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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阵子就一直想和祁容敛讲自己这个很长的故事了,只是当时怎么都哽在心上说不出口,如今被酒精驱使,倒是说得很流利。

“还记得我一开始见到爸妈时的反应吗,因为他们和我前世的爸妈长得一模一样,性格也一模一样。我当时真的很崩溃,一边开心,又一边觉得自己是鸠占鹊巢。”

“上辈子,我才十五岁,他们因为车祸离世,当时我们一家想要去水上乐园,碰上了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最终只有我活了下来。当时我的亲戚们背着我偷偷说,如果不是因为我闹着要去玩,他们也不会走。”

“所以有时候,我也挺讨厌我的名字的,谐音太难听了,姜梨,将离,将要离去。真的不好听。”

她本以为自己能平静地说完,可说到这里时,还是不免有些哽咽。

祁容敛弯下身子,和她平视,“不对。”

她疑惑地问:“什么不对?”

“不能这样生搬硬套地找谐音,就算要找谐音,也要找一个被记录在词典的词语,严格意义来说,‘将要离去’,是一个凑在一块的短语。”

“若真要找谐音,那我觉得是奖励。”他说,“你的父母在给你取这个名字时,一定觉得,你是最独一无二的宝贝,是天赐的奖励,而我也同样是这么觉得的。”

姜梨重复着道:“不是将离,而是奖励……吗?”

“嗯,是奖励。”他诚笃地肯定,面上都是正色。

她笑起来,眼里带着泪意,最终肯定地道:“是奖励!”

祁容敛将她从盥洗台抱下来,将她放到沙发上。

“其实我也有个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

“嗯?你有什么东西瞒着我的?”

“我拥有读心术,但只能听到你的心声。”

姜梨有些意外地道:“你不会是为了安慰我,所以胡编乱造出来的吧?逗小孩呢你。”

他叹了一口气,“是真的,我当初以为自己是出现幻听,还特地去精神科做了检查。”

姜梨立刻想起来,她当初在宴会时见着祁容敛,确实听到他打电话预约精神科的检查,她当时还觉得很可惜呢,那么好的皮相,却患有精神疾病。

而且后来,好多次他都能精准猜到她的心声。

她这下有点相信了,但还是想试探一下,说道:“那你猜猜,我现在想的是什么?”

姜梨说完,闭上眼睛,努力在自己心里说着话。

【好想睡祁容敛好想好想好想哦】

他不动神色地重复:“你想睡我。”

姜梨大惊失色,颇为震撼,随后又想起其他的。

【我今天晚上聚餐的时候偷偷吃了一点虾,嘿嘿,没有过敏!】

他微眯起了眼,轻拍拍她的臀,道:“你不乖,居然偷吃虾。”

她抬起脚想去踹他,在心里当着他的面骂着他。

【居然又拍我,君子动口不动手懂不懂,可恶的老家伙!】

这下轮到祁容敛不满了,他捏着她的脸,语带危险地问她:“你嫌弃我老?”

见他真的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姜梨放弃张嘴说话了,她这几天谈判说得嘴皮子都起火了,如今正好,能用脑电波和他聊天。

【本来就是,男人最好的年龄是在24岁前,你都已经30了耶,而我今年的生日还没过,依旧是貌美青春的21,你不觉得你有点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吗】

祁容敛被她气笑了,手指弹一下她的额头。

“如果要这么算的话,那你有前世的记忆,是不是得算你四十来岁?”

姜梨猛地翻起身,急得直接开口抗议。

“不能这样算,这样算是违规的!我说我是二十一就是二十一!”

她说完,从沙发边角柔弱无骨地流到地毯上,在地毯上就地躺下。

祁容敛没管她,任她躺着,她私底下就是这么个懒散的性子,工作起来倒是挺不要命的。

躺过一会,姜梨不想躺了,她受不了身上一股食物的香味和酒味,想洗澡,但她又不想动。

【我想洗澡,亲爱的三哥,能抱我去浴室,再顺便帮我洗干净吗】

想到她刚才说自己老,祁容敛声音凉凉地拒绝,“上年纪了,抱不动。”

姜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向他,刻意地演出震惊的情绪。

【不是吧?你真的不行了?我未来的幸福怎么办啊——】

祁容敛忍无可忍地将她从地毯上捞起来,这次他没再公主抱,而是以一个竖抱孩子的姿势,手臂拖住她的臀,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肩,托住她的脖子,姜梨迅速用腿夹住他的腰,生怕自己掉下去。

走到她指定要求的地点,他没离开,反而将门反锁,把她放到宽大的陶瓷浴缸里,伺候着她褪下衬衫和裙子,这里开着恒温系统,稳定地维持在最舒适的26度,不会觉得热,也不会觉得凉。

