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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应下后,她才想起忘记事先禀明太后,有些不知所措看向了卫妍。

卫妍含笑着对太后道:“娘娘,您觉得可好?”

太后的脸色更黑了,只觉得她们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可自己也不能大动干戈落了下乘,她只能黑着一张脸,不爽快说道:“你们做主就行了。”

既然太后“同意”了,卫妍就把新的比试条件公布了下去,为表公平,她同样表示,其他人也可以在布棋局或者破解局中二择一。

“颜姐姐,她又想搞什么鬼?”

程初瑜小小声地向盛兮颜说道。

盛兮颜一眼就看出了意图,笑吟吟地解释道,“因为赵元柔棋力不佳,想走捷径。”

“捷径?”程初瑜嘟囔道,“可是布棋局也挺难的,反正要布出让孙大家在一炷香内也解不开的棋局,我肯定不行。就算让我提前准备,花上一两年多半也布不出来。”

孙若的棋力在大荣朝颇有盛名的,也因棋力被尊为大家。

要布出她在一炷香内也解不开的残局,肯定比解这五局棋更难。

程初瑜无趣地起身去了亭子,还不忘说一句“颜姐姐你等我回来”。

盛兮颜含笑点头,目光落在了赵元柔的身上。的确,布棋局很难,可是,谁让赵元柔总能拿出一些别人没有见过的东西呢。

第二轮的魁首毫无悬念的也赵元柔。

她布了一局残局,孙若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半点思路,孙若大喜过望,直接把棋盘搬到了花榭里,就往太后跟前一坐,浑然忘我地盯着棋盘,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太后:“……”

她觉得这些人都有些不太正常。

她又揉了揉眉头,头更痛了。

卫妍含笑着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无视外界的孙若,和王大家交换了一个习以为常的目光,然后看向了正从亭子走回花榭的赵元柔。

程初瑜比赵元柔更早回花榭,不开心地嘟着嘴,盛兮颜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她哄好。

赵元柔只喝了一杯茶,就又回到了花榭。

这一次是书。

同样是一炷香的时间,各自写一篇字,内容不限。

所有人都是全神贯注,一气呵成。

这些字被一一送到了太后手上,远远的,盛兮颜就看到太后在漫不经心地翻看着,然后目光忽然一顿。

太后拿起了某张字,久久没有作声。

花榭里,太后和卫妍似乎有些争执,很快,就有使女过来传报说:“书一试,魁首是赵姑娘。”

花榭里,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赵元柔得了三个魁首了,只需要再多一个那就能求太后一件事了。而且,她这魁首得的也太轻松了,毫无悬念地一力压倒其他人,兴许她真能达成六个魁首,这女学从未有过的壮举。

所有人都既惊且羡地看着她。

可想而知,今日过后,赵元柔将能在京城中彻底扬名。

郑心童颇有兴味地挑了下眉梢,说道:“这姑娘倒是有点意思。”

她离开京城已经大半年了,半年前,赵元柔在京城里还名声不显,赵家这等门第的,郑心童也不会与之来往。

庆月颌首,意味深长地说道:“确实……有点意思。”

面对郑心童的目光,她若无其事地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京城里,出了一个天命凤女……”

郑心童是不知道,好奇地多问了两句,庆月并没有避着他人的意思,其他人闻言皆都露出了些许沉思的表情。

第四场是琴。

赵元柔抽签抽到了最后一个,她的发上已经簪上了三朵梅花。

伴着一曲曲琴声陆续响起,赵元柔的神情并没紧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只差一个了。

她一定会达成的。

终于,轮到了赵元柔,她起身,轻拂了下裙袂,走到了亭子里,步履间翩翩若仙。

琴案上是一架古琴,所有人用的琴都是一样的,这就避免了因为琴色的好坏而影响到成绩。

赵元柔坐到了琴案前,十指在琴弦上试了试音后,对着在亭子中的卫妍说道:“这首曲子是我谱的,名为《四季》。”

她说完,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拨动起了琴弦。

悠扬婉转的琴音自指尖流出,洋洋盈耳。

就仿若枝头上有一朵花苞正悄然绽放,鸟儿雀跃在叫唤,一派生机勃勃,在这琴音中,万物渐渐苏复……

好曲!

在场不乏有擅琴之人,她们在心中暗赞,更加入神。

春之后就是夏,琴音渐渐热烈……

四下静了许多,都在认真品曲。

唯独盛兮颜,她的瞳孔微缩,眉眼间有些难以置信。

不对!

盛兮颜放在膝上的双手交握,指甲轻轻地刮过了指腹,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见她神情不对,程初瑜小小声地问道:“颜姐姐,你怎么了?”

