是妓馆的女人抬头笑,转头就嘲讽谁谁给的钱少了,谁谁又老又丑又软。

妓馆里的女人没真心。

但他的母亲有。

他的母亲是凤仙楼前身的名妓,弹得最好的就是琵琶。

那琵琶曲里,风月里来,风月里去。

客人都说好。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妈妈和恩客生下的孽种。

后来才知道,母亲是被自愿进妓馆的。

进来的时候,母亲就怀着孕。

那天,母亲家里因为得罪了大清的鞭子爷,家族获难。

父亲为了脱罪,直接给了母亲休书一封。

于是,母亲自愿走进了妓馆。

她要让世人看看,堂堂的大诗人,他的妻子是妓馆名妓。

她要报复父亲,让他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后来,父亲也确实沦为了笑柄,仕途尽毁。

那天,幼小的他看着父亲醉酒闯入妓馆吵闹,被打走,不慎跌入河中。

那时,河边只有他一个人。

他没有叫人来救他。

他只是蹲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沉下去。

因为他恨。

他恨这个男人的无情无义。

恨这个男人让如此烈性的母亲选择了玉石俱焚的方式去报复他。

恨自己被迫出生在妓馆。

秦凌枭把玩着手里的银发簪,“倒也是个烈性的人。”

梁雷瞥了一眼那那支发簪说道:“烈性的人也危险。”

“巧了,爷刚好喜欢危险的人。”

听着996的叙述,林诺想吐。

这么喜欢危险,怎么不去战场排雷?那里天天都危险。

林诺看了看正在给客人抓药的林复,又看了看寸步不离,假装认真记笔记,实则瞎浪费纸的林尧,说道:“你们两这悟性,一个很认真,学了几年了,就学会了点皮毛,一个偷奸耍滑,心思不在医术上,要不,你们两去当兵吧。去战场扫雷去。”

林尧:“……”

当个毛的兵。

他看到死人腿肚子就哆嗦。

去了战场,直接就让人砍了。

大概是看出林尧的心死了,林诺笑道:“去战场扫雷啊,当扫雷兵,不用打。”

林尧:“然后让雷炸死吗?”

他不要。

以后要是打仗打过来了,他就带着阿姐阿娘跑,跑得远远的。

大不了跑山里躲起来,那日本人总不能到那鸟不生蛋的地方杀人吧?

林诺摇了摇头,看向林复,“阿复,你呢?”

林复那双秀气的丹凤眼动了动,眼底几经变幻,“阿姐不要开玩笑了,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当个学徒书生还行,到战场杀人是万万不敢的。”

“是吗?”

林诺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前世,十方堂被查封充公,原身瘫痪在床,林尧是个烂赌鬼。

家里全靠林复撑着。

问题就是,林复哪来那么多钱?

尤其是后来,林复死了,还有人专门送来了十几根金条供他们生活。

不神奇吗?

林诺问996。

996:“……”你问我,我问谁。

冯丽珍刺杀失败,秦凌枭让梁雷将她调查了个彻底。

就连当初凤仙楼的事都被调查了出来。

那天,秦凌枭踹开大门。

冯丽珍惊惧的看着他,“你,你想怎么样?”

秦凌枭让开身子。

娟姨那张如同噩梦一般的脸出现在了冯丽珍面前。

娟姨对着冯丽珍笑了笑。

冯丽珍啊的尖叫着捂住了脑袋。

娟姨讪笑道:“瞧瞧,怎么还吓着了呢?”

娟姨走过来,一脸和善,“冯小姐,今儿个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以前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你。”

冯丽珍嘴唇乌青,坐在地上,如惊弓之鸟。

娟姨当即给她跪下,“冯小姐,我知道错了,当初是我不懂事,是我坏,听了那陈催的话,以为你是他妹妹。”

“你胡说!”

冯丽珍蹬着双腿往后退,“你知道我是谁,我跟你说了,你说我是货,你就缺好货。”

“那是误会。”

娟姨解释道:“我那时候以为你为了逃跑胡说的呢。”

“你走,你走开。

冯丽珍害怕的尖叫,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娟姨也急了,“冯小姐,是我胡说,就当是我胡说,我给你磕头了,我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吧。”

说着,娟姨就将脑袋往地上砸。

砰砰砰。

咚咚咚。

二楼地板被震得巨响。

冯丽珍呆了,傻了,愣了。

不明白以前凶恶的娟姨怎么突然这样。

她看向秦凌枭。

秦凌枭点燃了一根雪茄,慢悠悠的抽着,“怎么?还不满意?”

“你、你、你……”

她又是怕又是吓又是不知所措。

面前的娟姨还在磕着头。

那额头都出血了。

那架势仿佛她不原谅她,她就不停下来似的。

秦凌枭将雪茄刁在嘴里,举起手,两根手指动了动。

梁雷拖进来一个人。

那人就跟从血水里打捞出来似的,身上又是鞭痕,又是刀伤。

鼻子还被削掉了半个。

手也被砍掉了一只。

冯丽珍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秦凌枭笑:“没认出来?”

他踢了男人一脚,“自己说。”

男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眼珠子都整个凸了出来。

他死死的看着冯丽珍,“冯、冯小姐……我……错……了,不该……卖、卖、卖你……”

话音刚落,男人断了气。

“他他他……”

秦凌枭勾唇一笑:“没错,这就是那天卖你的瘪三。”

“你你你……你杀了他?”

“我是在给你出气。”

冯丽珍一怔。

出气?

给她吗?

为什么?

娟姨还在磕头,“冯小姐,你原谅我吧。”

冯丽珍看着娟姨。

那张每次都在噩梦中出现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她所有的耻辱。

她所有的羞辱。

她所有的痛苦。

都是因为这个人,这张脸。

而如今,娟姨就跪在她的面前祈求她的谅解。

“想更解气一些吗?”

秦凌枭扔给她一把枪,“杀了她。”

冯丽珍没动。

“杀我的时候胆子挺大的,怎么现在怕了?”

秦凌枭激了冯丽珍一句。

冯丽珍抖着手捡起枪。

她看了看枪,又看了看娟姨。

是的,一枪就可以报仇。

可是……

她举起枪对准了秦凌枭。

一枪也可以给阿耀报仇。

上一次在车上,她没动秦凌枭就算还了他在赌场帮她的情。

这一次,秦凌枭又帮了她。

但是,她必须给阿耀报仇。

她已经暴露了。

如果错过这次说不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大不了,杀了秦凌枭,她就自杀,还了秦凌枭这恩。

秦凌枭锐利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倒是很会恩将仇报。”

“我是在为阿耀报仇。”

“那怎么还不开枪?”

秦凌枭手指夹着雪茄。

“你、你怎么不怕?”

秦凌枭邪魅一笑,不说话。

冯丽珍闭上眼,扣动板机。

扣不动。

“连枪都不会用,还想杀了我报仇?”

秦凌枭走过来,拿出一颗子弹,上进去,打开保险,从冯丽珍身后环住她,抓住冯丽珍的冰凉的小手,瞄准娟姨。

娟姨连连摇头,疯了一般的求饶。

秦凌枭低头,温热的唇紧贴着她的耳垂,呼吸打在她的脸上,“瞄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