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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身高体型也没什么差别。

感受到一道不加掩饰打量的目光,徐正卿愕然抬眸,对上一张陌生的脸。他拧了拧眉,脸上似有不悦。

之后把目光错开,没再看那女子。

“你……”尤旋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下意识对着徐正卿伸出了手,指着他,一颗心都跟着要跳出来了。

但下一刻她就反应过来场合不对,又讪讪收了手,敛去眸中波澜,神色平静的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秦延生还是看出了她的异样,眉心轻蹙,觑一眼徐正卿,心中纳罕:莫非尤旋认识他?

他压下心中困惑,看向刘安:“刘总管这是要做什么?”

刘安笑:“镇国公三日后大婚,太后赐了这位夫人新婚贺礼,如今夫人来向太后娘娘谢恩。”

太后传召,能安什么好心?她怎么就傻乎乎的入宫了?

“这事镇国公可知道?”秦延生问。

刘安笑吟吟回着话:“秦御史这话问的奇怪,奴才去竹苑接的夫人,镇国公是否晓得奴才怎么会知道?何况,镇国公在骏齐河呢,奴才也赶不到那么远去禀报不是?”

秦延生扫了眼刘安,上前两步站在尤旋跟前,垂眸看她,压低了声音:“我早告诉过你,镇国公夫人不好做。那日谈话之后我,我以为你会放弃,不想你还是执意进了帝京。”

听秦延生这口气,那日他跟她说的话,应该就是这位太后娘娘搞的鬼了。

不过这会儿她没心思想别的,早在看见徐正卿这张脸时,她就有些凌乱了。

如果眼前这个人是徐正卿的话,他被逐出大越后来了大霖,做了大官,那他肯定知道怎么回大越去!

虽然她不大想看见他,也因为他退婚让她蒙羞的事耿耿于怀,但是她想父皇母后想得紧,如果想回去,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比穆庭蔚更可靠!

若她能早些看见徐正卿,让他帮忙,是不是就不用想着嫁给穆庭蔚,兜这么大个圈子了?

如今她婚期都快到了,箭在弦上,他冒出来告诉她其实除了嫁给穆庭蔚这条路之外,还有别的回大越的方法……

尤旋感觉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好生难受!

徐正卿这个人,上辈子绝对跟她有仇,专门坑她的!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见她又盯着苏侍郎呆呆地看,秦延生脸色有些不好了。

尤旋回神,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怎么了?”

秦延生:“……”

他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太后找你没安好心,我先带你出宫去,没人敢拦着。”

秦延生都能这么无视太后懿旨,带她出宫?

果然,如今的大霖还真是镇国公一人说了算。皇帝和太后都是空架子。

不过她跟秦延生出宫,她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他这么好心?

尤旋还真不愿意承他的情,跟他再有什么瓜葛。

何况太后没权没势的,怕她做什么?再者说了,人家太后年纪轻轻成寡妇已经很可怜了,总得给人点面子,不能太撕破脸吧?

尤旋笑:“谢秦御史好心,不过我可以解决。”

秦延生看着她,“到了常宁宫就是她的地盘,你一个人怎么解决?”

关你什么事!

关心你的柳姑娘去吧!

尤旋心里骂着,面容含笑:“不牢秦御史操心。”

她说完跟着刘安就要走。

下一刻,她手腕被秦延生攥住了。

尤旋有些恼怒地回头瞪他,他没看她,目光落在刘安身上:“刘总管,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在常宁宫休养多年,镇国公说过,什么事都不必惊扰太后娘娘静养。如今尤氏过去,只怕扰了太后清净,损伤凤体岂不让陛下忧心?”

刘安回头,唇角轻扯:“御史大人,太后娘娘就是觉得闷,这才传了夫人来说说话儿,只会心情更好,哪能损伤什么凤体,您多虑了。”

他说着,目光瞥向尤旋被他攥着挣脱不开的手腕,不咸不淡道:“听说这未来的国公夫人曾经是秦夫人,难怪秦御史比旁人关心些。不过秦御史也无须忧虑,太后娘娘只是叙话。”

秦延生没理他,压低了声音对尤旋道:“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我先前与你说的那些闺秀,都是她的手笔,你别去。”

尤旋手腕被他抓得生疼,心下恼怒,觉得他这般无礼地抓着她,实在让人很难堪。而且常宁宫她既然敢去,自然有应对的法子,哪里用得着他个外人瞎操心?

