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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想着,要不加钱,但是也?不顶用,掌柜无奈了?,二公?子又说过不可以威逼李姑娘,除了?利诱,掌柜别无他法。如今,二公?子问起,掌柜也?只能如实说。

“产量跟不上?啊。”张辅放下茶杯,“李姑娘什么时候来府城?”

“逢五逢十,李姑娘在西市出摊。”掌柜说道,“二公?子,要不要我帮你约一约李姑娘。”

“不用,后日就是三十了?吧。我亲自见?一见?李姑娘。”张辅说道。

“是。”掌柜低头,再无疑问,心?中暗暗祈祷二公?子能说服李姑娘增加产量。

而在府城外,一行轻骑脚踏尘土向着定城飞奔而来,三十号又到了?,又到了?提酒的时候了?。青帮已经?打开了?府城外的市场,如今府城外就是当初的府城,大家排着队等着买那番椒酒。

还有那番椒底料,如今也?颇受欢迎。青帮准备进一批,这次要跟李姑娘好好谈一谈。

九月二十九,被众人惦念的李小寒出现府城仁和堂。

“你说你娘生了?,希望我过去出诊看?看??”张大夫疑惑问道。

“对。”李小寒点头道。

“产后大出血了??”不应该啊,哪有第二天才?来产后大出血的。

“没有。”李小寒摇摇头。

“产后发热?”这也?不像的特别着急的样子。

“也?没有。”李小寒倒想说点什么,但是只得诚实摇头。

“咳,那你找我做什么,你找稳婆就可以了?。”张大夫拒绝道,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药案,作为仁和堂的一把手?大夫,他也?是很忙的。再说,妇人生产,实在不是他的所?长。

“稳婆已经?看?过了?,没有问题,生得顺利。不过我想着张大夫你毕竟一直帮我娘看?诊,所?以希望张大夫你帮忙再看?一下,我们好安心?。”李小寒解释道。

“李姑娘啊,妇人生孩子这回事,都这样,得慢慢养。我知道你忧心?,但你找我看?,我其实也?没有办法。”张大夫语重?心?长的拒绝道。

“好吧。张大夫,其实我娘生的是女儿,我琢磨着,她可能还想继续生。但是我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住,所?以我想让你看?看?。不是说,月子病月子养,她当年生我的时候,估计没有那条件,我就想请你过去帮忙看?看?,能不能把她的身体养好一点。”李小寒说道。

张大夫看?着李小寒,终于还是被说服了?,提起药箱,“行吧,我就跟你去看?看?。”

两人一起回到谷门巷子,王氏才?知道李小寒去请张大夫了?。内心?是既甜又涩,只觉得还是女儿贴心?,伸出手?来给张大夫把脉。

“无事,正常养着就成?了?。好吃好喝,多睡少哭,不用吃药。”片刻后,张大夫收回手?,淡定说道。

随着张大夫话?音落下,床上?的王氏、床边的李贤东,都露出了?放松的神情。

“爹,娘,我去送送张大夫。”李小寒说道,领着张大夫出去。

一路送张大夫出院门口,李小寒却没有离开,张大夫以为她还不放心?,便?说道,“李姑娘,你娘的身体,是积年累月的,她长得本身就单薄,想要调养成?一个身强力壮的妇人是不可能的。如今她生完这一胎,目前能做的就是好好养,能养几分便?是几分。至于以后生不生,那都看?缘分。而且,生孩子不仅仅是女人的事情啊,你爹的身体也?掏空过。这两人,有点悬。”

李小寒沉默了?一顿,说道,“我知道了?,张大夫。谢谢张大夫。”

停了?一下,李小寒似乎是欲言又止,“张大夫,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未出口的话?卡在嘴边,其实要不要跟张大夫说酒精这回事,李小寒也?是很犹豫。她知道,酒精能消毒,对于一个大夫来说,用得好,能救太多人的命。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人能解释酒精是怎么杀菌消毒的,没有显微镜,没有实验数据证明,酒精其实就是浓度高一点的酒,说不定浓度太高,一不小心?喝下去发生什么事,大家还以为是毒药。

李小寒知道张大夫是一个好大夫,但是终究难解释。张大夫也?不会像李贤东和王氏一样,对她抱有非一般的信任,她说什么便?信什么。

心?念百转间,李小寒终究还是闭了?嘴。

只是,李小寒闭了?嘴,快要出口的话?却无法收回,张大夫追问道,“听说过什么?”

