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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给宁宁做外室

许凤洲明明听到采薇说小姐已经醒来, 可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来应门。

他还以为妹妹在里头出了事,正要叫人踹门,门终于从里头打开。

妹妹从黑漆漆的屋子里头出来了, 问:“哥哥同沈二哥哥怎么来了?”

许凤洲借着微弱的火光往里看了一眼, 疑惑, “阿宁怎么不点灯?”言罢从一旁的侍从手里拿过灯笼进了屋子。

紧随许凤洲进来的沈时随意扫了一眼极简的屋子,目光落在多日未见,像是憔悴了些的未婚妻身上, 见她穿得单薄,赶紧将身上的大氅接下来披到她身上,将她整个的包起来,“怎么穿得这样少。”

他话音刚落, 屋子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沈时望向床边,不等说话,未婚妻突然握住他的手, 声音发颤,“定是有老鼠,咱们赶紧回去吧。”

许凤洲本就不喜欢自家妹妹总是往这里跑,也不晓得这里有什么好。

他原本想要给外头那对老夫妇买大一些的屋子, 可他二人死活不肯,挑来挑去, 挑了这么一座简陋的宅院, 害得自己妹妹也要跟着受苦。

他借着灯笼得微光冷眼扫了一圈屋子, 目光落在一旁的箱笼上的一件鸦青色袍子上, 眼神微动。

是年轻男人的衣裳。

他迅速瞥了一眼沈时, 不动声色道:“既如此, 赶紧走吧。”

眼下早已经是霜降时节, 再加上又是阴天,外头一点儿月光都无,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挂在孤寂的天上。

几个侍者手里各自提着一盏灯笼,将立在一旁,十分紧张的莲生娘同宋大夫过分单薄的身影照了出来。

才从屋里出来的桃夭忙上前握住莲生娘冰凉的手,担忧,“屋外头这样冷,阿娘怎么站在这里吹风?”

莲生娘并不晓得桃夭已经同人有了婚约,目光落在她身后站着的面色晦暗不明的青衣郎君身上,小声道:“他怎么来了?”

哪有人抢人儿媳妇儿明目张胆抢到家里来了!

桃夭忙道:“沈二哥哥只是担心我,来看看我。”

莲生娘很不高兴沈时来,拿眼角瞪了他好几眼。

桃夭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沈时,余光瞥了一眼那间房门紧闭的屋子,安抚道:“那我先回去了。”顿了顿,也不知是说给莲生娘听,还是说给屋里的人听,声音提高了些,“我病了,可能这些日子都来不了了,阿娘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莲生娘见她真要走,忙追上去问:“你不要你莲生哥哥了?”莲生明明方才还在屋子里,怎么就不出来了呢?

媳妇儿都快要跟人家走了,他一点儿也不知道着急!

许凤洲闻言面色一沉,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却并未多说什么。

沈时则觉得院子里冷飕飕的。

一旁的宋大夫知道桃夭迟早要同沈家二公子成婚,眼下说这些话,不是给人心里添堵,忙拉住她,哄道:“别胡说八道,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再说她如今是相府千金,亲事哪能自己做主!”

连生娘心中知道是这个道理,只觉得桃夭怕是再也不会同自己的儿子好,心中难过不已,眼泪在眼眶打转。

桃夭生怕再待下去也要跟着哭了,又担心躲在屋子里的先生被人发现,忙对宋大夫说道:“那阿耶好好照顾阿娘,我就先回去了。”

宋大夫颔首,“外头冻,赶快回家去。”

桃夭这才狠着心随着沈时同许凤洲离开。

临出院子前,她又忍不住回头朝那间紧闭的屋子望了一眼,心道先生这样心里定是恨极了她。

这样也好,她终是要对不住他的。

*

待院门才关上,紧闭的房门打开,阴沉着一张脸的谢珩从屋里出来,往巷子里看了一眼。

只见方才哭着叫自己别为难她的少女身上裹着那个男人的大氅,任由他扶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谢珩死死盯着二人交握的手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追出去的莲生娘见他面色极不好看,哽咽,“你怎么才出来,你没瞧见你媳妇儿同人走了。”

回过神来的谢珩替她擦干眼泪,轻轻拍拍她的背,道:“同人走了,追回来就是。”

他倒要看看,沈时有没有这个胆子敢娶她!

*

马车内。

沈时瞧见桃夭烧得脸颊绯红,一脸心疼,“怎么好端端会病成这样?”

