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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言,但还能看出写明的成分和重量。

照单配香,就是傻子都能办好。

这人全家齐上阵,和婆娘带三个孩子一直干到了半夜,造了六七十盒。

黄大本想跳出去抓他一个现行,但想了想还是按捺下来,一直候到了白天。

清晨,这人带货出门,邻居跟他打招呼:“老刘,又这么早出门啊?”

老刘啊哈应了两声,挑着担子走了。

黄大给他算过,他带出门的粉盒,旧货加上昨日新做好的,至少有二百多盒。若是都卖成钱,那比黄大拿的薪酬还高呢。

想到这里,黄大恨得牙根儿都痒。这该死的寄生虫,从他家天馥楼身上吸走了多少血!

到车马驿后方的背风处,这里已经有三四人等候,见到老刘出现就纷纷围过来要货,少的要个四五盒,多的能拿走一二十盒。

老刘空瘪的钱袋子开始充实起来。

一上午,黄大就跟着这厮辗转盛邑各胡同、庙口,亲眼见他这里批一点,那里卖一点,到中午货就被全部拿光,换成了银钱进账。

黄大也跟着张涵翠跑过广元桥卖货,知道他这就叫批发。从他手里买走仿冒香粉的人,还会转去全城各处贩卖给客人。

老刘笑眯眯地挑起轻飘飘的担子,去往街角的小饭馆。

黄大跟在后面,恨恨骂一声:“呸,脑满肠肥!”

这家饭馆的门庭外还种一棵黑油椿,树身高大、枝繁叶茂,树下摆了几张桌子,想来夏天可以供人乘凉。饭馆的伙计迎出来,笑问老刘:“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喽。”

于是伙计打了一角烧酒,让他边喝边等。

老刘坐在树下,喝一口老酒,挟一箸盐炒花生,再长长哈出一口气,满脸舒爽。

这个家伙,看起来和天馥楼搭不上一点关系,怎么会弄到香粉配方?

黄大满腹狐疑的同时也瞧得嘴里咽沫,看看天色也快正午了。没道理这混帐吃香喝辣,秉持公义的黄老大却要蹲墙角喝西北风啊。

再说,监视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

于是他也施施然走了进去,在庭院里找了张桌子坐下,要了两份蛋炒饭,再配一壶烧酒。伙计问他:“爷,要试一试我们这里的香椿炒饭吗,每份才多五文!”

“才?”黄大严重怀疑他欺自己不懂价,蛋炒饭里加肉最多加补三文钱,这放了香椿的更贵啊?

“这可是开年第一茬香椿芽啊。”伙计指了指头顶上的树叶,“都是早晨现摘的,每天也就能采十一、二斤,过了午饭点儿就卖断货啦。”

“行,行,先来两份。”黄大又要了一碟卤牛肉下酒吃,一边斜眼去瞅老刘。

老刘要的鱼丸粗面来了,他抓起竹箸吃得吸溜响,不一会儿鼻头就开始泛红冒汗。

黄大冷眼旁观,发现这家伙也不急着离开,还要了香椿炒蛋、干炸小河鱼,样样都不便宜啊,凑起来居然是极丰盛的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