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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一事,两人虽是又哭又笑,在松山大大耗费了一场心神,但回来后,感情却如同蜜里调油般,变得更黏糊了。

若非沈拂烟在忙公主府新居乔迁一事,裴晏危估摸着要顶着毒发的危险,日日与她待在一处。

待正式摆宴乔迁那日,锦衣卫却突然有公事要办,裴晏危紧急出了趟城,正好错过了宴席。

当晚,他便夹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怒意,大马金刀坐在沈拂烟新的寝室内,无端生闷气。

“都督仔细自己的身体,”沈拂烟习以为常,一边研磨着彩墨,一边淡淡笑着调侃他,“不过一顿饭罢了,还是你最讨厌的热闹场合,怎么气成这般?”

裴晏危暗恨她不解风情。

他上前环住沈拂烟纤细腰身,嗓音低沉道:“此乃玉儿独有府邸的乔迁宴,我却缺席了!”

沈拂烟手上动作一顿,笑着扭过头瞧他:“那些人吃完便走了,连内院都来不得,现在裴都督可是在主人的寝室内。”

“更何况……”她目光落到裴晏危环住自己的胳膊上,“还能安然无恙,对这府邸的主人动手动脚,旁人谁有此待遇?”

“动手动脚?玉儿就这般定义我的举止?不若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的动手动脚……”

裴晏危随口找茬,正要同她更加狎昵,沈拂烟举着染色的手,告诫道:“都督可莫要大动作,我正调彩墨画画呢。”

爱极了她这正经专注的模样,裴晏危松开手,退后两步端详她面前的画纸。

“四尺整纸,你要作画送人?”他微微蹙眉,狐疑道,“送谁?姓姚的?”

不知怎么的,他就和姚绍周杠上了,明明她也未再同姚绍周说一句话,露一个笑容。

沈拂烟哭笑不得,用手肘推开他:“太后诞辰将近,不得准备贺寿礼吗?”

闻言,裴晏危眉眼压低,目露讥诮道:“老妖婆怎值玉儿亲手作画?”

他这般,又有几分恣意乖僻的模样,惹眼至极。

沈拂烟移开眼淡笑:“我打算画留白图,也费不了多少笔墨,总比画精力钱财去给她寻宝献礼强。”

“此举不错,”裴晏危夸赞,“我也只打算从锦衣卫历年抄家得的宝库里寻一件打发她。”

两人顿时笑作一团,待沈拂烟画完,正要桂米拿下去吹干装好,裴晏危突然面色一变,有些冷凝道。

“这几日忙,有件事险些忘了。”

“什么事?”

见他如此,沈拂烟唇边笑意也淡了。

“李福强、翠蓉、张薛山……”

裴晏危念了几个名字,沈拂烟乍一听有些耳熟,而后反应过来,这是沈若柳下聘那日,她从四叔口中问出,当年在江南伺候太后的几名宫人。

“这些人,我派人查过,全都死了。”

裴晏危拢袖走过来,抽了张纸,一一写下这些人名。

李福强,死于溺水。

翠蓉,死于宫妃惩治。

张薛山,死于殿前失仪。

……

那日沈愈回忆了七八个宫人,眼下裴晏危全列了出来,死法还各个不一样。

沈拂烟几乎在一瞬间便断定:“是太后在灭口。”

能跟随当年的皇后南下伺候,这些宫人定非无名之辈,也不可能在深宫斗争中毫无还手之力。

这几乎一两年内便全部死绝的情形,无疑有人在背后操纵。

沈拂烟皱眉想了片刻,轻声开口:“你说,太后这么拼命遮掩的事,到底是什么?”

裴晏危也凝着眉眼,手撑在她身侧,半晌后慎重开口:“我怀疑,太后当初去江南时怀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