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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更加不悦,“都叫你不要同他来往,你为何总不听?”

谢柔嘉却道:“我为何不能与阿昭来往?我偏偏要与他来往!”言罢行礼告退。

皇后虽心中有气,可新妇仍在殿中,只得按捺下来,叫人奉了茶来。

一向乖顺的桃夭也是头一次见人家母女吵架的场面,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有些局促不安。突然有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掌握住自己的手掌。转头,便对上一双漆黑幽深,眼尾微微上扬的眼眸。

正是谢珩。

桃夭知晓他意在安抚,微微扬起嘴角,示意自己无事。

正吃茶的皇后将他二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原本还以为这场婚姻是自己的儿子强求得来的,现在看来二人倒是情投意合得很。

三人说了会儿话,这时一小黄门来报:皇帝请太子去一趟宣政殿。

皇后道:“三郎有事便去忙吧。”

谢珩有些不放心地看向桃夭。

皇后瞧见他那个模样心底就有些不大痛快,道:“怎么,三郎是担心阿娘会吃了你媳妇儿?”

桃夭脸微微红,“三郎赶紧去忙,我陪阿娘说会儿话。”

她话音刚落,皇后探究的目光已经望向她。

桃夭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不该叫得这么亲热,忙改口,“我陪母亲说会儿话。”

谢珩知晓自己不可能事事跟随,只得行礼告退。

待他离开后,本就不大善言辞的桃夭也不晓得同皇后说什么好。

两人干坐了一会儿,她想起谢珩叫自己给皇后准备的一整套的巴掌大小的陶俑摆件。

这些陶俑是特制的,各个只有巴掌大小,十分的别致。

皇后一见便喜欢上了。

她从前在闺阁时,便是最喜欢收集这些小巧别致的陶俑,但是入宫以后慢慢被繁琐的事务与那个男人的薄幸,将性子磨得对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兴致。

只是她这一喜好,除却亲近的人并不知晓,定是自己的儿子教她拿来讨自己欢喜。

她摆弄着其中一个正在弹箜篌的侍女,矜持颔首,“尚可。”

原本瞧她神色淡淡的桃夭以为她不喜欢,听见她说“尚可”,心道三郎喜欢一样东西也是说“尚可”,想来皇后也是一样,不禁松了一口气,笑,“母亲喜欢就好。”

皇后闻言斜她一眼,心道她是怎么瞧出来自己喜欢的,又见她笑得心无城府,不够端庄,微微蹙眉。

桃夭见她好似不高兴,立刻抿嘴不敢笑。

殿内的气氛一时又僵住了,两人干坐着吃了两盏茶,皇后这才道:“三郎也忙得差不多了,太子妃回去伺候吧。”不待桃夭行礼告退,又叫赵姑姑将提前备好的给新妇的礼物拿出来给她。

桃夭打开一看,是一整套的羊脂白玉雕成的首饰,不由地楞了一下。

这段日子以来,她见惯了好东西,一眼便认出像这样好的羊脂白玉有价无市。单单一件已是极难寻,更何况还是一整套。

她本以为皇后是极其不喜欢她的,没想到每回见面,她都送了极其贵重的东西给自己,一时也不晓得她究竟在想什么,忙谢恩告退。

赵姑姑亲自将桃夭送出宫门外,回来时见皇后正爱不释手地摆弄着那几个陶俑,笑道:“怪道咱们殿下这样喜欢她,是个讨人喜欢的性子。”

皇后皱眉:“不够端庄。”

自己不过说了一句“尚可”,她便傻呵呵笑起来。瞧着那个傻模样,若是自己开口夸一夸她,估计她就要顺杆子往上爬。

赵姑姑道:“太子妃年纪还小,小姐慢慢教便是。”

皇后想了想,道:“待她三朝回门后再说,免得三郎觉得他媳妇儿才进门,我这个做母亲的便欺负她。”言罢,又把另一个陶俑搁在手心里,涂了丹蔻的指尖轻轻抚弄着。

不过她年纪虽小,挑东西倒还是极有眼光的。

*

心中有些忐忑的桃夭出了坤宁宫便回东宫,厌翟车行到半道迎面撞上谢珩。

一瞧见他,她便笑了。

谢珩自金辂车下来牵着她的手要上金辂车。

桃夭不肯同他上去,环视周围,“于理不合。”若是被人瞧见,定要说她这个乡下来的不懂规矩。

他斜她一眼,“自古以来女子以夫为天,你夫君便是最大的规矩。”

她眯着眼睫笑,却固执地不肯同他一块上去。

谢珩只得作罢,道:“反正也不远,咱们走着回去。”

