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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温别桑马上抽回情绪,道:“何家父女一开始看中的是我爹,我爹不肯娶她,她才嫁给了周玄。”

够乱的。

温别桑又忆起皇后的样子,道:“你母后应当是不屑与陶氏争宠的。”

“正是。”承昀道:“也因如此,父皇登基之后,才会特别打击孤这个太子,扶陶氏的儿子上位。”

“我听说,先帝本来想直接跳过你父皇,传位于……”

一根手指按在他的唇间,温别桑安静下来。

承昀低声道:“你怎么会听过这种事?”

“亓国和梁国所有讳莫如深的事情,在君子城都算不得秘密。”温别桑道:“他打击你,提拔楚王与你争储,不光是因为你母亲不愿讨好,或许还有这层原因。”

“这种话在梁国是要砍头的,以后不可妄言。”

温别桑郑重点头。

承昀缓缓将手指从他唇上收回,温别桑的下唇被拨出轻微的声响。

“皇祖父对他和陶氏的事情颇有微词,认为亏欠了母后,便将安定司交到母后手里,更在我出生之后竭尽补偿,改年号,赐名字,封太孙……从小,他便告诉我,日后这江山必然是我的,谁都抢不走,可我清楚,这一切,都是母亲委曲求全换来的。”

温别桑舔了一下被拨的嘴唇,道:“你怎知你母亲委曲求全?”

“被迫和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绑在一起,一切希望只能寄托在后辈身上,于北疆长空的雄鹰来说,不吝于削足斩翅。”

“皇后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是雄鹰,不会局限于北疆那片长空。”

承昀忽然愣住,他看了温别桑一阵,才道:“是啊……倒是我狭隘了。”

展颜笑起,他忍不住道:“母后应当会很喜欢你。”

温别桑眨眼。

承昀已经将他面前的果脯拿起。

“晚上不要吃那么多甜的,该睡了。”

温别桑没有异议,他被承昀拉起来,牵着往里面走,道:“你明日还去恭喜周苍术吗?”

“去。”承昀道:“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

“我也能去?”

“能。”承昀道:“但你要换个身份。”

来到床边,温别桑才忽然意识到什么。

“我们还睡一起吗?”

“你想睡哪儿?”

“我睡哪儿都行,但是不能睡在你旁边。”

“……为什么?”

“因为你会忍不住亲我。”

“……”

受不了——

承昀平息着情绪,道:“我本来不想跟你争执这些的,你要不要好好想清楚,我为什么会亲你?”

“因为你喜欢我扮的姑娘。”

“跟这个有关系吗?!……没发火,我是说,跟这个有关系吗?”

“不然你为什么亲我。”

“难道不是你主动勾引吗?”

“哦。”

“承认了?”

“反正你都上钩了,承不承认有何区别。”

“……”承昀嘴唇持续抿动,道:“你,当时,是你,先把头贴上来的,你离我这么近……”

温别桑非常耐心地听他说话。

“当然有区别!”承昀在持续的语无伦次中找到了回击的理由,道:“你若是主动勾引,就代表你……想做太子妃,我只是,不反对,明白吗?”

温别桑慢慢点头。

承昀等着他回应。

等来了一个哈欠。

“我明天跟你去相府要用什么身份?”

“用……这件事还没说清楚呢。”承昀道:“你主动勾引,是不是因为想做太子妃?”

“我也能做太子妃吗?”

承昀视线飘忽,道:“若是孤同意,你便能。”

“你还记得我没穿衣服的样子吗?”

“承认了吧。”承昀抓住了他的罪证,道:“你明知道自己没穿衣服,还离我那么近,不是勾引是什么?”

温别桑不慌不忙:“我没穿衣服,你都没发现我是个男的,还亲我的嘴,现在又说我能做太子妃,你是不是……”

“不是!”承昀转身从柜子里抱了被子,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冷冷道:“看清楚,我根本不想跟你呆在一起。”

“殿下?”外间庞琦正在指挥下人收拾瓜果,见状道:“您这是……”

承昀扭身返回,进到里面才镇定道:“天冷了,孤想加一床被子。”

“一床够吗?要不要奴才再拿一床?”

“够了,快出去吧。”

温别桑躺在皇太子的床榻上,睡眼朦胧:“你还是要跟我睡觉吗?”

“……”前有狼后有虎,承昀折中蹲了下去。

直接将被子在地面摊开,一字一句地道:“孤就算是打地铺,睡书房,也绝对不会跟你躺一张床!”

宫无常似乎越来越善解人意了。

温别桑放下心,道:“可以帮我把床帏放下来吗?”

“你自己没手吗?”

温别桑慢吞吞地朝前面挪,从里侧挪到外侧,还没伸手,床帏便“呼”的一下子落了下来,挡住了全部的光线。

承昀站在床边,久久凝望着自己的手。

重重打了一下。

……

翌日,温别桑睁开眼睛,拉开床帏,一眼便看到了地上躺着的皇太子。

他也已经醒了,正在神色恍惚的望着屋顶。

温别桑仰起脸去看。

太子府的屋顶也有许多精致的雕纹,看上去颇费人手。

“你在看什么?”

“这片屋顶本该十分陌生,可瞧上去却眼熟的紧……”

温别桑看了看床顶,又看了看屋顶,道:“是的,你本应第一次打地铺才是。”

承昀神色木然,偏头朝他——

身下的枕头看来。

温别桑跟着去看,并未发现什么特殊。

“起床吧。”皇太子收回视线,决定先办正事,卷起被子丢到床上,他道:“想穿什么衣服?过两日让人给你订做两套。”

“能挑料子吗?”

承昀意外,道:“你还懂料子?”

“略知一二。”温别桑道:“上次那个里衣,是我穿过最舒服的料子。”

“哪次?”

“就是中了春·药那次。”

“……”就你这还略知一二?!

“那衣服轻若无物,睡觉的时候跟没穿一样。”

“……”情·趣用料,可不就是没穿吗。

承昀道:“知道了。”

温别桑跟着他,道:“以后还能穿到吗?”

“能。”承昀说:“早晚让你穿到不敢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