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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闻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个周末的事情,她和许南知休息在家,闲来无聊找了部电影在打发时间。

消息是池渊透给她的。

闻桨了解完,道声谢,收了手机,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许南知,欲言又止。

许南知分明没看她,但却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要和我说谢路的事情?”

“……”闻桨眼睛一闭,“你知道了?”

许南知把目光从屏幕挪到她脸上,似笑非笑地,“我也是业内人,我爸闹得那么大,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那谢路后来有找过你吗?”

“找过。”

“那你——”

许南知看着屏幕,“没见,有什么好见的。”

闻桨见她也确实放下了,松了一口气,往她跟前凑过去,眉梢一扬,“你明天有空吗?”

“有啊,怎么了。”

托许父的福,许南知最近的工作量明显被缩减,同部门部长美其名曰是以前克扣她太多私人时间,现在醒悟过来,给她松松时间。

许南知笑笑不说话,没把他暗地里给许父透消息的事情说出来,反正白给的假不休白不休。

闻桨神情莞尔,“唐越珩前段时间给我了两张他新电影内部公映的票,时间在明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什么电影?”

“悬疑惊悚家庭伦理复仇权谋。”闻桨掰着指头数完影票上的标签,抬眼看着许南知,眼眸亮晶晶,“你想要的应有尽有。”

“……”

-

到了第二天,闻桨和许南知都难得起了个早,出门去国贸逛了一圈,大大小小买了一堆东西。

临近中午,两人在附近挑了个粤菜馆,点了几道平常爱吃的菜,边吃边聊,气氛轻松。

电影下午两点开始,地点在市中心的新策影院。

闻桨之前一直听唐越珩说是内部公映,以为就和寻常看电影差不多,只是人少点,顶多就是他剧组的演职人员加上他剧组人员的朋友这些。

结果到了现场才知道,说是内部公映,但在电影开场前还有个红毯仪式,来往的都是圈内有名的大佬。

影院外到处都是各家的粉丝应援,人山人海。

“……”

闻桨和许南知在附近转悠了一圈,不仅没找到检票口在哪,还被疯狂的小妹妹塞了几张不知道是哪个明星的应援贴纸。

她和许南知都脱离粉圈多少年了,早就不玩这一套了,拿着贴纸就要还回去,没想到对面以为她是觉得拿得少了,笑眯眯和她解释道,“姐姐,这是我们站子额外印的小赠品,已经发完啦。”

闻桨和许南知对视一眼,默默从人群里退了出来。

等走到人少的地方,许南知打开手里的贴纸,看到上面的卡通人物时,笑了声,“还挺可爱的。”

闻桨手里也有几张,闻言全都塞给了许南知,“可爱你就都留着吧。”

“……”

离电影开场还有二十多分钟时,还没找到正确入口的闻桨接到了池渊的电话。

三言两语讲完窘境,那头似是笑了声,语气轻飘飘地,“站那儿别动,我过来接你。”

“哦。”

挂了电话,闻桨抬头对上许南知审视的目光,莫名心虚,压着陡然的心跳问,“怎么了?”

许南知神神秘秘一笑,“没事。”

池渊很快就出来了。

他今天穿得统一,上下都是黑色,走近了,黑色衬衫上的暗纹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修身玉立,眉目俊朗。

许南知和他一向不对盘,见面了总要刺上几句,今天倒是例外,温温和和还能说上两句话。

说完,池渊把目光落到闻桨身上,“走吧,先进去。”

影厅里面比起外面要安静许多,座位也都是剧方提前安排好的,前三排是圈内的大佬。

中间两排是活跃于各大网络的资深影评人、微博红人和一些有资历的杂志社和以各大视频网站为名的记者。

后面三排是实打实的观众,但属性偏颇,多是剧组各演员的圈内后援会和有话语权的站子。

只有少数一部分是闻桨这样属性归纯的观众。

池渊这趟过来,也不全是为了给唐越珩捧场,其中一部分缘由也是为了在这里露个脸。

唐越珩如今的地位摆在那里,圈内来往的人不仅仅只有摆在外面的一层身份,更多的还是他们背后的资本力量。

等到落座后,池渊被唐越珩引荐着见了几个人。

闻桨和许南知坐在第六排,阶梯式样的影厅,倒不至于在视野上有所缺失,她偏着头和许南知闲聊。

后排两个女生声音激动,“靠!!竟然连宋临和季淮安都来了!这票买的值!!!!这趟够我回去可以吹一个月了!”

