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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忌将手取出后,第一时间看向地面的衣裳。

褪去的裙装落地,染了灰尘,自然不能再捡起为幼弟蔽体。

而裴雪重望来的目光过于炽热直白,虽明白这是兄长,但裴忌还是产生微妙的不适。

裴忌褪去外袍,将仅着肚兜的幼弟裹了个严严实实,连下巴尖都没有错过。

裴雪重走到他们身前时,便只能看到一双乌黑水亮的眼眸,与深色锦袍下,分开垂落下来的小腿。

足尖点不着地,悬空地蜷起脚尖,入眼之处皆是密密麻麻的斑驳红痕。

在这般暧昧的光景间,脚踝处的金链增添几分糜艳,叫人愈发挪不开眼。

“小乖。”裴雪重轻声喊着,并在虞藻面前,伸出双手。

按照以往,又或是记忆中的画面,当裴雪重做出这个动作,甚至他不需要伸出双臂,幼弟都会迫不及待扑进他的怀里。

可现在,幼弟并没有像过往一样飞扑过来。

而是紧紧搂住二哥的脖子,深色锦袍自鼻尖滑落,露出部分红肿湿润的唇。

面庞浮着薄粉,虞藻小小声道:“哥哥,你怎么突然来了?”

裴雪重并未马上回话,目光落在幼弟腰间的一条手臂上。

裴忌并没有松手的打算,而是将幼弟牢牢护在怀里。

裴雪重重新看向虞藻,端的是温润文雅:“太想你,所以先来了。”

其实并不是。

忙完军中事物后,裴雪重第一时间拆开裴忌的来信,知晓幼弟此刻的住处,他连回信都来不及,快马加鞭来到此地,一刻也不敢休息。

“好久没见到小乖,小乖好像都不一样了。”

裴忌旁若无人地搂着虞藻,裴雪重也将裴忌视作虚无。

裴雪重弯下了腰身,大掌轻轻抚摸幼弟的面庞,唇角挑起一抹和煦的笑意:“没有瘦,好像还被养胖了许些。”

虞藻面颊微微发热,不好意思说,这是因为他最近吃了太多糕点。

甜食本就容易长胖,但他骨架纤细、又天生病弱,就算多长些肉,也只会显得面颊圆润,反而更显气色。

以往有兄长监督,虞藻还能控制一下饮食。

可这几日,燕清远给他投喂了不少零嘴儿,无人看管的情况下,他嘴巴又馋,总是把肚子喂得鼓鼓,装满各式各样的小点心。

面颊被轻轻抚摸,熟悉的、属于兄长的气息徐徐传来,带着几分兄长特有的檀香。

虞藻嗅了嗅,安全感十足。他习惯性偏过脑袋,以颊肉蹭了蹭兄长的掌心。

长而卷翘的睫毛濡着碎泪,部分坠进裴雪重的手心。

裴雪重看着幼弟亲昵地蹭动。

这般依赖的姿态,以往都是坐在他怀里进行的。

幼弟从小便是个粘人精,每当看见他,都会迫不及待同他亲近。

现在却坐在二哥的腿上。

裴雪重大抵猜到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他压下心头翻滚的暗念,低声唤道:“小乖。”

乌泱泱的长睫颤了颤,虞藻迷茫地抬起眼,眼睫又跟着裴雪重的举动,缓缓垂落下来。

裴雪重一脚踩在地面的双喜剪纸上,发出清脆的纸张微响。

裴忌定定地望来,又见裴雪重单膝点地、跪在虞藻的里裤上。

大掌托起小巧的白足,如雪松般笔直的脊背弯下,面颊贴在弧度优美的小腿一侧。

“小乖怎么成女郎了?”指尖挑开外袍,意有所指地点了点肚兜下摆。

冰凉的手指,隔着肚兜摁在小腹。这动作太过熟悉,曾是另一位兄长做过多次的。

虞藻应激般呜咽一声,下意识并拢膝盖,却意外将裴雪重困住了。

他面红耳赤、眼睫乱颤,哆嗦的手指揪着裴忌的中衣,指腹难为情地在上方挠挠蹭蹭,把锅都推给兄长:“是二哥让我穿的……”

谁料,裴雪重似乎更讶异了。

他小幅度挑了挑眉。

再次抬眼,温和面庞染上淡淡的笑意。

裴雪重伸手拨了拨脚踝处的金链,发出叮咚作响的清脆声。

“二哥让你穿,你便穿?”

这一番话说的莫名,惹得虞藻纳闷低头。

恰好,裴雪重将脸贴在小腿肚的位置,缓慢又狎昵地慢蹭。

虞藻怕痒,没两下便被蹭得受不了,禁不住抬起小腿,往裴雪重的胸口踹了一脚。这一脚猝不及防,裴雪重的身躯向后跌坐,大掌恰好撑在虞藻的贴身小衣上。

“哥哥,我……”虞藻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那一脚力道不大,但羞辱意味更浓。

裴雪重好歹也是家中长兄,被幼弟迎胸踹了一脚,像什么话?

