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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初皱眉看过去:“你聋了吗开那么大声?”

初念面无表情地看电视:“你们说话声吵到我了。”

大过年的,秦怀初揉揉耳朵不跟她一般见识,拄着拐杖站起来,跟姜以则道:“你先在这坐会儿,我去楼上喊我老婆。”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初念和姜以则。

电视机里的声音振聋发聩。

盯着她看了会儿。

见她不理人,姜以则从单人沙发上起来,挪到她旁边坐下:“电视好看吗?”

初念握着手里的遥控器,指节无意识收紧,依旧只看电视不说话。

姜以则凝视她片刻,手伸过去点着调低音量的键。

初念眼睑微垂,看着他探过来的那只手。

冷白肤色,指节修长好看,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很是削瘦。

音量调得差不多,姜以则的手自然收回来,声音温温柔柔的:“开那么大声对耳朵不好。”

初念抱膝坐在沙发一角,仍是没接腔。

姜以则长腿自然交叠起来,余光睨她:“你自己在家也没事,一会儿等你哥和嫂子下来,你跟着一块去。”

初念神色稍怔,偏头看过来。

两秒后又淡定收回,继续盯着电视:“没兴趣。”

姜以则笑了:“那你对什么有兴趣,看我能不能满足你?”

他声音柔柔的,仿佛格外有耐心。

初念唇线抿着,莫名有点堵。

他总是对她很好,却只是像对待妹妹那样。

既然不喜欢,她情愿他离自己远一点。

“以则哥,我现在只想看电视,行吗?”

姜以则清澈温润的眸子凝视她片刻,点头:“好,那你看吧。”

——

秦怀初推开卧室的门,沈冰檀正在窗前站着打电话,聊得还挺开心。

收了手机,她转身看过来。

秦怀初站在不远处:“跟谁打电话呢?”

沈冰檀将手机装进口袋,上前:“我大学室友,马上新年了嘛,给我打电话送祝福。”

秦怀初环上她的腰:“看来你大学里,跟你室友的关系处得还不错。”

沈冰檀以前是那种跟同桌都不会多说几句话的性格,有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场,所以才没交什么朋友。

她性子其实很好,但很多人会被她身上那股气场给震慑住,不敢靠近。

沈冰檀垂眸笑了下:“其实我刚到宿舍的时候,也不怎么跟她们接触,好在室友们性格都很好,还总帮我的忙,慢慢就熟识起来了。”

秦怀初揉揉她的头发,没再多问:“收拾好了吗,姜以则已经在楼下了。”

“嗯,好了。”

乘电梯下来,姜以则和初念在沙发上看电视。

沈冰檀过去问初念:“念念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姜以则懒懒接话:“我问过了,她说她不去。”

初念蹭地站起来,故意跟他唱反调:“我现在突然又想去了。”

姜以则眼底闪过一抹笑,下巴一抬:“去拿你的羽绒服,外面冷。”

初念:“……”

感觉哪里不对劲,她好像被人套路了。

-

到溪语芳庭时天刚刚擦黑。

尹黎昕家的门虚掩着,一众人直接进去。

玄关处挂着精致漂亮的中国结,玻璃窗上贴着漂亮的红色剪纸,偌大的客厅里装点的喜气漂亮,年味十足。

听到厨房的动静,沈冰檀走过去想看看他们在忙活什么好吃的。

结果里面一片狼藉,一样菜都没做出来。

尹黎昕和顾惜都不是做饭的料,也不知道怎么心血来潮让他们过来一起吃年夜饭的。

看到沈冰檀过来,顾惜可怜兮兮地扁嘴:“你们来啦,要不咱们今晚上点外卖吧?”

尹黎昕解掉围裙,把凌乱的厨房简单收拾一下:“大过年的能吃什么外卖?”

顾惜睇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还不都怪你,非说自己能行,结果打脸了吧?”

尹黎昕:“……”

沈冰檀打开冰箱看了看,食材倒是挺齐全的。

她说:“要不然我来做吧,现在时间还来得及。”

话音刚落,姜以则也走了进来,跟沈冰檀道:“还是我来吧,怀初腿不方便,你们俩去客厅歇会儿。”

“这个主意不错。”尹黎昕说,“有我们姜大才子在,怎么可能吃不上年夜饭呢,我和惜惜给你打下手,沈冰檀还是去陪怀初吧。”

厨房里也站不下太多人,沈冰檀走出来,秦怀初在沙发上坐着随意划手机。

落地窗前,尹梨和初念两个人站着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聊什么。

她走过去,在秦怀初旁边坐下。

打开电视,春晚还没开始,这会儿是新闻联播。

厨房里不时有声音传出来,尹黎昕和顾惜拌着嘴打情骂俏,热热闹闹的。

沈冰檀放下遥控器,抱着秦怀初的一条手臂将脑袋靠在他肩头,望着墙上贴着的福字,她悠悠吐了口气:“这种过年的感觉真好,姥姥走后,都很久没好好过个年了。”

秦怀初收了手机,侧目看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你之前在安芩是怎么过年的?”

“在安芩啊……”

沈冰檀沉默了好一会儿,目光有些飘远。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吞吞地说:“寒假学校宿舍不让住,我自己租一个很小的出租屋,做太多菜怕吃不完浪费掉,就随便炒两个,一荤一素,再包点水饺放进冰箱里冻着。第二天大年初一也没地方可以去,就在床上躺一整天,饿了把冰箱里的水饺拿出来煮一煮。”

“对了,房东人很好,每年会送新年礼物给我,是一些简单的小饰品,围巾手套之类的,然后跟我说新年快乐。”

说到手套,她今天出门的时候还戴过。

从口袋里拿出来给他看:“这个手套是房东前年送给我的,特别保暖,质量也很好,我冬天骑着自行车去给人做家教,你知道有多冷吗,手背被风吹得裂开,擦护手霜的时候火辣辣的疼。”

她把玩着手套:“这个比我之前自己买的要保暖许多,我就是全靠它才不那么冻手,可宝贝了呢。”

手套是浅蓝色的,手背上有很精致的图案。

她凑过去给他指了指,神神秘秘地道:“你看这上面是什么?”

秦怀初懒懒扫一眼:“水仙花嘛。”

“对呀,所以你不觉得很凑巧吗?”她眸色湛亮,泛着些许星芒。

她的名字出自《赋水仙花》里的一句诗:冰清玉润檀心炯。

这手套上的图案刚好是水仙花。

秦怀初抚过她垂落的碎发,勾起一缕青丝夹在她耳后,声音温醇地问:“水仙花的花语是什么?”

沈冰檀狐疑地抬起头。

秦怀初捧起她精致的脸颊,深邃的眸子凝着她。

少顷,他贴近她耳畔轻轻低喃一句:“是想你。”

沈冰檀神色僵滞,倏忽间终于明白了什么。

她看着手上的那副手套,一点点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