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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回到椒房宫的时候,茗儿见就她一个人很是奇怪:“怎么娘娘一个人回来了, 凝儿她们呢?”

“……她们太慢了, 估计在后面。”清平随口应着,脱了氅衣, 去火炉前坐着,把手伸过去烤火, 心里琢磨着穆庭蔚应该不会追过来吧。

清平在寝殿里坐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在这儿待了, 省得他真追过来。

“太子殿下快放课了吧,我去练武场看看他。”清平说着站起身。

茗儿拿氅衣过来给她披上。

刚从寝殿内出来, 迎面撞上大步而来的穆庭蔚。

清平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挂着温婉端庄的笑,屈膝行礼:“陛下万安。”

穆庭蔚扫一眼她身上的氅衣:“去哪儿?”

清平直起身子,眼帘低垂没敢看他:“去接太子殿下。”

“时辰尚早。”

“走过去时辰就差不多了。”

穆庭蔚似乎低笑了声,也不跟她争, 直接拽着她的手腕进了寝殿。不等她逃开, 他扣住她的腰,将人扯进怀里,灼热的唇覆了上来, 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容不得她逃开半分。

她的唇被他吮的有些疼, 不悦地皱眉推他。

穆庭蔚松开她, 目光扫过她的小嘴, 樱红滟滟, 像水洗过的一朵花瓣,娇艳可人。盯久了,很容易令人迷醉,想再品尝一番。

“方才在驿馆,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怕我吃了你?”他温热粗沉的气息洒过来,清平打了个颤栗,一张脸红透了。

“没有……”她声音小得自己都差点没听见。

她在宫里住了有些时日,但是穆庭蔚还没碰过她,即便两人同床共枕,他也只是搂着她亲亲摸摸,再没旁的。

好几次,她看出来他想了,最后又被他生生忍下。

立后的旨意下了,她也住在了椒房宫,清平是不介意两人有没有大婚这件事的,不过既然他想在她跟前装君子,她自然乐得奉陪,想憋就憋着。

然而方才在驿馆他突然露出的眼神,清平就太懂了。

她如果不逃,指不定俩人就要在驿馆里发生些什么。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想在驿馆里怎么样没人敢反对,但终究还是不大好的。何况,他那饿狼似的模样,她也不敢承受呀。

要是这都不跑,除非她是傻子!

此时的穆庭蔚可能已经恢复了理智,也没再进一步,而是松开了她,语气温和:“刚冻了一圈儿,别往外面跑,好好在殿内呆着,当心着凉。想见元宵,让旁人去接。”

他说完似乎要走,清平拉住他:“你去哪儿?”

“御书房。”他应着,目光扫向别处不看她,“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清平呼了口气,叉腰:“穆庭蔚,你怎么这么虚伪?”

穆庭蔚拧眉,不明所以。

清平搂住他的腰,使劲儿往他身上贴,脸埋进他结实的胸膛蹭着,双手摸索缓缓去勾他的脖子。

穆庭蔚身形有些僵硬,脸色沉沉,站着没动,静静凝视她,似乎不解她的行为。

清平一阵嗔恼,推着他在圆桌前坐下,一条腿跪在他腿上,双手撑着他的肩,精致的脸凑过去,离他极近,似乎下一刻就能亲上去。

她与他保持着这样的距离,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唇角,扬眉看他:“我是谁?”

“阿贞。”

“哪个阿贞?”

“清平。”

“清平是谁?”

“……”

他突然沉默,清平脸色一冷,欲推开他。他眼疾手快环住她腰,迫使她更贴近几分,声音低哑中带着蛊惑:“我妻。”

清平只觉得心上好像被一片轻柔的羽毛抚过,柔软的不行。

“夫君……”她抚过他俊逸刚毅的面容,指腹压在他唇上,使劲儿按了几下,桃花眼里泛着笑,像只狡黠的狐狸。

穆庭蔚心跳蓦地快了许多,目光锁定她似笑非笑的唇,喉头滚动,扣住她的后颈吻上去,含糊不清地道:“再叫一次。”

她嘤咛着,又唤了声“夫君”,迎合着他的热情。

他迫切地吻着,将人打横抱起,阔步进了内殿。

清平被他丢在凤榻上,她拢着被子往里缩:“现在是白天。”

他在她身旁躺下,掀开被子钻进去:“知道是白天,你方才招惹我做什么?”

清平撇嘴:“谁让你虚伪,我不痛快!”

