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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下来,人也精神不少,她手撑着洗手台的大理石台面站直身体,接过秦妗递来的纯净水漱了漱口。

“还好吗?”秦妗问。

“没事。”大约是刚刚吐过,闻桨的声音还有点哑,嗓子也很干,她就着剩下的半瓶水喝了两口,把瓶子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长舒了口气,“回去吧。”

“好。”

还没走出洗手间,池渊已经找了过来。

他见闻桨湿着张脸,眉角还挂着水珠,走上前从旁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擦擦。”

“嗯?”闻桨没反应过来。

池渊倒也没再多说,往前靠近了一步,抬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而后将纸巾捏成团丢进垃圾桶,整个过程自然又熟稔。

秦妗低着头,假装自己是个工具人。

闻桨大约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反应慢了好几拍,等池渊开口说送她回去,才回过神意识到他刚才做了什么了。

“……”

池渊忽略了她的错愕,只温声说,“走吧,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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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妗之前一直忙着照看闻桨,也没顾得上通知司机过来,所以池渊说的车只能是他的车。

溪城最近昼夜温差大,白天气温高,夜里起的却是凉风,闻桨刚走出酒店,被风一吹,没忍住哆嗦了下。

紧接着,肩上就落了件还带着温度的外套。

不用说,也知道是某人的。

周程和秦妗眼观鼻鼻观心,权当什么也没看见。

回去的路上,车里开了暖气,闻桨拿下外套放在她和池渊座位的空隙之间,封闭的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

这些天他们两虽然常见面,但基本上谈论的都只有工作的事情,像这样安静又无事的坐在一起的机会很少。

池渊心里一直记着蒋远山的事情,但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前天他回了趟池宅,听池母说蒋远山在准备转院离开溪城的事情,也从池母那里听得了几句闻桨和蒋远山过去的矛盾。

不能说一点惊讶没有,但更多的可能还是心疼。

窗外夜色弥漫,林立于街道两旁的高大梧桐随着细风挥落枯叶,月光倾泻如流影。

池渊降了半扇车窗,凉风争先恐后地往车里挤,他又给合上了。

闻桨刚才差不多要睡着,被风忽然一吹又惊醒过来,揉着酸涩的眼睛道:“你想开就开吧,我没有那么冷。”

“没事。”安静片刻,池渊低声说:“闻桨。”

“嗯?”

“蒋伯父要离开了溪城了。”

“……”

闻桨往后靠着椅背,眼里盛着车外一闪而过的高楼大厦,“我知道了。”

池渊静静地看着她。

然后就听见她有些轻淡地说:“不过以后他的事情还是不用告诉我了,我不是很想了解。”

池渊早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叹口气,“我现在告诉你,只是不希望你将来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这事。”

“你难道不是别人吗?”闻桨偏过头看他,眼神清亮。

“……”

“我知道在蒋远山这件事情上,你们都觉得我过于苛责冷血又不讲情面。”闻桨收回视线,“但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池渊敛着眸,语气认真,“没有。”

“什么?”

“我没有觉得你苛责冷血不讲情面。”池渊盯了她一会儿,“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这么觉得。”

闻桨扭头对上他的目光,车里的小灯光线充沛,她在他眼里看见一个很小的自己。

她突然想起池老太太葬礼那天的事情,微抿了抿唇开口,“你之前说想跟我谈谈,你想跟我谈什么?”

池渊大概是没有想到闻桨会忽然提起这件事,愣了一瞬,才道:“其实也不是谈什么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从联姻到退婚这整个过程,我们好像都没有认真了解过彼此的想法。”

闻桨听明白了。

她垂着眸,低笑一声,好似自言自语地轻声说,“我之前是真的想和你结婚的,虽然最开始的目的不纯,但我也是想要认真对待这段婚姻的,如果你没有提退婚,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是夫妻了。”

“后来你提退婚,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婚姻是出自一场交易。”

池渊轻轻蹙了下眉。

然后听见闻桨给他们两这段讲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下了最后的判决,“我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经营一段感情,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之后只是简单的合作伙伴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