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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他灼热的眼, 裴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人是想了,不仅想,他还想玩点花里胡哨的。

裴莺知晓他一旦疯起来肯定没完, 于是佯装没懂他的意思, “挺好看的, 明霁今年立秋娶妻了, 这是聘礼中的一样吗?”

现代结婚讲究三金或五金,其实古代富贵人家结亲, 金饰等物也不少。

当初霍霆山给她下聘, 除了三牲、玉壁鲍参和各类华丽皮子等物之外, 光是金器首饰就装了好几个大箱子。

不过如今想起来, 那时候的金器与现在的有别。

下聘时的金器厚沉,戴着都压身,面前这木盒里的更为精致繁复, 看着多, 但有那么点化整为零的轻巧。

“明霁的聘礼已准备好, 无需再为他操心, 这一盒子的金饰皆是夫人的。”霍霆山哪能看不出她装傻, 当下握住她的手,先将一枚细圈带卷草纹的戒指推入她指中,还别有深意地捏了捏她的指尖:“去岁秋季,我和夫人闲来无事垂钓, 当时以一事做赌注, 夫人还记得否?”

裴莺:“……”

裴莺想起来了,但嘴上不认, “有这种事吗?”

霍霆山忽然道:“是我记岔了,并非以一事做赌注, 而是以两事……”

“就一件!”裴莺赶紧打住。

如今看来一件就不得了了,哪能由他再偷偷再加一件。

“夫人记得便好,我所求不多,只望今夜夫人能如我愿,让我的礼物有用武之地。”霍霆山还拿起其他的金饰,俨然是想给裴莺现在就穿上。

“等等。”裴莺忙止住他,硬着头皮道:“我先去沐浴。”

他欣然同意,“夫人速去。”

“速”是不可能“速”的。裴莺在耳房里慢悠悠的待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外面有人敲门。

“水凉了就起,莫要多泡,当心着凉。”他在外面说。

其实耳房里的裴莺此时也准备起了,江王府内没有热汤泉,虽说徐州比幽州暖和多了,但初春仍有些凉意。

裴莺应了声。

“咯吱。”耳房的门忽然打开。

刚披上衣裳的裴莺回首,只见门口站了一道高大的身影。那处的光线稍弱些,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自高挺鼻梁和眉骨投出的暗影微微拉出少许,半落在他的另一侧狭长眼眸上,映得他眸光愈发幽深。

深潭下似有烈焰燃起,经久不息。

裴莺全当没看到,在经过霍霆山时、见他伸手过来捞她,还把他的手拍开:“你要在这里洗?水有些凉,且我都用过了。”

“无妨。”他毫不在意。

于是裴莺由他去了。

她通过小门从耳房回到主房里,刚进房中便觉一股融融的暖意扑到身上,赫然是屋里数角被分放了炭盆。

房中光芒明亮,所有的夜明珠都被霍霆山倒了出来,不仅如此,灯盏火烛也通通点上了。

裴莺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那个木盒上。方才没仔细看,如今趁霍霆山不在,她好奇地将这大盒子一层层打开。

从最底层开始,底层做了均分的两格,她先开了左边,只见铺着红布的小格内放着两个金镯子,裴莺拿出来瞅了瞅。

两个金镯子皆是开口镯,尺寸比寻常的手镯要大些,面上花纹不一,一个镶了一圈的绿宝石,另一个倒无嵌宝石,但镯下缀了一小圈金铃铛。

裴莺将镯子穿进手里,发现太大了,有些空空荡荡的晃感,她又取出来,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裴莺:“……”

一言不发地将两个开口镯放回去,裴莺拉开底层右侧的小格子。

这格里装着是两条蕾丝款的长链,每条有两寸宽,一个巴掌有余的长度,两端带有细小的宝石玄扣。

这两条长链不仅款式精巧,工艺更是绝伦,也不晓得工匠用时几何才打造出如何精细之物。

她把蕾丝长链放回去,又拉开了上一层的格子。里面依旧是红布做底,上头金灿灿的,瞧着好像也是链子,又似全不然如此。

然而还未等裴莺拿出来看,一条长臂从后方环过,揽住她腰身的同时,她的肩胛处多了一道沉甸甸的触感,他的鼻息从侧方出现,洒落在她脸颊上。

“看来夫人甚是喜欢。”他低声笑道。

裴莺被他压得险些一踉跄,“你起来,沉。”