穆庭蔚翻身压过来,指腹扫过她的黛眉,望着她的眸子变得深邃又灼热:“我,是怕你受不住。”

他念她如狂,很怕不能自控伤到她。

清平自然懂了他的意思,有些意外。难怪他一直忍着。

她心上暖了几分,主动抱住他,在他耳畔幽幽道:“其实……没事的,你,轻点就好了。”

温热的气息沁着淡淡的清香,穆庭蔚深深望着她。

清平被他盯得渐渐有些羞,神色淡下来,推他:“算了,你当我没说。”说完欲起身,他却一把将她扣住,“晚了。”

他覆在她唇上,抬手将床幔扯了下来,遮住旖旎的秋光。

他极尽全力地讨好着她,清平感受到了穆庭蔚从未有过的温柔,将她如珠似宝地呵护。

为她着想,两人并没有持续太久。清平迷迷糊糊间感觉他吻掉了她眼角的泪,又帮她擦拭身体,之后拥着她入睡。

——

铭轲太子令人打捞出了许多荇穗草,运往边关。

风声传入凤牟奇耳中,南诏**心受到影响,大晟趁机迎战小胜几场,逼退了南诏国大军。

此外,还有两件好事:一是寄州灾情稳固,逐渐好转,太后已在回京路上;二是苏云阳向穆庭蔚求娶长洛,穆庭蔚赐婚了。

二月中旬,太后归朝,穆庭蔚与清平领太子及众文武大臣在通瑞门外相迎,场面恢弘壮观。

太后穿着凤冠冕服,端庄持重,雍容大气,一如既往的和蔼慈善,目光落在清平和穆庭蔚身上时,见他们感情似乎不错,心上意外了一下,却也欣慰。

儿子能从尤氏的事情中走出来,她自然是乐见的。

回到常宁宫,没了外人,太后拉着穆皓安有说不完的话,又哭又笑的:“我们安哥儿又长高了这么多,在外面这些年,皇祖母最想安哥儿了。”

穆皓安任太后抱在怀里,也很依恋:“孙儿也想皇祖母。”

与孙儿亲近了一会儿,太后又问话清平,无非就是对于大晟的气候和饮食是否习惯之类的,还提及越国帮大晟逼退南诏国之事。

清平都一一回着,随后又提了些三月初二大婚的事宜。

在常宁宫一起用过晚膳,穆庭蔚有政务处理,早早走了,清平略坐了坐回椒房宫,留太后和穆皓安祖孙两个说话。

太后想着饭桌上穆皓安和清平很和睦的样子,问他:“皇后待你好吗?”

穆皓安点头:“好呀,母后很疼孙儿的。”

太后见他不像说假话,也很放心:“你喜欢她就好,皇祖母还怕你不习惯呢。”

“不会,很习惯。”穆皓安笑得一脸满足。

——

大婚将至,整个皇宫乃至京师都充斥着喜悦的氛围。

清平倒是窝在椒房宫里格外平静,对于嫁过一次的人而言,她连紧张的心绪都没有。

近日里她又起了兴致,拿起针线做女红,当然做出来的东西一如既往不堪入目,她有些泄气,把刚做好的一只荷包扔在桌上,眉头皱着。

茗儿忍着笑:“娘娘快别做这些了,歇一歇。”她就没见过这么多年,女红一点点进步都没有的,她家主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外。

清平扫她一眼:“想笑就笑,别憋着。”

凝儿端了果子进来,就瞧见茗儿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来。她纳闷儿地走过来,把果子放下,瞧见了桌上的的荷包。

凝儿跟茗儿道:“你不知道,我家公主十岁开始学女红,当时就是绣的这个样子,到如今许多年过去,还是这个样子。”

清平:“……凝儿你闭嘴!”

俩人站在一旁继续笑。

清平脸色阴沉着:“得了机会,把你俩全嫁出去,别在我跟前碍眼。”

说到这儿,清平想到萧飒求娶茗儿的事。她前几日跟茗儿提过两次,茗儿也没表态。

清平顿了顿,认真几分:“萧飒人木了些,不过人品还行,你若喜欢就别为了我耽误自己。”

茗儿双颊微红,没有说话。

凝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公主说的是陛下跟前那个侍卫统领,萧飒?那人冷冰冰的,还有些凶神恶煞的,多吓人。”

茗儿嗔她:“哪里凶神恶煞了,你别瞎说。”

话音刚落,清平和凝儿齐齐抬头看向她。

茗儿顿时窘迫,一张脸涨的红润异常,无地自容地跑了出去。

清平笑着摇了摇头。

凝儿道:“公主对茗儿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认识很久了呢。”

清平睨她一眼:“我对你不好?你若是吃醋,不如我也找个人,把你嫁了?”

凝儿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摇头:“不吃醋不吃醋,奴婢不嫁人,一辈子侍奉公主!”

清平笑了笑,没再逗她。又摆弄了一会儿,清平把针线放下,想到今天休沐,元宵也不用念书,便去东宫看看他。

穆皓安自己很认真地在书房里做功课,看见清平过来很是高兴,上前行礼:“母后怎么来了?”

“看看你呀。”清平怜爱地抚了抚他的脑袋,走过去看他写的字,点头,“你这字,比以前进步很大。”

“母后让人熬了滋补的鸡汤,你趁热喝些。”清平说完让凝儿送过来。

母子两个在案前坐下,穆皓安喝着鸡汤,突然笑了。

“笑什么?”清平有些纳闷儿。

穆皓安放下汤匙:“没什么,马上就三月初二了,突然想到上一次你和父皇大婚,当时儿臣哭得很惨,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清平闻此也笑了。

“对了,跟你选侍读的事,我跟你父皇说过了,他会亲自从世家子弟中选两个,以后你有人伴着,不至于孤独。”

穆皓安点头:“谢谢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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