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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翼被缠住,再努力扑腾也无济于事。

雪白的双腕被金织长带束在身后,裴莺背靠着雕花榻栏,面前是男人敞开着外裳的结实身躯。

她被困于犄角处,通身的莹白在珠光下莹润生泽。若非肌肤带着温热,真叫人怀疑探到的是滑手的绸缎又或是无瑕的白璧。

吻终于自红唇移开,沿着她颈脖上垂落的金色细链一路往下。

藏于丰美中的宝石被衔出,裹得温热后,又被放回原处。

宝石连着细链往下牵动,裴莺不住弓腰躲避,她腰侧有金铃轻摇,叮铃铃的声声入耳。

“霍霆山,你退后一点,那个挤到里面去了。”裴莺面红耳赤。

男人扬眉,低头往下一看顿时便笑了,他用手指勾起那条细链,恶劣的轻轻一拽。

裴莺眼瞳猛地收紧,连带着人也抖了抖。见他还想去拉那条细链,她一口咬在他结实的肩胛上,而后含糊不清地骂他,“霍霆山你这个大混蛋……”

他低声笑道:“时候尚早,我劝夫人还是留些力气。”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今晚,他抓住了一只金色的蝴蝶。

*

翌日。

辛锦估摸着时辰,一如既往地进屋伺候主子起榻,结果发现裴莺不见了。

屋子里空无一人。

有过云绣楼和孟灵儿失踪之事在前,辛锦当即有了不好的料想,当即惊得面色剧变。

“在府中不该出事才对。”辛锦喃喃道。府中若是都能出事,那就没安生的地方了。

随即想到什么,辛锦快步上来,果真见里面的床榻凌乱得很,被子在床尾堆积成团,用于垫睡的锦被颜色深浅不一,像是某种颜料不慎打翻。

伺候主子已有数载,辛锦并非不知事,瞬间明白昨夜定然有一场激烈的云雨。

不过许多地方与以往不同,帐内夜明珠高悬,竟未被收入黑纱袋中。光芒施施然落下间,榻上一抹金色闪着亮光。

辛锦伸手拾起,那原是一条细长的金链。此物并非完整,瞧着像不堪某种重负、又似被蛮力扯断。

辛锦沉思片刻,没想明白东西如何来。据她了解,夫人身上除了一只黄玉镯和一条水晶手串,旁的饰物皆是歇息时就除。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辛锦转身去了侧边的厢房。而毫不意外,她在那里寻到了睡得正香的主母。

辛锦呼出一口气,心头大石落下。

裴莺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午时,睡醒后骨头都好像要酥掉了,她抬手想将鬓发捋到耳后,结果被手腕处的金手链晃了下眼睛。

昨夜的记忆涨潮似的涌现,裴莺将手背搭在眼上,挡住自己的眼睛:“赌狗果然没有好下场。”

“夫人?”听见声音的辛锦忙上前。

裴莺拢了拢被子,将身上有些还未摘下的金灿灿遮住,“无事,不用伺候,我自己能起。”

*

日转星移,筹备行囊的几日转眼便过去了。当初来徐州等地时,裴莺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船上度过的,如今回去亦然。

乘船西行,再改坐马车行陆路,经过大一个月的舟车劳顿,裴莺终于看到了远方巍峨的关卡。

高山雄伟,陡峭的山脉如龙蜿蜒,似有几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出彩风姿。

沉猿道,他们回来了。

在这一路,裴莺也知晓了不少关于荆州的新消息。

比如,纪羡白的朝廷军之所以能如此快占据荆州,皆因丛六奇底下的一个已封丞相的核心幕僚带着两个武将倒戈,打了丛六奇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和朝廷军里应外合,这才一举令荆州易主。

也比如,她和霍霆山离开沉猿道的这半年时间内,霍知章一共发动了六次战役。

但可惜,六次中唯有两次占了点小便宜,拿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小城,而后再未有如霍霆山那般拿下像沉猿道这般大的突破。

荆州这块地的人口,对比雍州徐州或司州等地,是万万比不过的。

对方的兵马其实没有霍知章的多,后来幽州这边炼出百炼钢,武器方面更是占优势,但荆州也有一个其他州拍马难及的长处。

荆州地势好啊!

内阻山陵,有金城之固。

若非如此,当初朝廷军也不必用釜底抽薪之计,直接把丛六奇的班子掀了,才拿到这块地。

裴莺听了战报倒不觉失望,胜负乃兵家常事,地形难打耗时自然会久些。知章暂且拿不下,交给霍霆山处理便是。

不远处。

守城的士卒已看到迎风招展的黑色军纛了,不由精神一震,“大军归!”

仿佛沉睡的猛虎被唤醒,沉重的关门“咯滋”一声的打开。早早等到消息听说双亲归来的霍知章忙从城关上下来。

马蹄隆隆,黑云压城。

霍霆山老远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小儿子了,半年未见,这小子又长高了些,好像也结实了点,不过没黑多少。此刻眼巴巴地往这边看,跟个狗儿似的。

啧,就这点出息。

“儿子恭迎父亲、母亲入关。”霍知章拱手作揖。

霍霆山随意应了声:“最近一个月有要事否?”

霍知章脸上浮现出极为复杂的神色,不住停顿了两三息。

霍霆山见状扬眉,“有何事?”

“没有,并无要事发生。”霍知章忙道。

霍霆山眯了下眸子,但大军在后只待进关,他便没说什么,先行领军入内。

沉猿道的假节府主院每日都有人打理,干净到纤尘不染。

裴莺和霍霆山是午时到沉猿道的,恰好是饭点时分,霍知章命人开了宴,给亲族和陈渊等武将们接风洗尘。

午膳是大宴,好酒好肉通通端上案,武将开怀畅饮,沙英和秦洋等人许久未见,如今勾肩搭背斗酒,一时之间气氛好不快活。

晚膳是私宴,除开远在洛阳的霍明霁,家里人都齐了。

四人围桌而坐,霍霆山慢悠悠道:“霍二,早上因何事迟疑?”

孟灵儿分明看到,随着父亲这话落下,二兄拿着玉箸的手抖了一下。

“父亲,我……”霍知章有些迟疑。

霍霆山甚是不喜他这般作态,语气淡了几分:“有事说事,支支吾吾成何体统?”

裴莺见桌上气氛要冻住了,便打圆场说道,“知章不妨直说,你父亲最近心情甚好,不会生气的。”

霍霆山看向裴莺,然后在桌底下被她轻踩了一下。

霍霆山:“……是挺好,你说吧。”

霍知章深吸了一口,“父亲,我想娶一小娘子为妻。”

裴莺目露诧异。

孟灵儿也一脸惊讶地看着霍知章,“二兄,你有心上人了?”

霍知章苦恼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晓。”

裴莺&孟灵儿:“?”

这事还能不知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