“没有什么。我刚刚说错了?。”李小寒努力笑着说。

“你莫不是当我糊涂了?。”但是,这个时候,张大夫发挥了?一个技术人员的执着,“你刚刚明明想问我什么。”

“哦,我想问你认不认识秦皮。”心?随意念间,李小寒想到自己在仁和堂听到的那个熟悉名字,“上?次偶尔听人说过,不知怎么的觉得很熟悉。”

“哦,秦皮嘛,梣树的皮嘛,也?叫青榔木、白荆树,炮制过之后,具有清热解毒,止泻明目的功效。”张大夫还以为李小寒想问什么呢,原来只是问个秦皮,这玩意虽然有点敏感,但也?不是不能说。

“……是不是也?叫白蜡树?”李小寒哑声问道。

“白蜡树?没有听说过。这又是什么?”张大夫疑惑了?。

“这树,是不是容易长一种虫子,秋天的时候,像挂了?一层白霜?”李小寒问道。

“哦,这倒是真的。你了?解得很深嘛。”张大夫赞道,他知道李小寒对这些药材的种植蛮有灵性的,听说他们李家族人今年把杜仲都种成?了?,这是好事,“不过这个梣树你就别想着种了?,这不适合。”

“为什么不适合?”李小寒皱眉问道。

“这梣树啊,坚而不硬、柔而不折,最是适合做枪身。大魏最大的梣树林你知道在哪里吗?在我们这里,定王用枪啊,麾下有一支万人长枪队,你种几棵可以,但是种多了?,终归是不好。而且这东西,我们药堂进价便?宜,你卖不上?价钱。”

张大夫解释道,提起药箱走了?,“好了?,我走了?。你也?不用送,回去吧。这府城我比你还熟悉呢。”

竟是如此,想到仁和堂和定王背后千丝万缕的关系,李小寒自然明白张大夫说的多了?进货便?宜的原因。

只是,这梣树不仅可以制药啊。但是怎么说呢?还是得从长计议。

目送张大夫离开,李小寒转身回家,皱着眉头沉思?这梣树的事情,却看?见?李贤东呆呆的站在院门口,手?里拿着钱袋子,看?来,是来送诊费的。

“爹,你听到了??”李小寒问道。

“嗯。我听到了?。”李贤东深深叹口气,苦笑答道。

也?不是一个人的问题,都是他以往忍气吞声、一味苦干连累了?妻儿,千错万错,终究是以往他无能的错。如今还连累没有及笄的女儿为他们操心?。

“先别告诉你娘,先等她做好月子。以后这事,我来操心?。你一个姑娘,操心?这么多做什么。”哪有一个做姑娘的,操心?这些事情的,而且他女儿这个样子,怎么的嫁人入赘说得这样坦然?李贤东不解,莫非还没有开窍。

“再说吧,爹。这个事不急,慢慢来。”李小寒说道,她才?十四岁呢,谈嫁人什么的,太早了?。起码得再过十年。目前还是赚钱要紧。

***

九月三十日。

出生第三天的李小霜还是一个红皮样,只不过已经?开始吃了?喝喝了?拉拉了?睡的生活。

幸亏请了?何大娘,不然李贤东和李小寒两人真忙不过了?。要说以往也?没有这么多人伺候一个产妇,多年前王氏生李小寒,不也?是自己撑着,几天便?下床了?。

只不过,如今得张大夫一句好好养,便?不好让王氏多劳累了?,除了?喂奶,其他都不让她多动手?。

只是何大娘只过来忙活白天,夜里还是得李贤东、李小寒两个人,其实最主要还是李贤东,李小寒还不敢抱这个软得像没有骨头的小家伙。反而是李贤东,平日看?着挺粗糙的一个人,抱得尤其熟练。

“李老?爷真是疼爱孩子啊。”何大娘感叹道。哪有一个大老?爷们愿意抱孩子换尿布的,从来没有见?过李老?爷这样的。

李贤东憨憨一笑,当年李小寒生的时候,他还年轻呢,那时候也?不懂,就隔着问王氏几句,便?被继母赶出来了?。如今想来,竟然也?错过了?许多。

一家几口人,正和乐融融着,忽地大门被敲响了?,“师父,是我,荷花。”

“爹,娘,荷花来了?,我去开门。”

今日是青帮取酒和李荷花出摊的日子,李小寒已经?让李大壮带话?回去,让李荷花帮忙开厢房门,让青帮自己取酒,过两天她再回去泡制。今日她也?不去出摊了?,让李大壮载着李荷花进城,能做多少底料是多少。

如今想来,看?来荷花是卖完了?,过来了?。

李小寒思?量着,打开了?院门。

“师父,同福酒家的人找你。”李荷花先开口道。这些人在她出摊的时候便?等着了?,李荷花看?掌柜的确熟悉,便?带过来了?。

秋日的阳光明媚又明亮,李小寒一身青草绿的袄裙立在门边,头发乌黑,眼神明亮,看?着眼前来人。

“李姑娘,你好,好久不见?。”张辅一身月白色暗纹锦袍,翩翩贵公?子样。

“张二公?子,好久不见?啊。”

差不多快一年了?,自己也?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李小寒了?。如今,可以坐下来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