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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 齐聿礼的脸色都不好看。

自作孽不可活。

还得她哄他。

“我就是开玩笑的。”

“你怎么可能会有难言之隐呢对吧?都二十八岁了,体力跟十八岁的男高中生一样。”

“你知道吗,世界上最硬的东西是钻石, 第二硬的就是男高中生了。”

“三哥?”

“聿礼哥?”

“聿礼哥哥?”

“……”

“……”

哄半天, 他都没什么反应。

南烟没再说话,一双潋滟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齐聿礼。

旁人被人这么近乎直白赤.裸的视线盯着, 恐怕会浑身不自在。但齐聿礼不会,他冷削的侧脸线条,没有一分变化。好像被人凝视,对齐聿礼而言, 是再稀松平常的事,不值得他为了那一抹打量或好奇的目光费心费神。

南烟突然倾身,半个身子都靠在他怀里。

齐聿礼眸底情绪很淡:“离我远点。”

南烟:“不行。”

齐聿礼面色冷淡:“我有隐疾。”

南烟噗嗤笑了出来,在他怀里, 笑得肆无忌惮, 上气不接下气。

齐聿礼终于有了更多的反应,伸手捏她的脸, “我有隐疾你就这么开心?”

“如果你真的有那方面的问题, ”南烟视线往下,落在他西装裤的衔接处,深灰色的西装裤平直没有一丝褶皱。旁人难以想象里面包裹住的到底是什么,但南烟再清楚不过了,灼热蓬发时能将她整个人都推入深渊中。她指尖点水似的掠过他的西装裤, 接着往下说, “那我早就爬上别人的床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相处, 靠的就是一个字——欲。

贪欲也好, 爱欲也罢。

成年人的交往,离不开灵魂共鸣,更离不开身体间的纠缠。

美色悦人,肉.体之色悦己。

南烟敢保证,但凡四年前那一晚齐聿礼表现得不够好,她必定忽略他的权势地位,选择另一个人。

她之所以选择齐聿礼,就是因为他方方面面,都让她的贪欲得到满足。

她的野心,她的欲望,他都能承担。

“你信不信,在你爬上另外那个人的床之前,”齐聿礼狭长的眼微眯,扫射出窒息的压迫感,“我一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我信啊。”南烟轻笑,“你就是变态。”

占有欲强到旺盛,哪怕得不到我的心,也要得到我的人。

回到家里,家里的保姆迎了上来。

她和以前一样,向南烟交代沈老太太今儿个吃了什么,这会儿在干什么。

南烟问她:“奶奶认得人吗?”

“认得认得,还问我,你是不是还没起床——她甚至都记得你今天在家。”

今天是周六,南烟不是在齐聿礼那儿,就是在齐家老宅。

想来昨天的事,老太太也能记得一些。

齐聿礼接了个工作电话,南烟于是撇下他,去工作室找沈老太太。

她到的时候老太太还在缝纫机前工作。

南烟还记得,小时候老太太用的脚踏缝纫机,不需要连接电源,每一笔走线,缝纫机都会发出“嘟嘟”声响。棕色的桌面,黑色的缝纫机机头,老太太靠着它打下了锦琅府的半壁天。

随着时代的发展,脚踏缝纫机被电动缝纫机取缔。踏板轻松一踩,车线顺直平滑,几秒的工夫,裙片便被车线缝在了一起。

时间的齿轮转动,给人的生活和生命带来无法磨灭的痕迹。

时光在流逝,科技在发展,世界逐渐变好,冬去春来,阳光一日比一日明媚,唯独人在老去。像是一场烟火盛宴,烟花炸裂,鼎盛过后,便是虚无的灰败。

电动缝纫机发出的声音沉闷,老太太左手按着布料,使得布料平整,右手拉拽着布料,让针线顺滑穿过布料。两片裙布就此缝在一起。

旗袍窥见雏形。

老太太蓦地抬头,朝站在门边的南烟笑:“想什么呢?站在门边不进来。”

南烟老实交代:“突然想到小时候,我还没有缝纫机高,那个时候你也像现在这样,天天坐在缝纫机后面做旗袍。”

“那时候的单子多,恨不得晚上都不睡,早点儿把旗袍给做完。”

那时候沈老太太作为苏派旗袍第四代继承人,名声大噪。

各类权贵找她定做旗袍,预约排的满满当当。

如今依然。

只不过老太太年事已高,她早已放话出去,一年只做两条旗袍。当然,这是对外。对内——她今年就给南烟做了两条旗袍,手头的这条,是第三条。

南烟走到沈老太太面前,“奶奶,您怎么这么早就来工作室了?不去外面走走吗?”

“吃完早餐去散了会儿步,没什么事儿干才来工作室的。”沈老太太把旗袍缝纫好后,关闭缝纫机,她手掌撑着缝纫机,慢吞吞地站起来,拿起旗袍往南烟身上放了放,“等天气稍热一些,你就能穿这条旗袍了。”

“怎么给我做这么多旗袍?”

“多做点,趁现在清醒的日子多,多给你做几条。”

“……”

南烟眼眶一热。

她忍下落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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