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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虞弯着腰靠在洗手池前洗脸,穿着紧身泳裤的屁股形状确实惹人遐想,也不怪那个男人会盯着看。梁起鹤想着想着就觉得唇干舌燥了,只好移开目光,去看自己这边的窗外。

不过还不等他放空脑子,司机就说了一句话。

他俩都是一愣,林稚虞直接探过身来,在看清梁起鹤这边的窗外景象后马上叫了停车。

路边有个穿运动装的男人瘫坐在地,身边的女人抱着他的上身不断摇晃着,神情惊慌失措。

林稚虞跑过去问怎么回事,女人一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说他们是来登山的,刚才沿着原路下山,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的男朋友就捂着胸口说呼吸不过来,然后就倒下去了。

林稚虞立刻去摸男人的颈侧,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再确认呼吸也停了,转头就对着也跑过来的梁起鹤喊:“快叫救护车!”

他话音刚落就跪了下去,扶着男人躺平,检查呼吸道后就开始做心肺复苏的按压,同时跟女人确认男人的疾病史。

梁起鹤还在状况外,不过也没有耽误,打了119。电话接通后就问了也跑过来的司机这里的地名,在接线员问患者症状时他打开免提,把手机递到了林稚虞耳边。

林稚虞几句说明了男人的症状和疾病史,接线员问他是否是医生,他说自己是中国红十字会的急救员。接线员说会马上安排救护车过去,根据实时路况可能需要六分钟。

林稚虞持续做着心肺复苏的按压与人工呼吸。由于一直要低着头,额上的汗珠陆续滑到了眼角,刺激得眼睛生疼。但他顾不得擦,追问接线员附近有没有AED。

他们所在的地点是盘山公路的半山腰,没有休憩区,最近的AED设备点在山脚,开车往返也需要好几分钟。

没有AED就只能靠心肺复苏的按压和人工呼吸了,在场的人除了林稚虞外没人有急救知识。那个女人只知道哭,司机能做的也是蹲在女人身边安慰她。只有梁起鹤在手机的光照下注意到林稚虞紧张到通红的脸,帮他擦掉眼角和下巴的汗,问自己能不能帮忙。

林稚虞没法分心,他一边施救一边观察男人的情况,整个人就像一根绷紧了的弦。好在经过了五分多钟的按压和人工呼吸后,男人的脉搏渐渐恢复了跳动。林稚虞再三确认过他可以自主呼吸了才敢停下来,正要喘口气就听到身后由远及近的救护车鸣笛声。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拿着医药箱跑过来,初步检查后便将男人抬上了救护车。女人立刻跟了上去,林稚虞则是交代完男人的情况后就没有再跟的必要了。

救护车呼啸着开走了,四周又恢复了安静。司机挠着头,被刚才紧张的气氛感染了,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该走了。倒是梁起鹤扶住了林稚虞的肩膀,问他还好不好。

林稚虞持续按压了五分多钟,累得双臂都不受控制的在发抖,心脏也跳得很快。但这样的情况他已经经历过几次了,所以还算冷静。他摇着头,正想撑着地面站起来就感觉到右手一阵钻心的痛,下意识地抓住了手腕。

他今晚穿着礼服,右手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没有缠弹力绷带,谁知道会突然遇到需要急救的情况。刚才那么大力的按压,又因为全神贯注没有马上感觉到痛,现在一放松就受不了,好像有针一直在扎右手的筋脉一样,痛得他表情都扭曲了。

梁起鹤不等他开口就将他抱回车里,让司机赶紧往医院开。

路上林稚虞一直在微微发抖,梁起鹤则则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到了医院的急诊室才放开他。

刚才那个男人也是被送来这家医院的,和林稚虞几乎是前后脚到。急诊医生给林稚虞稍做了检查就让他去了骨科诊室,骨科医生先给他打了止痛针,看完拍的片后说没有伤到骨头,但是因为他在扭伤还未完全痊愈的情况下持续错误的施力,所以韧带又损伤了。

林稚虞问这样要多久才好,医生说二次受伤更麻烦,至少要再休养一个多月,期间不能再做让右手用力的事,否则韧带反复受创,是会影响到以后的手腕灵活度的。

这是很严重的情况了,林稚虞拧着眉,还没开口就听梁起鹤道:“除了不能用力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医生交代了几点注意事项,然后开了外敷内服的药,等到折腾完都十点多了。

梁起鹤扶着林稚虞去坐电梯,刚下到一楼就看到了刚才的女人。

女人办完住院手续,正要回楼上病房。看到林稚虞时愣住了,林稚虞则主动问了男人的情况。

女人笑着说没事了,因为他施救及时所以问题不大,正要道谢就看到林稚虞右手腕上的绷带,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林稚虞想说没什么,身旁的梁起鹤却实话实说了。得知他的手本来就有伤,女人顿时满脸愧疚,掏出钱包就要给他们医药费。

梁起鹤可不是为了那点钱才说出来的,自然不会要。女人只好含着眼泪对他们鞠了个躬,感激地目送他们离开。

到了医院门口后,林稚虞去看梁起鹤:“你干嘛要那么说,这样她不是要愧疚了。”

梁起鹤并不收敛心里的不痛快:“你做了好事干嘛要瞒着?这下好了,又要拖着痛很久了。”

林稚虞以为他是在怪自己又受伤耽误了他回意大利的时间,就解释道:“你不用生气,就算我手没好也不会耽误你回意大利的,这件事我会跟爸妈说清楚。”

梁起鹤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把自己的关心歪曲成这样,顿时控制不住情绪了,一把拉住要下楼梯的他:“林稚虞!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林稚虞被拽着左手臂,虽然不痛,但是刚才一通折腾下来身体早就疲惫不堪了。他没站稳,眼看着就要坐在了台阶上,结果被梁起鹤眼疾手快地抱了起来。

这还是在医院的大楼前,旁边的角门有两个男人正在抽烟。林稚虞刚好和他们对视了一眼,想到自己现在的姿势,他急红了脸,要梁起鹤把他放下来。

梁起鹤还在为刚才他的误会而生气,俯视着他的眼神比头顶的月光还冷。林稚虞被这双眼睛看得心里咯噔了下,居然哑了声。

他老实了,梁起鹤就收回了目光,大步走到路口去拦车。

林稚虞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就生气了,但想再争取一下自己走路。只是右手实在无力,梁起鹤又把他抱得很紧,最后只能妥协了。不过医院大楼到路口的这段路上还是有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往来的,面对那些打量的视线,他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只好把脸埋进梁起鹤的怀里装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