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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又看起了规章制度,看着看着,门口一阵混乱的吵闹声音,还有叫声,要暴动了吗。

我马上扔下规章制度冲出去,要开门的时候门砰的被推进来了。

先进来的是那个长得像男人在吃饭的时候跟我说话的女狱警,后面还有两个女狱警,押着一个女犯人。

女犯人躁狂的抽动着叫喊着:“放开我,放开!放开我!”

女犯人披散着头发,像头暴怒的母狮子,一边叫喊一边要推开女狱警。

三个女狱警把她拉进来,死死按住,手铐拷在了她手上,一头拷在凳子上,我这才发现,凳子的脚和地板是焊死的。

女犯人还疯狂的语无伦次叫喊:“放开我!放我出去,出去!我要出去!”

“他妈的还乱动,我等下抽死你!”长得像男人的女狱警破口大骂道。

妈的,还真的不把犯人当人看啊。

女犯人还在乱晃动声嘶力竭的喊着,那女狱警又骂道:“好!让你喊!用力喊!叫破嗓子最好!”

我问女狱警:“这人怎么了?”

女狱警回答我道:“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我问。

她没好气道:“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带来给你!你把她治好,过会儿等她静下来了我们再把她带走。”

说完她们三就出去了。

把这头暴怒的女狮子留给了我。

那女的嗷嗷的不知是哭是笑,然后叫了几声放我出去后,放声大哭起来。

心理学导师虽然教我们如何面对各式各样的心理疾病患者,却没有教我们如何面对发疯的心理有疾病的女犯人。

我决定等她冷静下来再和她谈谈。

放声尖利的大哭许久后,她慢慢的降低了声音,变成了抽泣。

我跟她打了招呼:“同志,你好。”

她慢慢的把头抬起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看起来很是老实的女人,面色甚是老态沧桑,眼中含着泪,带着绝望的无神。

“请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我问她。

她停止了哭泣,却不说话,把头低了下去,叹了叹气,用一只手擦了脸上的眼泪。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得到你。”我说。

“真的吗!?真的能帮我吗!?我想出去!看看我孩子!”她激动了起来,身子向前倾。

看来,我是没表达清楚我的话,我说:“我指的是心理问题。我是这里的心理咨询师。”

她的表情从激动变回绝望,颓然坐回座位,头又低了下去。

“你孩子多大了?”我问。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后,她还是不说话。

我只好开口:“大姐,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和我说说,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可以代你探望探望他。”

她一听这话,徐徐抬起头来,满面的感激之情,徐徐说道:“谢谢,谢谢你。可是,他不在这里。”

“真可惜。他多大了?”我问。

“五岁。”谈到孩子,她的声音慢慢带了感情。

“很可爱吧,能不能跟我聊聊你孩子?”

大姐从狂躁发疯,到大吼大叫,到大哭,到抽泣,到问一句答一句,到现在和我主动谈了起来。

大姐姓屈,屈原的屈,她是一个农村的村姑,爹妈死的早,无亲无靠的她嫁给了本村一个离异男。丈夫刚开始几年对她还挺好,一家人种田养猪做豆腐的虽然艰苦倒也还过得去,后来儿子出生后,丈夫染了赌瘾,越陷越深,发展到后来,拿着家里田地去卖,田地卖完后就要卖房产,房子卖了后,一夜喝醉酒输红了眼后回家说要拿孩子去卖,屈大姐当然不肯给,两人在争夺孩子过程中打了起来,眼看孩子被丈夫拖出去,头脑一热的屈大姐拿起大剪刀就追上去一捅。

男的死了。

屈大姐虽然在村里好人的争取下,死罪可免,但重判难逃,判了个过失致人死亡罪。

屈大姐孩子托给了自己村里的好邻居照顾,而前几天,死了的丈夫爹妈来了,以爷爷奶奶的身份把孩子带走了。丈夫爹妈早年背井离乡一直都在外省做传销,骗了村里不少人,早就和儿子断交,也不知道两老到底漂在哪里,而偏偏这时,突然回来把孩子带走,屈大姐担心孩子遭遇不测。说着说着,屈大姐又大哭起来:“这孩子命苦啊!”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出跌宕起伏的戏,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我长长叹气,可怜她的遭遇,可自己无可奈何,只好安慰她道:“屈大姐,别太难过了,吉人自有天相啊。”

看吧,我是心理咨询师,应该要用科学的办法开导疏通病人才是,可我现在呢?俨然一副在大街上拿着一面旗晃着铃铛捋着胡子穿道袍算命者的做派。

凭借我几句话,就能解开她心结吗,这怎么可能。我能做的,也只是和她聊聊而已。

门外有敲门声,然后那三个女狱警进来了。

那个男人样的女狱警进来看到女犯人安安静静坐着,笑着对我说:“哎,不错啊哥们,你这心理医生当得挺称职的,这么个女疯子都让你搞定了。”

我心里颇为不爽,什么女疯子。就算是心里这么想,嘴上也不能这么直呼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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