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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诺无奈了,只能将话题彻底挑明,“你的父母虽然十分的重男轻女,但是对于目前自身很有价值的你来说还是很疼爱你很大方的。现在是战乱时期,很多逃难的人都没有身份证明,国民政府也根本不知道全国到底有多少人,户籍管理十分混乱。赵忠海是一个没有任何根基,没有钱,没有人脉,把同学都得罪光了的人,这种人在警察署你只需要花费十个大洋就能买通警察署的人,给他办理一份官方的死亡登记,如果赵忠海这个名字死了,那他就不是赵忠海,和你的夫妻关系就不存在了。当然,如果你不想做得这么狠,也可以给自己换个身份,让卓诗琴这个名字死去,迎来新生。”

卓诗琴震撼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种骚操作。

“那、那如果他还来闹事呢?”

林诺眨眼:“那你就拿着赵忠海的死亡证明和销户证明去警察局告他冒充敲诈,让赵忠海拿出证据证明自己就是赵忠海。我觉得,以他如今烂泥一样的人生和马里亚纳海沟一样低的智商应该想不到办法证明。”

卓诗琴再度被深深的震撼了。

难怪她和赵忠海当初能被这位林小姐耍得团团转,这智商和对人性的把握,完全是碾压他们两个小菜鸟啊。

“不过。”林诺问道:“最关键的是,解决赵忠海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这一次,卓诗琴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我想跟着周老师专业研究数学,我答应了周老师,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把数学读烂。”

林诺歪头,周老师她没见过,但是听纪行昭和丹尼尔提起过,也从报纸上看到过,好像是一位十分厉害的数学教授,不知道r国侵略,华国全面战争爆发后,c市沦陷,周老师他们这一批人能否安稳度过。

希望大家都可以吧。

林诺达成目的就走了。

临走时,卓诗琴拉住林诺说道:“对不起。”

“嗯。”

林诺嗯了一声,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

毕竟这声对不起是给原身的,不是给她的。

卓诗琴将花插进花瓶,看着上面鲜艳的向日葵,突然有点好奇,林小姐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喜欢向日葵呢?

从卓家香火铺出来,林诺去买了一个大的木质行李箱,又去书店买了许多书,回到家,将木质行李箱底部拿刀掏空,将银元放进去,再用蜡封住,重新将最上面一层板子盖上。

然后将书打开,每两页合一起封一张美元,每本书封十张,汇票则缝补在衣服里。

做完这一次,这才开始收拾衣服。

赵光复和纪行知在院子里一起玩捉迷藏,等天色渐暗,纪行知也要回去吃饭了,林诺就招手将两个人叫了回来。

林诺让赵光复去厨房端吃的,蹲下问纪行知,“行知,你想让潘家那两个人赶紧走吗?”

纪行知点头。

他不仅想让潘夫人和潘崇山走,他还想让潘家所有人都滚出纪家。

只是林姐姐和他哥一样,都偏心姓潘的,他才不敢说,只能憋着。

林诺说道:“行知,潘随雨不可能一辈子躲在丹尼尔家不出门,同样的,潘夫人和潘崇山也不可能一辈子住在纪家。就是他们乐意,纪老夫人也不会乐意的。但是纪老夫人是大人,你哥哥是晚辈,很多话不方便说,很多事也不方便做,就需要小孩子来做,你明白吗?”

纪行知问:“林姐姐,我要做什么?”

林诺压低声音在纪行知耳边说了几句,纪行知点头,这事儿,简单,他拍胸脯道:“林姐姐,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林诺摸了摸纪行知的脑袋。

纪行知又问:“林姐姐,你可以不走吗?我很喜欢你和小光。”

“那不行哦。”林诺笑笑,“姐姐有姐姐必须走的理由。不过姐姐走之前,会多给我们家行知弟弟做一些好吃的小食,到时候不要贪吃,一日就吃完了啊。”

纪行知不开心的噘嘴,他九岁了,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因为贪吃就把许多小食一日之内吃完。

哼。

林诺又笑了笑,让纪行知回去吃饭了。

潘如云想让潘随雨当小妾,潘随雨口头应付说会考虑,这一考虑就是三天没有消息,潘如云是心急如焚。

潘夫人和潘崇山也是不好受。

毕竟寄人篱下,哪有在自己家来待得舒服?

中午,饭菜送上了桌。

潘夫人一看,昨日还有七道菜,今儿个怎么就只剩四道素菜了?

潘夫人冷冷的看着桃红,板着脸质问道:“怎么回事?”

桃红低头说道:“刚才厨房送菜的路上,遇到了小少爷,小少爷端走了三道。”

潘崇山问道:“他端我们的菜干什么?”