桃夭冲他挤出一抹笑,“我有些不惯长安的天气。”

一旁的许凤洲却知晓她是被卫昭给吓坏了,也不多说什么,只催促马车赶紧回家。

待到许家后,顾不得男女大防的沈时将桃夭送回她所在的院子里。

左右两人都已经是未婚夫妇,许凤洲也并没多说什么,只赶紧召来府中大夫替桃夭诊脉。

好在大夫说她是因为受了惊吓,才引起的惊厥发热,休息几日就好了。

许凤洲同沈时这才放下心来。

桃夭道:“哥哥千万莫要告诉阿耶,免得他担心。”

她总是事事考虑旁人,乖巧得叫人心疼。

许凤洲安抚她:“阿宁放心,哥哥并未告诉任何人。”

桃夭心底松了一口气。

夜深不便久留的沈时嘱咐桃夭,“宁妹妹先好好休息,明日二哥哥再来瞧你。”

许凤洲亲自将沈时送出家门口,待到沈时的马车离开,他叫人取了自己的马鞭来,冷冷道:“去卫府。”

狗杂种,这次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卫昭虽已封王,却并没有住在王府里头,而是住在从前的侯府里。

许凤洲赶到时,他才同人饮酒回来。

醉醺醺的少年一见手持马鞭,来势汹汹的许凤洲,便知晓对方是为了自己妹妹而来,故意道:“怎么,许侍从不用照顾自己的妹妹?”

许凤洲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面上却不动声色,“深夜寂寞,想要同靖王切磋切磋。”他故意在“靖王”二字上咬重。

“靖王”二字,无疑是在提醒他这个“杂种”的身份。

他不高兴人提,许凤洲偏偏要提!

果然,卫昭面上的笑容挂不住,冷冷道:“想怎么切磋?”

许凤洲道:“那得看今夜我打的是靖王卫昭,还是卫家九郎卫昭。若是论及君臣,微臣自然不敢以下犯上。若是后者,那我也自不必手下留情!”

卫昭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冷笑,“那就请许侍从为了自己的妹妹,千万莫要手下留情!”

*

许府。

许凤洲同沈时离开后没多久,桃夭又开始高热。

采薇喂了她吃了好些水,又打了热水拧了帕子敷在她滚烫的额头上。

这一夜床榻上的少女不断做噩梦,睡得极不安稳。

才十月的天气,屋子里已经烧了碳,被窝里也塞了几个汤婆子,她仍是不断叫冷。

采薇心疼得不得了,一晚上未敢阖眼,不断拿热水帮着擦身子。

直到天微微透出曦光,噩梦不断的少女出了一身汗,才安稳地睡去。

守了一夜的采薇嘱咐来换班的白芷几句后,正打算回去休息,才开门,就看见院子里的海棠树下站着一手持马鞭,身上裹着薄薄一层雾气,愈发显得风神俊朗的紫衣郎君。

正是许凤洲。

采薇连忙上前行了一礼,道:“小姐退了热,人已经无碍。”

许凤洲“嗯”了一声,凌厉的眼眸扫了她一眼,“那你倒是同我说说,昨晚藏在燕子巷的男人究竟是谁。”她一向跟在妹妹身边最多,自然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儿。

采薇心里“咯噔”一下,哆嗦着不敢作声。

许凤洲冷冷道:“还不快说!”

采薇“扑通”跪在地上,道:“是小姐以前的赘婿!”

赘婿?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许凤洲皱眉,“那人姓谁名谁?”

“小姐管那人叫先生,至于姓甚名谁,奴婢一概不知!”

不等许凤洲说话,采薇又道:“小姐已经下定决心与那人断绝来往,还请公子就不要再问小姐,免得小姐伤心。”

许凤洲沉默良久,道:“此事不必叫小姐知晓我已经知道。”

采薇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白芷从屋子里头出来。

许凤洲问:“小姐如何?”

白芷忙道:“刚刚做了个噩梦,又吓醒了。”

许凤洲这才进屋去。

已经穿好衣裳的少女此刻抱膝坐在床上,见他进屋,睁着一对满是恐惧的漆黑眼眸,看得叫人心疼极了。

许凤洲上前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拍她单薄削弱的背,“阿宁已经回家,不用再怕了。”

终于回过神来的少女捉着他的前襟呜咽起来,哭得他的心都碎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他怀里抬起眼睫,泪眼婆娑望着他,“哥哥的脸怎么受伤了?”

许凤洲道:“昨天夜里碰见一条疯狗,同他打了一架。阿宁放心,哥哥无碍。”

桃夭这才放下心来,问:“那个靖王为何要打我?”

宫里那些腌臜事许凤洲不愿叫她知晓,只是道:“他一向同哥哥过不去,定是想要借着阿宁撒气,都是哥哥连累了阿宁。”

顿了顿,又道:“下次若是见着他,远远避开就是。莫要同他说话,知道吗?”

桃夭心中知晓定然不是哥哥说的这个理由。可哥哥不愿意说,定然有他的顾虑,她也不多问,只乖巧应下来。

许凤洲陪着桃夭一块用完早饭后,外头有人来报,说是沈家二公子来了。

许凤洲闻言,沉思片刻,对自家妹妹道:“阿宁以后没事儿就莫要到燕子巷去了,免得夜卿担心。”

像是被人发现秘密的桃夭连忙低下头去,半晌“嗯”了一声,“我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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