“这不叫《四季》。”盛兮颜喃喃道。

也根本不是赵元柔做的!

程初瑜有些不解:“不叫《四季》?那它叫什么?”

盛兮颜微不可闻地动了动嘴唇:“它叫《母亲》……”

曲调又变了,寒风瑟瑟中,透着一股难掩的悲凉,仿佛牵动起了所有人的心头,让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悲叹。

终于,琴声在叹息中归为了平静。

卫妍率先轻轻击掌,打破了四下的寂静无声,赞道:“赵姑娘的琴艺果然出色。”

论指法,论造诣,赵元柔都不能算是顶顶出色的,在场比她出色的更多,但是,这首琴曲却极有感染力,让人沉醉,跟着琴音或喜或悲,这才是最难得的。

可以说,这首曲子为她增益良多。

卫妍擅琴,也读遍了古今琴谱,这首曲子却是她从未听过的。

她想到赵元柔说是自己所做,心中信了几分,又再三确认着道:“赵姑娘,这首曲子真的是你亲手所谱?”

盛兮颜面无表情,她紧紧地注视着赵元柔。

为了听曲,这会儿,几个花榭的窗都是打开的,卫妍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赵元柔点了点头,傲气十足地说道:“是的,这曲子是我亲手所谱。我谱这首曲子是为了展现四季的万物变迁,一枯一荣,就如人生一样,有起有伏,绝不能为了一时得失而沮丧泄气。”

“很好。”卫妍大赞。

春夏秋冬,万物从复苏到衰败,周而复始。

这曲子中,有春夏的雀跃,更有秋冬的悲凉。

尤其是赵元柔的那番,映射人生,更是让曲子的意境拔高了不少。

“非常好!”卫妍又赞了一句,这才郑重地道,“这首曲子我可以给魁首。”

卫妍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四个魁首!

赵元柔竟然真得达成了!

再看赵元柔,她还立在琴案后,下巴微抬,她白色的衣裙随风而动,眉眼间斗志昂扬。

“等等。”

盛兮颜打断了卫妍,福了一礼后,声音清朗地说道:“卫大家,这首曲子,意境不对,我觉得不应该这么弹。”

盛兮颜一开口,四下的惊叹和议论声立刻像是被一个看不见底的漩涡给吸走了,出现了一个明显的静寂。

她们面面相觑,不明白盛兮颜这是什么意思。

曲子是赵元柔所谱的,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作曲人更知道,曲子所要表达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意境。

旁人的诠释总是会差了几分。

而盛大姑娘现在却公然表示意境不对。

这……

要不是不敢,真有人想要忍不住说上一句“哗众取宠”。

赵元柔的眼神暗了暗,心里很不痛快。

每次都这样!盛兮颜就非要和她过不去,见不得她好。

这算什么表姐,仇人还差不多!

再看周围人的态度,显然并没有为她说一句公道话的意思,也是,盛兮颜现在已经扶摇直上,背靠萧朔,一跃成了京城新宠。

其实当赵元柔听说盛兮颜认了萧朔为义兄,实在是很不可思议。

盛兮颜是会嫁给楚元辰的啊。

别的不说,楚元辰和皇帝如今已是不死不休了,只是暂时彼此都还有所顾忌,谁也不敢贸然出手,这种局面,自己看得出来,她不信萧朔会看不出来。

萧朔难道就不怕有人在皇帝耳边告暗状吗。

要是皇帝知道萧朔认了楚元辰的未来王妃做义妹,他会怎么想,自古帝王都多疑,怕是觉得萧朔和楚元辰已经私下勾结了吧?既如此,萧朔为什么要做这等不明智的事。

赵元柔实在想不明白。

她只知道一点,盛兮颜如今是想仗着萧朔,要把她彻底踩下去,才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说这种毫无根据的话。

为什么像盛兮颜这样小心眼,没有容人之量的人能够一直顺遂,而她却要处处受挫,万事不顺?

她不服!

赵元柔目光低沉,紧紧地注视着盛兮颜,淡淡地问道:“颜表姐,你这话是何意?”

盛兮颜发出了一声嗤笑,不答反问道:“曲子是表妹所谱,难道柔表妹不明白这曲子的真实意境吗?”

赵元柔毫不避让地说道:“曲子的意境就是四季,春夏秋冬,万物从苏醒到枯荣。这就我在这首曲子中想要表达的意境。”

盛兮颜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两个字:“错了。”

赵元柔捏了捏拳头,认定了盛兮颜就是在故意针对自己。

她忍着气,问道:“那颜表姐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