桃红不说话了。

“问你呢?哑巴了?”潘崇山一摔筷子。

桃红撇撇嘴,“那我说了,你们别把气撒我头上。”

桃红想起上次自己实话实说让潘随雨听见了,潘如云拿她撒气,她心里就不高兴。

“说。”潘崇山呵斥道。

桃红说道:“小少爷说,没发请柬没邀请就自己上门的人,都赖我们家好几天了,天天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一分钱不拿,还挑三拣四,讨厌死了,他不管,这年头老百姓吃顿肉,那还是饺子皮里素菜裹一点点肉沫都是过年了,凭啥给某些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人白吃白喝。”

这话说得就很难听了。

潘夫人,潘崇山,潘如云当下脸色都变了。

潘夫人凶狠的剜了潘如云一眼,还不是死丫头收不住男人的心,在纪家没个地位。

潘如云低着头,不敢看潘夫人,心里也是委屈得紧。

以前娘和弟弟没来,她日子过得悠闲自在,比家里舒服多了。

这纪行知又不是冲她发火,娘和弟弟却都给她摆脸色。

潘崇山怒道:“我找他评理去,我们是来做客的,吃他点肉就这么计较,哪里还有纪家大户之家的风度。”

“你先别去。”

“娘,我受不住这个气。”潘崇山说着就要走,潘夫人怒喝一声,“站住!”

潘夫人心累,她跟后宅那些狐媚子斗了几十年了,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拉扯大,怎么一个比一个没脑子?

她现在也有几分后悔,后悔自己年轻时就顾着和那些小妖精斗了,把孩子的教育给疏忽了。

“娘!”潘崇山生气。

潘夫人说道:“崇山,你都多大的人了,凡事要多动动脑子。”

潘崇山哼了一声,把头一扭。

潘夫人招手让桃红下去,确定屋里没外人了,才对潘崇山说道:“你也不想想,那纪行知虽然下人叫他小少爷,但是说破了天,他也就是一个九岁的孩子,没有大人教唆,他能干得出这事?”

潘崇山:“娘,你的意思是……”

“应该是纪老夫人或者纪行昭的意思。”

潘夫人叹了一口气,“咱们上门来的匆忙,家里拮据,带的礼物也不多,上次和纪老夫人见面,纪老夫人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眼神里还是有几分不屑的。加上你和纪行昭起的冲突,说白了,现在是纪家大人嫌弃我们住得久了,拿孩子当挡箭牌赶我们走呢。”

潘崇山怒道:“我们又不是住了一个月半年,就住了几天。”

“穷亲戚上门,一天都烦,更何况你在隔壁还和纪行昭起了冲突,差点打了他。你想想,纪老夫人知道你差点打了她儿子,她能高兴吗?你要知道,纪老夫人可是一直很为她这个国学大师的儿子骄傲的。”

“狗屁国学大师,装腔作势的骗子罢了。”潘崇山嘲讽道。

潘如云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她说道:“相公是有真才实学的,许多报社的编辑对相公都很是夸赞,都求着相公写文章,就连商场上的许多老板见到相公都十分恭敬。听说就连国民政府律法修正征求各方意见都会征求相公的意见。还有商会给遇难学生,阵亡将士筹款,只要相公参加开口,很多商界名流,政府要员都会捧一捧场,就连教育厅厅长和相公说话都不敢托大。”

“呵呵。”潘崇山白了潘如云一眼,“你一个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知道了?你看见了?别是把纪行昭吹牛的东西都当真的。”

“我就是知道。”

潘如云不敢说纪行昭带她出门的事情,只能这样弱弱的反驳。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维护自己夫君。你倒是维护纪行昭了,他维护你了吗?”

“维护了的。”

潘如云小声说。

上次相公带他去参加一场学术研讨会,有人为难她,故意问她一些难堪的问题,她一个字都答不上,只能带着一脸的微笑看着对方,相公三言两语就让对方脸面尽失。

虽然她也听不懂相公在说什么,但是她看得懂别人的脸色,对方生了好大的气,当时她可开心了。

“姐姐,你现在是嫁了人,心就在别人那里了,连自己亲弟弟都不要了吗?”

这话就严重了。

潘夫人咳嗽一声,冷声道:“好了,都是自家姐弟,吵什么?你们忘了娘怎么教你们的了?姐弟之间要相互扶持才能走得长远。”

潘崇山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潘夫人瞪了潘崇山一眼,对潘如云说道:“你是姐姐,凡事要爱护弟弟,让着弟弟,现在怎么回事,还学着和你弟弟犟起嘴来了?娘这次过来发现你是越发的没规矩了,自己有了主意,连娘的话都不听了,现在还敢跟你弟弟叫板,你是不是以为嫁了人了,该有的规矩就可以不作数了?”

“娘,女儿没有。”

“还敢顶嘴?”

潘如云立刻跪下,“娘,女儿错了。”

“你最好是知道错了。”

潘夫人真的是快被潘如云气死了,她好好□□出来的大家闺秀,怎么就被姓纪的给祸害成这样了。

三个人为着四道菜生了好大一堆气,第二次,纪行知又端着碗,把厨房端出来的菜里面好吃的给挑走了。

每道菜挑一点,好的都没了,剩下的菜,每盘看着都像残羹冷炙,这不就是让人吃剩饭吗?。

总之纪行知是一点面子都没给潘夫人和潘崇山留。

纪行知甚至端着大鸡腿过来和赵光复一起吃,别管娘和哥是不是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知道又怎么样?

他才九岁,还是个孩子,就是可以没规矩,就是可以随便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