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呢,他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她咬咬牙,使劲儿挣扎了几下,见挣扎不脱,只能用力掰开他的手:“我说了我可以解决,不劳御史大人费心!”

见他松手,尤旋垂眸扫了眼腕上的红痕,火辣辣地疼着,她心下不悦,却没说什么,淡淡转身随刘安去往常宁宫。

“阿贞!”秦延生从后面唤了一声,失控般第一次叫她的小名,出口时他自己也有些愣住。

记得六年前洞房花烛夜,他掀开她的盖头时,她曾一脸羞涩地跟他说:“夫君,我小名阿贞,亲近的人都是这般叫我的。”

那时他对她有误解,听见这话没什么表情,只说了句“睡吧”,便大步离开。

自那以后,他再没踏入过她的房门。

和离之后的这五年里,不知怎的,阿贞这个名字突然就在他脑海中越放越大,怎么也忘不掉了。

徐正卿在一旁站着,一脸置身事外的表情。直到听见这个名字,他淡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目光追随着那女子的背影,思索了片刻后又看向秦御史:“她叫什么?”

秦延生望他一眼,没有接话。

徐正卿笑笑:“我道为何御史大人多年不娶,原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既然在意,何苦休妻?”

说完这话,徐正卿想到了自己,失神片刻才缓缓道:“你是关心则乱,大婚在即,皇宫里太后不敢明目张胆对她做什么。我瞧着她也是聪明人,必然是知道这一点才敢去常宁宫的,你不必担心。而且,公府的人应该早去骏齐河报信儿了,秦御史与尤氏之间身份敏感,还是别淌这浑水。”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秦延生思索着道了句谢,率先往着宫门口的方向去了。

徐正卿也要走,不经意扫到地上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药包,看上去像大越之物。他眉头跳了跳,弯腰捡起,放在鼻端轻嗅。

熟悉的药香让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用方巾将那毒粉收了起来。

目光缓缓追随着尤氏离开的方向,徐正卿又想到了方才尤氏毫不掩饰盯着他看的样子,以及秦延生喊她的那一声“阿贞”。

“阿贞……”他呢喃着,脑海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之后又觉得荒唐。

他自嘲般摇摇头,将那药粉收起来,提步出宫门。

“苏侍郎留步!”

他驻足回头,看见朝这边跑过来的蓝色宫装少女,他眉心皱起。见少女上前,他躬身行礼:“公主殿下。”

乔阳双手背在后面,一点点朝他走近,双颊通红,咬了咬唇,她鼓足勇气把后背藏着的一双鞋子拿出来,递上去:“这个,是,我自己亲手做的,第一次做这个,样子不太好看,而且也不知道合不合脚……”

她捏着鞋子的手心里渐渐出了汗。

徐正卿盯着她微垂的眼帘,神色淡淡:“臣已经跟公主说的很清楚了,公主不必在我身上浪费功夫。”

乔阳公主心上一紧,抿着唇没有抬头。

直到余光瞥见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她仰着脸,对着他的背影喊:“苏韶,这鞋子确实太丑了,你不喜欢的话,下次我送你别的!”

徐正卿没有回头,也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乔阳公主望着他的背影,灿烂地笑着,低头看一眼手上扎破的好几个窟窿,眼眶渐渐红了。

“公主,别坚持了,苏侍郎都说了他不娶妻,您再怎么花心思也没用啊。”如月心疼地看着她。

乔阳公主深吸一口气,很乐观地说:“总会有办法的。”

“对了,这几日忙着做鞋子,我之前说出宫去找尤姐姐玩,一次都没去呢。咱们今日出宫去吧。”她笑着说,似乎全然没将刚刚的事放在心上。

如月说:“奴婢正要跟公主禀报呢,方才榄菊瞧见刘总管带着尤氏去常宁宫了。”

乔阳脸色一沉:“她肯定没安好心,想欺负尤姐姐!”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说着把鞋子塞进如月怀里,撒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