这两个名字乍一听,闻桨和许南知都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等再看到人,想起来了。

是她两以前的墙头。

读书那会,闻桨喜欢宋临,许南知喜欢季淮安,两人曾经一度因为投票打榜的事情濒临绝交的边缘。

现在年纪大了,再回看这些,免不了觉得幼稚。

又过了会。

池渊和几个投资商讲完话,又在前排停留了瞬,等到影厅内灯光暗下来,才摸黑坐到闻桨身边的空位。

电影开始前按照惯例先放了导演和演员的采访,大屏幕光影晃动。

池渊偏头看了眼闻桨。

她坐姿挺正,后背不沾椅背,视线正视前方,看得认真又投入。

可——

电影分明还没开始。

也不知道她什么看得这么入迷。

池渊低笑了下,恰好采访播放结束,到了进入正片前的几秒安静,笑声虽然轻,但闻桨离得近,听得清楚。

她扭头,稍有不解,“笑什么?”

池渊向她靠近,带来一阵轻淡的木质香调,“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你难道打算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坐下去?”

“……”

闻桨这是职业习惯,平常在院内开会,各领导阶层都正襟危坐,听个讲座还有人抓你仪态问题。

时间久了,难免成习惯。

池渊笑着吐槽:“像个小学生一样。”

他这话说得就太欠打了,闻桨不由得开始怀念刚认识时还有些拘谨的彼此,顾虑着场合,硬声说:“我最近脖子疼,这样坐着舒服。”

池渊拖长尾音啊了声,轻笑,“那还真是要多注意了,不要年纪轻轻就得了颈椎病。”

“……”

有病。

闻桨懒得跟他争辩,收回视线看着屏幕。

一场电影两个半小时,果真是悬疑惊悚家庭伦理复仇权谋应有尽有,闻桨也硬是保持着姿势坐了下来。

等到结束,整个后背都僵硬了,稍微动一下酸酸涨涨地疼。

许南知回完消息,见她姿势古怪,眉梢一扬,“这椅背上是长刺了吗?一个电影看下来我就没见你挨过它。”

闻桨是有苦难说,抻了抻胳膊,决定不说话。

在散场前还有个演员采访,这时候就是中间两排观众的天下,扛着□□短炮的记者跟雨后春笋般一个接一个冒声。

后几排的观众还不能退场。

许南知起身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了趟洗手间。

池渊看了手机上的消息,偏头和闻桨说话,“唐越珩说等会还有个饭局,问你去不去。”

闻桨一愣,“他们剧组吃饭,我去干吗?”

“不止是剧组的人。”池渊笑,“这里的一部分观众、影评人、记者还有前排的那些,都会去。”

“还是不去了吧。”闻桨揉了下脖颈,“都是不认识的,坐在一起吃饭太尴尬了。”

池渊点点头,“行。”

过了会,他又问,“你们今天开车了吗?”

闻桨嗯了声,“上午去国贸那边逛了一圈,买了点东西,不开车不方便。”

“也是。”

闻桨放下手,想起什么,随口问,“对了,你昨天说顾音知道自己的新戏被许家人拦了之后,试图自杀了?”

顾音是谢路出轨的那个女生,建大隔壁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学生,今年正好大四,出事之前已经谈好了毕业戏。

“也就说说而已。”池渊余光瞥见许南知的身影,面不改色地收了话茬,“晚上饭局真不去?你不是喜欢宋临吗?”

“什么喜欢宋临,我问你正经事——”闻桨坐在里面,没注意到许南知,正纳闷他乱七八糟说什么,抬头一看许南知,噎了下,“是啊,是喜欢宋——”

“诶?”她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宋临?”

池渊抬手抵着额角,勾唇,“上次在你的家的书架上看到他的签名照了。”

闻桨嘟囔了声,“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了。”

说话间,许南知从两人面前穿过,回到自个位上,冷不丁问了声,“他去过你家?”

“……”闻桨试图解释,“就之前——”

许南知:“我就问问,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又不是你对象,没必要。”

闻桨:“……”

一旁的池渊靠着椅背,笑得肩膀一抖一抖地,停不下来。

十多分钟后,采访结束,影厅内的人员开始散场,前排的演员和导演都从左边的出口离场,剩下的全都从右侧。

闻桨和许南知不准备去饭局,打算去附近的万达吃个晚饭,就顺道回家了。

临走前,闻桨给跟着演员一起离场的池渊发了条微信,告诉他,自己先回去了。

池渊隔了三四分钟给她回了消息。

——在门口等我一下。

闻桨脚步停了瞬,许南知回头看她,“怎么了?”

“池渊让我等他。”

“那你在这里等,我去停车场取车,你结束了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