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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伍刚反应过来有女子在屏风后,那双因惯性往前走的腿还没来得及停下来,一道劲风从身后袭来,袭在他的后脑。

他敏锐地觉察到了性命之虞的危险,可是完全避不开。

像一柄千斤锤敲过来,一阵剧痛。

汤伍忽然觉得身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不过他很快就来不及想其他,闷哼了一声,双眼翻白,直接昏了过去,身体朝前倒去,压在屏风上。

屏风被压倒时,月皊面色如纸地向后退避,后脊紧紧贴在墙壁上。

浑身是血的男子倒在身前,绘着锦绣春山的屏风染上了血污。

月皊双手抵在胸前,微微耸起的双肩战栗着,她胆战心惊地瞥了一眼身前昏倒的男子,见他昏迷不醒,月皊悄悄松了口气。她再抬眼,望向远处。

月皊最后的印象,是江厌辞背对而立的颀长背影。

跌倒声和水声让江厌辞皱了眉,他静待了片刻,也没听见月皊其他动静,唯水声仍在泠泠。他不得不回头,意外地看见月皊昏倒在地,她倒下时压到了出水镫,淋浴热汤从墙上的竹筒流出,带着缭绕的水汽,落在她凹下去的细腰,又有水珠再次温柔轻溅。

这是吓昏了,还是被他伤到了?

江厌辞看了眼自己的手,大步朝月皊走过去,经过三足铜凳时,顺手拿了上面的宽大棉巾。

人还没走到月皊身前,他已将抓在手中的棉巾掷过去,准确覆在月皊的身上。

展开的宽大棉巾,将月皊大部分身子遮住。露出一条纤细莹白的手臂,和若隐若现的锁骨,还有小腿下的一双雪足。

江厌辞立在月皊身前,垂首望着她。

温热的浴汤还在源源不断落下来,很快打湿了月皊腰上的棉巾,洇湿了一大偏。柔软的棉巾软趴趴地贴在她的腰侧。

溅起的水珠跳到江厌辞的皂靴上。

江厌辞看了眼昏倒的汤伍,收回视线,弯腰,将月皊抱了起来。

她轻得让江厌辞诧异,不由垂眼望了一眼怀中人。

她还没有他的那柄刀重。

不仅轻,还有着不同寻常的烫。

——原来她在发烧。

出水镫翘起,最后残在竹筒里的水缠绵落下来,落在江厌辞的肩,又从他的肩头垂落,温柔滴落在月皊的面颊。水渍在月皊的脸颊滑出逶迤的痕迹,最终悄无声息地隐进她的锁骨。

江厌辞将月皊抱到长凳上放下,没有他的凭靠,月皊立刻软软地倒在长凳上。

汤伍身上的伤本就很重,再经了这么一遭,急需医治,耽搁不得。

江厌辞将月皊放下后,几乎没有停顿地去衣篓里拿衣服。他将衣篓里的衣物尽数拿出来,放在长凳一头,然后从中随手拿了一件。

又薄又小。

江厌辞瞥了一眼指间小小的衣物,顿了顿,才明白过来这是女子贴身的小衣。

纤细的带子缠绕在他修长的指间,又坠下去,轻轻晃颤着。像她那总是摇曳不安的眸光。

江厌辞回头望了月皊一眼,将贴身的小衣放回衣篓。他没有再随手拿起一件,生怕再拿出更贴身的小衣物。这次看准了,他才直接拿出她的上衫。

他握住月皊双肩让人坐起,坐在她身后,先后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手臂送进袖中。

他的手从月皊腰侧探到她身前,握住她的衣襟交叠。

手背上蹭到的柔软,让江厌辞的动作停顿了一息,又继续将她的衣带系好。

随着她坐起身,那挡在她身前的棉巾早已落下来,凌乱堆在她的腰腿。

江厌辞松了手,任由月皊重新躺下来。他去衣篓里拿她的裙子,省掉了裙中裤。

小巧的雪足没进裙腰,紧接着小腿,双膝。

江厌辞的手指捏着她的裙腰,为她穿裙。那为她遮身的棉巾覆在他的手背。

显然,江厌辞为她穿衣并不打算拿走她遮身的巾子。在棉巾下,为她穿衣,动作也尽量避开她的身体。

非礼勿视,即使她不知道。

裙腰逐渐往上,经臀时,江厌辞握住月皊的细腰,将她一侧的腰身抬起,将裙子慢慢挪提。

随着月皊身子一侧微抬,另一侧浸了水的棉巾越发沉甸甸。

棉巾滑下去的那一刻,江厌辞的手握着裙腰正经过月皊的胯侧。他干净修长的指端,抵着的,正是月皊胯侧的一粒小小红痣。

鹅黄的裙子色泽明艳又温暖,衫下与裙上露出少女一小截赛雪软玉肌。一片洁白无瑕中,落进了这么一粒小小的红。

望着那枚胯侧痣,江厌辞动作停顿了一下,立刻收回目光,动作很快地将月皊的衣服穿好,然后将人抱出去。

江厌辞抱着月皊刚出了浴室,迎面撞见芳甸。

江厌辞脚步生生顿住,面色也微变。

——他形单影只惯了,绝大数时候都是一个人,什么事情都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去做。他竟一时忘了有婢女可差遣。他应该吩咐一个婢女进去给月皊换衣的。

芳甸瞧见江厌辞抱着月皊从浴室里出来,也惊了一下。到底是从王府里出来的。纵使心里惊疑不已,她面上丝毫不显,规矩地屈膝行礼,就要避开。

“过来。”江厌辞开口。

江厌辞在月皊膝下的手松开,横卧在他怀里的娇小女子身子亦从他怀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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