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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下。”

???

季临抿了抿唇:“我给你做晚饭,你留下。”

他声音有点不自然地补充道:“你在的时候,它对我的接近没那么防备。我让你留下来,就是帮忙修复一下我们的感情,没别的意思。”

当然没别的意思啊,难道季临留自己吃饭还能有别的意思?

白端端一秒不解后,也没再深想,反正有晚饭吃,让自己做什么都行。她开开心心地坐了下来,一边努力教育橘猫,觉得自己宛若苦口婆心进行感情调停的社区大妈,浑身充满了圣光。

这里不得不夸赞下季临真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没一会儿,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就被端了上来,和这男人精致华丽的外表不同,在生活上,季临竟然十分贤惠。

白端端心满意足地吃着超好吃的饭菜,一边忍不住问道:“好少有男的能有这个厨艺啊,季临,你是怎么想到学做菜的呀?”

“因为自己做饭比较省钱。”

“……”

这答案,真的很季临了……

白端端觉得,自己不该问的……

——

大概是对自己做的饭菜有免疫,面对这么一桌菜,季临并没有吃多少,很快就放下了筷子,倒是白端端一个人在继续大快朵颐。

只是她吃到一半,手机响了,白端端放下手里的鸡腿,手忙脚乱地想要接听,可惜油漉漉的爪子实在对手机难以下手,白端端又不肯放下鸡腿,只能求助季临道:“季临季临,你帮我按一下接听键。”她眨了眨眼睛,利诱道,“我帮你和咪咪修复感情!”

“……”

季临抿着唇,最终脸色不善地帮白端端按下了接听键。

结果事还没完,白端端对他挤眉弄眼道:“你帮我放在我耳朵边上啊!”

“……”

自己好歹是个合伙人,时薪8000起步,还是白端端上司,怎么能丧权辱国做这种助理一样的工作?帮她拿着手机放在她耳边让她打电话?笑话!

……

白端端伸了伸自己脏兮兮的手,可怜巴巴道:“求求你!”

“……”

——

半分钟后,等季临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用手拿着手机凑在白端端耳边了。不得不承认,白端端不用哭,其实季临也没什么抵抗力,这一刻他心里的后悔达到了巅峰,然而进退维谷,放下手机也不是,继续拿着也总觉得不太对。

幸而来电的是戴琴,大概听闻对方是要讨论案子相关,白端端赶紧让季临给自己直接开了公放,终于解决了季临此刻困扰的问题,解放了他的双手。

“白律师?你现在方便电话吗?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白端端嗯嗯了两声,表示让戴琴继续说。

“是这样的,我这两天小孩的情况比较稳定了,虽然公司挺烦我,但我想只要身体允许,就还是去上班吧,结果今天刚上了一天,晚上刚才人事部就通知我调岗。”

“调岗?把你调去轻松点的岗位吗?”

难道自己此前的一番话让李婉君听进去了?

可惜现实永远不是童话。

“不是,她让琴琴调去我们城东子公司,岗位的工作量来说,并没有比现在轻松,但城东子公司的距离,离琴琴住的地方来回通勤路程上就是2个半小时,城东那边是工厂区,地铁都不到,只剩下公交,还得转三次车,琴琴不会开车,想要上班唯一就只能坐这个公交,但是早晚高峰时候,公交上全是去那边上班的工人,车里挤得像是沙丁鱼罐头,琴琴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坐这个车啊。”

说话的是薛雯,她看来正在戴琴身边,也正开着公放。

电话里戴琴也有点为难:“但如果打车来回上班,那么我一个月的工资都挡不住这交通费,还不如别上班来得划算。”

白端端放下了鸡腿:“所以调岗理由是什么?说你绩效考核不好,不能胜任现在的工作吗?可你的绩效我看过,完全没问题,如果是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直接拒绝就可以。”

“调岗理由是公司经营变动导致的安排,说子公司现在业务量大,正在扩展版图,急缺员工,而让我服从公司的经营方案调派去那里,我查了之前签的劳动合同,发现里面确实有这样的话,公司可以根据经营策略和安排合理调整员工岗位,只要保证待遇不降低就行。”

白端端本来嘴里正塞了一大口海鲜炒饭,此刻一边努力咽一边妄图答话:“那你签……”结果话没说完,就呛到了,“咳咳咳……”

“你签收任何公司发给你的调岗说明和通知了吗?”