才过立夏,天气正是不冷不热,最是事宜的时候。谢珩牵着桃夭的手,向她讲解着宫里的景观。

桃夭虽不是第一次进宫,可真正这样闲情逸致地观赏宫中景致还是第一次。

从前只觉得皇宫庄严肃穆,到处都是冷冰冰,一刻也不愿意多呆。

如今同他成了婚,与他这样手牵手在皇宫里头闲逛,倒也觉得多了几分暖意。

两人行至太液池时,谢珩道:“再过一个月里头的荷花便开了,到时咱们可以在里头游船赏荷花。”

桃夭笑,“好。”

谢珩瞧着身侧笑盈盈的女子,心里头的满足与喜悦,简直无法言表。

大约逛了半个时辰,两人都有些累了。

谢珩牵着桃夭要上金辂车。

桃夭仍是坚持不肯。

谢珩只好作罢,将她扶上厌翟车,这才上了前头的金辂车。

待行到东宫时,已经快到晌午。

两人才进殿,谢珩便将宫殿内的宫人全部打发出去,替她解了头上复杂沉重的头饰与身上的外衣,拉着她一块躺在榻上,替她揉捏着后颈,“可舒服些?”

他力道拿捏得刚刚好,桃夭很是喜欢,十分惬意地趴在他怀里。

方才在外头不方便问,眼下殿内无人,谢珩问:“方才我离开后,母亲可有为难宁宁?”

说起皇后,桃夭睁开眼睫,跪坐在榻上,认真打量着躺在榻上,俊雅如玉的美貌郎君,笑,“从前在桃源村时,我总在想也不知先生的母亲究竟生得什么模样,才能将先生生得这样好。今日仔细一瞧,三郎不仅同母亲生得像,连骂人都是一模一样的。”

谢珩挑眉,“如何说?”

桃夭轻咳两声,刻意压低嗓音,“成何体统!”

谢珩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在学自己方才骂妹妹的话,伸手将她扯进怀里,在她白嫩的脸颊上轻咬一口,笑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取笑自己的婆母同夫君。”言罢,伸手去挠她痒痒。

最怕痒的桃夭趴倒在他怀里“咯咯”笑个不停,眼角滚下泪来,捉着他的手哀求,“三郎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谢珩这才作罢,目光灼灼凝视着怀里云鬓微乱,面颊绯红的女子,替她将垂在额前的碎发绾到耳后,粗粝的指腹轻轻揉捏着她白皙圆润的耳珠,喉结不断滚动,眸色也逐渐幽深起来。

她捧着他的脸,如同从前一样娇声娇气地夸赞,“我的三郎怎生得这样好看!”

贯会油嘴滑舌!

不待他说话,她轻声道:“三郎别动,我亲亲你。”言罢,学着他亲吻自己的模样,去吮吻他的唇舌。

如今根本经不得她半分撩拨的男人鼻息渐重,反客为主,霸道而又强势地掠夺着她的气息,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一吻结束,他抵着她的颈窝平息着自己的心跳,与她商量,“好宁宁,要不和离书的事就此作罢?”她适应地那样快,一定能做得极好。

她把脸埋进他结实温热的胸膛,静静听着他的心跳不作声。

才成婚第二日,谁又能知晓以后发生什么事。

她方才虽同他说笑,可她明显瞧出皇后是不那么喜欢她的。

谢珩瞧见她安静下来,知晓她并没有表面上那样轻松,自己不该逼她,只是一时有些耐不住。待平复了些,亲亲她微肿的唇,“我方才就是随便一说,宁宁别放在心上。咱们的一辈子那样长,不差这一年。”言罢,要从榻上起身,想要去后殿沐浴,却被她两条粉白的胳膊圈住脖颈。

他抵着她温热的额头,轻笑,“怎么了?要不咱们一同去洗?”

她将他搂得更紧些,在他耳边悄声道:“昨晚那种事情,我也可以为三郎做的。”他这样为她,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她心底也愿意哄他高兴的。

两个人在一处,心里总要多想着对方一些,这样日子才能长久地过下去。

这个妖精,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被她勾得欲罢不能的谢珩喉咙不断滚动,粗粝的指腹轻轻按压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眸色幽深,“那宁宁待会儿若是哭狠了,可别怪珩哥哥欺负你。”毕竟平日里用手她都有些不情不愿,总嫌弃他时间太久……

方才还信誓旦旦的女子立刻便后悔了,眼睫轻颤,“那,那还是算了,不如咱们先吃晌午饭吧。”

都到了这个份上,他岂容她后悔!

“待宁宁先把珩哥哥喂饱了,咱们再去用午膳也是一样的。”

不待她拒绝,他咬着她的耳珠喘息,学她讲话,“江南的女子如今变得好乖好乖,我好喜欢。”

江南来的女子最是经不得夸,长安的男儿温声细语地说喜欢她,她魂儿便跟着丢了。

什么都愿意为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