可裴雪重好似根本不在意这等行为,他随手抓过幼弟的贴身小衣,重新单膝跪回幼弟的小腿前。

他重新捧起那只白足,侧着脸,轻轻吻了吻圈着金链的脚踝。

重新见到幼弟,裴雪重有许多想说的话,亦有许多想问的。

可真当见面,他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在乎,唯一剩下的一句便是——

“小乖,你没事便好。”

……

裴忌与裴雪重帮虞藻重新更衣。

虞藻不解低头:“哥哥,为何我还要穿肚兜?”

现在他无需扮做女郎掩人耳目,可以换回往日常服,可他困惑的是,为何小衣里面,还要添上一件肚兜?

竟还是鸳鸯绣花、薄纱一般朦朦胧胧,贴身透肉的款式。

裴忌依然是那张面瘫冷面,他面不改色地帮幼弟穿上罗袜。

另外一位兄长,则为虞藻洁面。

裴雪重温声解释道:“你皮肤细嫩,二哥太过粗鲁。我担心小衣会磨着你,这几日,你还是先穿着肚兜,等皮肤养好一些,再换下罢。”

虞藻霎时恍然,原来是这样。

他轻轻瞪了一眼裴忌,又搂着长兄的胳膊,委屈巴巴告状:“二哥真的很坏。”

拧帕子的手指一顿,裴忌神色如常,将水沥干后,慢条斯理地为幼弟梳发。

“何出此言?”

“二哥他嗜好特殊,他喜欢看、喜欢……”

虞藻结结巴巴,似是难以启齿,一张桃花面憋得通红,眼尾都逼出水光了,还是没将后半句话说完。

对幼弟的喜好,裴雪重掌握颇深,至于裴忌喜欢什么,他细细思索一番,还真说不上个所以然。

“我竟不知,除了你之外,二哥还有其余的嗜好。”他倒真有些好奇,“二哥喜欢看什么呢?怎不继续往下说了。”

虞藻怎么说得出口?

他半羞愤半委屈地看向裴忌,裴忌恰好在看他,眼神幽深漆黑,直直攫住他的眼睛,隐约透露出的几分狂热,让他瞬间挪开目光。

裴忌除了行事莽撞、又过于凶残,有一点,是虞藻万般忍不了的。

现在能为他做主的大哥来了,他定要让大哥好好教训一下二哥,顺便让裴忌吃吃苦头。

虞藻绷着张脸蛋,屁股往长兄腿上一坐,抬起下巴尖,掩着唇往长兄耳边凑。

“二哥他喜欢看、看我……”声音越放越低。

裴雪重瞳孔微微放大。

他自然是听清了的。

最后两个字是,失禁。

裴雪重垂下眼帘,看着幼弟抬起红扑扑的、眼睫乱颤的清丽脸蛋。

喉结滑动了一瞬,大掌轻轻抚过后脑软发:“小乖不喜欢吗?”

虞藻瞪圆了眼睛:“怎么可能有人会喜欢”

裴雪重不说话了。

片刻后,他才托着臀将幼弟抱起,转移话题道:“马车已备好,现在时辰尚早,我们今夜便回京罢。”

木屋空间狭窄逼仄,裴雪重与裴忌二人身量又高,同时站起时,竟显得屋子空间所剩不多。

他们的眼神无法避免地碰撞在一起。

裴忌早已习惯幼弟依赖长兄的模样,倒是很自觉地提着幼弟的鞋履。

裴雪重收回目光,重新落在窝在颈窝的面庞。

他轻轻地扯了扯唇角。

他们不愧是亲兄弟。

竟连嗜好都如此一致。

推开木屋的门,马车已在门外备好,一行侍从低头就位,手中各提一盏精美灯笼。

灯笼间的火光,似流水穿过每一个缝隙,照亮院中的修长身影。

是燕清远。

燕清远知道小世子会走,但没想到这一天会如此快。

他清扫完地面,迎送世子殿下离开。

虞藻正被抱在怀里,刚要抬起脑袋,后颈出现一只大掌,将他不轻不重地摁了回去。

裴雪重让幼弟的脸始终埋进他的颈窝,不叫眼前人窥探。

他看了一眼燕清远,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马上便是春闱。”燕清远在秋闱时中了解元,春闱即将到来,最后是殿试。

他是众人公认的、最有可能成为状元郎的才子。

燕清远抬起眼睫,眉目清正、言语有力:“我只是举手之劳,也并非为了挟恩图报,更不是别有所求。谢裴大公子好意。”

裴雪重这时提起春闱,无非是想用春闱还他恩情。

但他不需要。

燕清远一脸坦荡,浑身文人傲骨。

只是可能他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只要一有机会,他的眼尾余光,全部会落在小世子身上。

“别无所求。”裴雪重重复道,温和地笑了笑,“你最好记住今日所言。”

……

在盏盏明灯照射下,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入北凉王府。

一路上,裴雪重担心幼弟睡在马车内不舒服,于是一直让幼弟睡在身上。

若他手脚酸麻,便让幼弟挨着裴忌,二人如同工具一般,让幼弟轮番使用。

待下了马车,虞藻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小脸塞进颈窝里,似一块小糯米糕一般乱蹭,呵出来的气都是香的。

“哥哥,我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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