他将花洒调到合适的水温,即使是这样,在碰到皮肤时,姜梨还是瑟缩了下。他挤出发泡好的沐浴露,从她的手开始洗起,还顺带给她揉揉肩颈,放松她因为工作而万分紧张的肌肉。

这服务是挺舒服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痒,哪里都有点怪异。

过上一会,她终于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我做饭前清理食材的步骤吗!】

祁容敛好整以暇地看她,冲去那些泡沫,语调极为平静地回答:“二十一岁的年轻的姜妹妹,你终于意识到了吗。”

他吻起她,像是在安抚食材的情绪,姜梨觉得不能陷入这样被动的局面,立刻起了坏心,果断把他拉下水,水花溅起,落到瓷砖的地面上,很快又是溅起一从,带着泡沫的水不停往前流去,漫开足迹。

姜梨被水晃得脑子发晕,指尖泛白地抓着他的手,委屈地想。

【我想喝水,祁容敛,我要喝水】

他轻叹一声,停下来用浴巾裹起她,抱着人离开浴室,给她倒上一杯温水。

姜梨就着他的手喝下,几乎把水杯里的水都喝空了,这才略微缓解紧张的情绪。

她环住了他的脖颈,咬着唇道:“继续吧。”

“当真?”他将她鬓角湿润的头发捋到一旁,洗澡之前给她扎起了头发,他耐心地解开那小小的发圈,藻色的发霎时散下,雪地中铺开层层的墨。

她没回答,只是仰起头来回吻他,已经告知了他答案。

搬来新家的时候,祁容敛说她身上的味道很像二月兰,叫人在花园的院子里栽了满满的一花坛,等来年盛开,会有一片紫气冲天的花海。

姜梨并不知道这种花,现在还不到二月,不到这种花的花期,也没有人专门培养这种野花,她想看也看不着。

为了满足姜梨的好奇心,让她亲眼见到这种花,祁容敛花了不少的价钱,让人去寻在这个季节开着的二月兰。

重金之下,当真有人带着这花来。

平日里野草一般不受重视的花,到了他的手中,竟然也真的价值千金,金贵得很。

那花到了之后,姜梨惊叹着欣赏,这朵花跟她脚踝的红胎记有些相似,异曲同工的四瓣花,花蕊是嫩鹅黄,粉紫色的花瓣,又薄又柔软,如果手指去碰,稍一用力就会有深紫的水印子,看着娇得很,像是什么力道都承受不住。

可二月兰在史书中曾以野菜出名,它有着极为旺盛的生命力,再大的冲击也摧毁不了,只会让它更加地耀眼,灼目,那花香会被磨得更加袭人,开得淋漓尽致。如果能有机会见着那片紫色花海,躺在上面,会被纤柔围裹,正如祁容敛此刻。

见到那二月兰的第一眼,姜梨就喜欢上这样生命力旺盛的小花。

她当时抽了空,找到合适的花盆,填满泥土,将它在里头种下,希望它能顺利活下去,等到它开满花盆,她就为它换上更大的,日日欣赏着。

只可惜她没有更多的功夫去分神看那花了,她说不出来话来,只在心里骂祁容敛,一边骂着他无度,一边求着他温柔。后来就连心声也不再有力气去想了,只知道去握他的手,阖着眼沉沉睡去,由着他抱着她再去洗一次澡。

隔日再醒,姜梨深刻地明白,骂他一句老男人的代价会多大。

骂一句,他就会证明一下,无论是何种方式,都要让她清楚,虽然他已经过了的24岁的黄金期,但他身体素质没有丝毫下滑,甚至因为常年都有保持健身习惯,要比普通的男人出色得多。

问题是。

姜梨从未想过,这男人居然会这么记仇!!

今天是周六,祁容敛没有去公司,但他八点不到就醒了。

简单地吃过早餐后,他到卧室里看书,这样她醒来时就能第一时间找到人。

只是她比他猜测的还要睡得更久,一直到早上九点都还没醒。

不吃早餐太过于伤胃,祁容敛思索着要不要喊她起床吃早餐,想到她那起床气,最终还是放由她继续睡。

这一觉睡到下午一点,也才不过才满足九个小时多的睡眠。

姜梨深刻地痛恨自己这阵子缺少锻炼,要不然她的肌肉反应不会那么明显。

在心底继续骂着狗男人,她太累了,心安理得地坐在沙发上,享受他喂的午餐。

“小梨,你应该重新开始锻炼了。”他道。

姜梨听着烦,捂起耳朵,“不要不要,我昨天运动量超标了,顶我好多天的量了,我不干。”

祁容敛若有所思,微笑着说:“也可以。”

有点不对劲。

他居然答应得这么利落。

姜梨有点怀疑,但也没有多想,接下来的几天,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答应了。

因为失去的运动量,总会以另一种方式补回来。

姜梨忍无可忍,宣布自己要搬出去住,被祁容敛眼疾手快地捞到怀里钳制住,和她保证这两天不再运动了,她漏听时间限定符,勉强继续住下。

投资谈判后并不会立刻注资,投资人会派人到公司做尽职调查,了解公司运营情况是否属实。

歇了几天,姜梨重新忙了起来,祁容敛看她辛苦,真的只是抱着她纯睡觉,顶多只是亲亲碰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