霍霆山闻言说了声行,但却不是立马直起身。他环着她腰的手往下,手臂从裴莺的大腿下抄过,在她的惊呼声中,只凭臂力单手将她托了起来。

裴莺忙用手圈住霍霆山的颈脖,刚喊了他一声,便见他用另一只手提了木盒,而后往床榻那边走去。

她被仰面放在榻上,稍转头就见榻的四根床柱上皆悬了夜明珠,柔和的珠光将榻内映得宛若白日。

“霍霆山……”裴莺拢了拢外衣,哪怕里面还有一件帕腹,依旧不太自在。

周围太亮了,亮到什么都瞧得见,也亮到金饰闪耀、熠熠生辉。

男人应了声,但同时掌中有“哒”的轻响响起。

裴莺后知后觉脚腕处贴上了一抹细密的冰凉,她想看去,但此时她仰面躺在榻上,一条腿曲起,脚腕被霍霆山握着,榻上的锦被堆叠成云,第一眼望去没看见什么。

另一只脚腕也被他拿住,同样的微凉触感贴上,玄扣轻合后,裴莺动了动脚,而后听到了细碎的铃铛声。

“叮铃铃”的,甚是清脆,介于铃铛造得很小,声音很小,只有二人能听清。

裴莺再次挪了挪腿,这回她看真切了。

之前在木盒见过的开口镯和金蕾丝,如今都到了她脚腕上。金脚镯的大小正好,丈量过的蕾丝链不松不紧地贴着她的肌肤,分外合适。

“霍霆山,过几日要回荆州了,明日得早起收拾行囊。”裴莺暗示他。

他嗯了声,就在裴莺以为这人听进去时,他后面还有一句:“夫人房中的女婢已跟在身侧伺候多年,想来能当些事,盯着奴仆收拾行囊之事交给她便可。”

裴莺哑然。

而后她觉得自己成了一棵任人装饰的圣诞树,那木盒里的所有金饰都被霍霆山依次取了出来,从下到上开始装点她。

有些东西裴莺认得,比如连着戒指的金手链,也比如之前被她以旁人戴过为借口拒绝的臂钏,这回又看到了它了。

金臂钏依旧是多圈的款式,被设计成了弯曲藤枝的形状,两端以金叶子裹贴的形状收尾。

臂钏穿过皓腕,被粗糙的手指一路往上推,最后卡在了她的上臂处。丰美的肌肤被臂钏收拢,边缘溢出少许泛着粉调的皮肉。

也有些东西裴莺不认识,但这完全没关系,她不识得,自有人知晓。

霍霆山兴致盎然地一样样给她穿上,每穿上一件,他眸底的小火簇就拔高一层。

裴莺披着的外裳彻底铺开,帕腹的细带也逐渐松散。

在亮堂堂的珠光下,他与她交颈,将那坠有包边圆宝石的金链绕过她纤细的颈脖。

于是绚烂的金线如藤蔓铺展,先攀上那拥雪成峰的白,连着细链的珠宝藏入丰美中,被彻底遮挡起来。

那抹金折射着宛若流动的璀璨,好似变成了河流,由主干引出许多旁支,成扇形般落在她的两边腰侧。

盈香满榻,白与金二色相互衬托,华美如画,化成一个小小的身影映入霍霆山眼中。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番,真切的遗憾道:“夫人如今很像一只金蝶,可惜我不会作画,否则定然将此时此景画下来。”

“别想了,就算你会作画我也不给你画。”裴莺整个人像被蒸熟般晕开桃色。

霍霆山哼笑了声,扯过一条金织长带,跟蜘蛛织网似的,悄悄穿过榻前的镂空雕花孔。

周围亮堂极了,一切纤毫毕现。裴莺不太习惯,于是偷偷把帕腹拢过来,当细带绕过后颈时,她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

这不像霍霆山的作风。

裴莺转眸看他,恰好见他也转头。那人手持两缕金织长带,笑得像只准备开餐的野狐狸:“网已织好,还请夫人附身过来。”

……

春季万物复苏,幽幽的花香吸引了扑腾着翅膀的白蝶。在靠近花儿的前一瞬,白蝶猝不及防落入早已编织好的蛛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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