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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拿着玉簪,高兴地点头:“好!

光是看着她的笑容,楚元辰的心情就更好了。

一想到明年的除夕他们就能一块儿过了,他的心口一片火热。

他满眼含笑地看着她,有些不舍地说道:“我先回去了。”

今年是骄阳回来的第一年,娘亲和他说好,要陪着骄阳和太夫人一同守岁。楚元辰是趁着年夜饭前悄悄溜出来的。

“你等一下。”盛兮颜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绣着两条锦鲤的红色荷包,她在里面特意放了六颗猫儿的金锞子,“你拿去给骄阳,压岁钱。”

楚元辰收下荷包,又笑眯眯地问她:“我的呢?”

盛兮颜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比我大,没有。”

压岁钱是长辈给小辈,姐姐给弟弟妹妹的!!

年纪比她大还想讨压岁钱?才不给呢!盛兮颜抬起下巴,故意冲他轻哼了一声。

楚元辰委屈极了,往她面前凑了凑,可怜巴巴地说道:“真的没有吗?”

他向她眨了眨眼睛,漂亮的桃花眼中,仿佛蕴含着无尽流波,带着一种勾人的意味。

盛兮颜被他看得心怦怦直跳,耳垂滚烫,从耳垂到脸颊都是又烫又热。

她忍不住想要回避他的目光,嘴上没有示弱:“叫声姐姐就给你压岁钱!”

楚元辰一向脸皮厚,他与她近在咫尺,双手撑在墙上,把她禁锢在了双臂之间。

嘴唇凑到她耳朵,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道:“姐姐?”

他的气息轻轻落在了盛兮颜的脸上,就像一根羽毛轻轻在脸颊上挠过,痒痒的。

盛兮颜的脸更烫了,想也不想就一把推开他,随便从袖袋里拿了两个银锞子出来,往他的手掌上一放。

“给!”

“压岁钱!”

楚元辰“噗哧”轻笑出声,轻轻把他的“压岁钱”握在了掌中,银锞子上似乎还带着她的体温。

而下一瞬,他就乐极生悲地被拉住手臂,往窗户的方向拖。

盛兮颜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该回去了,昔归在叫我呢。”

楚元辰:“……”

他的愉悦毫不掩饰的溢于言表,只是有一点点想要告诉她,他的听力是很敏锐的。

盛兮颜的力道对于楚元辰来说,简直小到可以完全毫不在意,可他还是顺着她,被“拖”到了窗前。

盛兮颜主动为他打开了窗,楚元辰动作熟悉地翻了出去,隔着一扇窗户,笑吟吟地看着她,又惦了惦手上的“压岁钱”:“我会好好保管的。”

“走吧走吧。”

盛兮颜赶紧把他打发走了。

人一走,她就关上窗户,背对窗而立,脸上的热气渐渐消去,脸上洋溢起了淡淡的微笑。

她拿起了那个簪子,抬手放在眼前,轻松和满足的气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萦绕在她身周。

重活一世,真好。

能到遇到他,真好!

盛兮颜轻轻摩挲着手上的玉簪,并没有注意到,楚元辰还在窗外。

窗户关上后,他就从屋顶上又跳了下来。

他注视着她的背影,嘴角高高地翘了了起来。这会儿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从前在军中总有人说‘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

哎,为什么就他非要到年后才能娶到媳妇呢?

楚元辰默默地反省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催的不够急?

盛兮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楚元辰又跃上了屋顶,这一次,他是真的回去了。

“姑娘。”

昔归在外头敲了几下门,“时辰差不多了。”

盛兮颜定了定神:“我来了。”

她的脸上已经不烫了,拿着发簪,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她先回了自己的屋里,把发簪放到了枕头旁,要不是被压坏,她都想放到枕头底下了。

压岁钱嘛!

放好了玉簪,她就带着昔归一同去了正院吃年夜饭。

她把包好的荷包一一给了弟弟妹妹们当压岁钱,还偏心地给盛琰放了六个金锞子,和骄阳一样。

用过年夜饭,几个小的高高兴兴去外头放鞭炮了,一众丫鬟婆子紧紧跟着。

盛兮颜喝着消食茶,随口问道:“琰哥儿,禁军的军演在什么时候?”

“推迟到了二月。”盛琰说道,“皇上病了。”

本来军演是定在封笔封印前,皇帝突然“病倒”,也就只能相应的推迟。

“姐,你不知道,禁军都是些花架子!”