让白端端没想到的,季临虽然皱着眉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但却径自接过了话头。

因为实在被贵丰通信这波骚操作气得要死,白端端情绪激动之下还在咳,呛得厉害,快连海鲜饭也咳出来了。

最初突然在电话里听到季临的声音,薛雯愣了愣,继而才答道:“没有,我告诉琴琴这些都不能签收,但是都让她拍照留存了,另外人事部给她打电话通知调岗,也都录音了。”薛雯说完,担忧道,“端端,你还好吗?打扰你和季律师了,这么晚了你们是还在律所一起加班吗?”

其实作为邻居,又是同事,在季临家里也没什么,然而白端端下意识鬼迷心窍就是撒了谎:“啊,是,我们……咳咳咳咳,在单位一起加班,咳咳咳……”

结果她刚说完,响起的就是季临咬牙切齿的声音:“白端端!不许咳在我家的地板上!”

“……”

妈的,季临,你能不能别拆台?!白端端气的咳得更厉害了。

好在因为正事当前,薛雯虽然有点惊讶,但最终没有再追问。

电话那头戴琴十分不安:“虽然我没签收任何东西,但合同里确实规定公司可以调岗,那我怎么办?”

季临抿着唇:“就算劳动合同里有规定可以调岗,但是也是合理情况才可以操作,第一,你没有不能胜任现在岗位的情况;第二,贵丰的子公司根本不存在人员紧缺的情况,三天前我还看到了他们子公司大量裁员的新闻,根本不存在扩大业务急需营销人员的可能。”

“你录音了这点十分好,他们录音里对你进行调岗的说辞和事实完全相反,可以证明是恶意调岗妄图逼迫你自行离职,你完全可以不用理睬调岗通知,继续在现岗位工作,他们就算去劳动仲裁,也不可能赢。”季临一边讲,一边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白端端,“喝点水。”

白端端不知道怎么的,还在咳,季临索性放下了水,腾出了一只手轻轻顺起了白端端的背,然后他冷冷地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咳在我家里,明天家政请假,不会来打扫。弄脏了扣你工资。”

季临的表情充满嫌弃,语气也冷若冰霜,然而缓慢拍着白端端背的手却是动作非常小心,如果白端端这时候抬头,就会看见,这男人冷漠的脸上,其实有点红。

但反正,季临再怎么冷酷再怎么警告,白端端好像都觉得不太可怕。他这种警告还不如威胁自己以后不给自己做饭来得实在。

此后,戴琴又问了点别的细节问题,季临也都一一详细回答。

电话那头戴琴和薛雯表达了对季临和白端端的感谢,这才挂了。

白端端也终于缓过气来,她喝了口水,忍不住感慨:“案子虽然算是结束了,可斗争和生活都还在继续啊。就算戴琴赢得了谈判,让贵丰通信无法开除自己,孕期必须保证戴琴的工作,可员工和企业之间,总是企业天然的有优势,你员工只要在我这儿干一天活,吃我一天饭,就得看我一天眼色,我想给你穿小鞋想整你还不容易吗?哎,企业啊,果然都是资本家的嘴脸,就没一个好的,老板啊,都是剥削阶级。”

结果这个观点,季临嗤之以鼻:“如果做企业是慈善活动,谁还开公司?开公司的目的就是盈利,逐利是商业活动的本源,你花钱请你干活,当然希望把你的所有潜力发挥出来,把我付给你的每一分工资都落到实处。”

季临抿了抿唇:“只可惜贵丰通信请的不是我,否则我有一百种办法让戴琴自动离职,贵丰通信毫无法律风险就可以摆脱她。”

“还有你。”季临瞥了白端端一眼:“你路子挺野啊,在老板面前骂老板了?”

“……”

也是!平时没大没小惯了,都直呼季临全名,可自己怎么忘了!季临不也是资产阶级吗!他也是个老板!也是个爸爸!

好在季临没想追究,他直接换了话题:“不过这案子就这么结束了?贵丰通信不是请了朝晖?林晖就不出现了?就任由派一个三教九流过来耍几个花拳绣腿被你一个职业选手重拳揍飞就偃旗息鼓了?”

作为对手,这种案子,林晖不出马是好事,因为林晖的手段绝对不会比季临少,如果季临有一百种让戴琴自动离职的方案,那林晖至少也有八十种,白端端解决起来,绝对不如像解决杜心怡这么简单,甚至未必能赢。

只是季临的语气虽然很平淡,然而不知怎么的,白端端却觉得,他对林晖没有出现在这个案子里,反而有些不满。想起季临一反常态死活要加入这个案子,想起以前张俊达说的季临仿佛针对朝晖,白端端脑海里灵光一闪——

“你接这个案子,是因为林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