说到这个,盛琰就有些来气。

他是满含期待去的,结果,才跟着禁军练了几天,就感觉不太对味了。

禁军日常操练的强度还比不上他在镇北王府时练的呢,早上练了一个时辰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居然还任由他们这些“外人”在军营里闲晃,让他有种虚度光阴的焦躁。

而且,他还发现了禁军吃空饷!

吃空饷也就罢了,他才去了没几天,就连他都知道禁军吃空饷,这是该有多明目张胆啊。

不过,这里人多,他打算一会儿再悄悄跟姐说!

“我刚到第一天时,就有几个老兵油子想给我们‘做做规矩’,结果就让我打趴下了。”盛琰摊了摊手,大大咧咧地说道,“后来,我还听人说,禁军已经好些年没有真刀实枪的上过战场,全都赖朝廷养着,快养出膘来了。”

盛琰不屑地撇了撇嘴,他最初对军演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么的意兴阑珊。

他心道:就禁军这样,还想给镇北王府瞧瞧军威?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就算盛琰没有去镇北军,他在镇北王府的时候,师傅也时不时地会叫上老兵们来陪他过招,以盛琰所见,就算是老兵,一个打禁军三五个也是没问题的。

一会儿他再跟姐好好说说!

盛兴安接口道:“禁军确实很久没有动过真格了。”

他端起茶盅,噙一口茶润润嗓子,说道:“西、南已平,北又有镇北王府坐镇,一些小打小闹,流匪民乱,也有各地卫所,不需要出动禁军。”

“所以嘛。”盛琰吊儿郎当地说道:“家养的狗子,怎么打得过狼呢。”

盛兴安捋了捋胡须,这话糙归糙,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若是实打实的干上一仗,禁军肯定是打不过镇北军的,显然皇帝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对于楚元辰的多番得寸进尺的步步紧逼都忍下来了。

皇帝是畏战了。

可是,楚元辰也不能贸然开战,禁军再弱,目前军籍入册的也有五十万,再加上各地卫所,镇北王府若是贸然南征,战线肯定会拉得太长。

镇北王府刚刚才结束和北燕的大战,无论是兵员还是粮草,损耗都不会小,经不起长途奔战。

而且……

盛兴安轻轻拨动着茶盖。

从楚元辰回京后的多番做为也是能够看得出来,楚元辰不仅是要反,而且还要占尽大义!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盛兴安也看不透楚元辰接下来会有什么打算,但是,楚元辰应该不至于会做一些蠢事浪费了大好的局面。

可若是楚元辰要夺位,还有萧朔这一关要怎么过呢。萧朔肯定不会愿意有人越过自己掌权的。一想到这里,盛兴安就有些愁白了头。

盛琰老气横秋地长叹一声,说道:“姐,我不想去了。”

“去吧。”盛兮颜说道,“去瞧瞧也好。”

“男孩子就该多看看,免得成了那井底之蛙。”

“禁军军演可是很难的机会。”

盛琰要不是出去走这一遭,又怎么能体会到禁军的现状呢。

盛琰想想也是,这机会的确很难得!他好不容易才报上名的,虽然很失望,可要他放弃,多少也有点不甘心。

他犹豫不决了就想问他姐,现在听盛兮颜这么一说,他也不多想了,直接应道:“我知道了,姐。”

刘氏这会儿忍不住插嘴道:“琰哥儿,禁军哪能任由你去还是不去,也不怕说出去惹人笑话。”

盛兴安瞪了她一眼,斥道:“不懂就别乱说。”

刘氏:“……”

她本来还以为在盛琰从武后,盛兴安会放弃这个庶长子,不会再理会他了。可这些日子看起来,盛琰反而在府里的地位甚至还比原来高了不止一筹,盛兴安更像是对他上了心,还在府里专门给他修了演武场。想到只会在外头放烟花的儿子,刘氏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瑛哥儿!”刘氏板着脸,吩咐孙嬷嬷道,“去把瑛哥儿叫回来,过了年都五岁了,还玩什么烟花!”

这一看就是在迁怒,孙嬷嬷小心地看了看盛兴安,向刘氏猛使眼色,刘氏没有理会,又跟着道:“整天玩玩玩,也不知道好好用功……”

“闭嘴!”

盛兴安被吵得心烦,骂道:“好日子不想过了是不是?你要是想让瑛哥儿多用功,我明日就送他去书院,以后一年回来一次。”

刘氏惊住了,连忙服软,说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一年才回来一次?到时候,怕是连她这个娘都不认了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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