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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兮枝扶起祝玄知就要跑,面具男子却在转瞬间落到前路。

他掌心凝了杀招,眼见将要袭来?。一个泛着淡淡青色的护身阵法自?木兮枝脚下?升起,不?知从?何而来?的树叶将他们二人护住。

看见恍若凭空出现的护身阵法那一刻,她知道是木则青来?了。果不?其然,左方有几道湿漉漉的身影,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她大哥。

面具男子回首一望,待看见他们,动?作略停滞。

来?者是木则青和木兮枝的师兄师姐,还有陶长老、面带急色的祝令舟跟数个云中弟子。

木兮枝喜上眉梢,喊道:“大哥,师兄师姐。”

涂山边叙见她平安无事,呼吸都顺畅不?少,半埋怨半欢喜:“小师妹,你快吓死我们了。”

陶长老见祝玄知唇角带鲜血,心中不?妙:“大公子!”

祝玄知当没?听见,木兮枝在这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坐下?:“我大哥不?会让我们出事的,我们就待阵法里等?他。”

言语皆是对她大哥的信任,能交付性命的信任。

由此可见他们兄妹二人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祝玄知生性多?疑,除了自?己?谁也不?信,自?然从?未体会过能交付性命的信任。

祝玄知错开眼,首先抽回被木兮枝拉住的手,尽管她不?知是有意无意地隔了几层衣衫牵住他,但温度和触感依然传了过来?。

木兮枝正专注地看木则青,没?发觉有什么不?妥。

修为不?高的她遇上小妖小怪,还可以拿他们来?练手,遇上实力强悍的不?知名修士,硬抗跟送命没?区别?,不?如待一旁看人斗。

她修为不?高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修炼资质不?佳,无论怎么修炼都很难提高修为,一来?二去,非常打击修士的信心。

说来?也奇怪。

父母与大哥都是天纵奇才的木兮枝天赋平平,不?过不?排除因为她是胎穿人士,还拥有现代?记忆,天道狠心扣除了她的气运。

二是,从?小到大,木兮枝身边一直有父亲、大哥、长老、师兄师姐护着,她干脆躺平了,反正自?己?不?是什么有太大上进心的人。

既然修炼资质不?佳,木兮枝就不?为难自?己?了,保持佛系心。

再看木则青刚从?地下?河出来?,也不?理湿掉的衣衫,神?色清冷,飞快咬破指尖,一滴血落半空设法。

木·万物复苏。

枯萎的花草树木仿佛春回大地般重获生机,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生长发育,长出新芽、枝叶,阴暗的地下?河竟也因此明艳了几分。

其他人没?闲着,各自?施展出术法,助他困住面具男子。

不?料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令大家意想不?到的事,面具男子并?未跟他们动?手就离开,转身消失于幽暗的地下?河中,踪迹难寻。

木兮枝松了一口气,祝玄知擦去唇角血,站起来?。她也跟着站起来?:“你身体还疼么?”

“与你何干。”

她发间丝绦乱乱的,侧脸沾上一些地下?河的泥:“当然跟我有关?,快说,你身体可还疼?”

也不?知他这孱弱的身体能否抵得住被踢出意念世界的疼痛,按理说,一般人都能忍受得了,过几天就没?事了,但他不?是一般人。

木兮枝回过神?来?,还挺担心他会不?会暴毙而亡。

祝玄知抬了抬眼,触及倒映在木兮枝眼底里面的自?己?,明明是他的脸,却又不?是他的脸。

“尚可。”听着没?什么情绪,这两个字就是用来?敷衍木兮枝的,免得她再问下?去,仔细听,或许能听出若有若无的疏离排斥感。

木兮枝不?会医术,否则想上手替祝玄知把脉了。

木则青说此地不?宜久留,带他们离开地下?河。木兮枝在临走前不?由自?主地回头看身后的小村庄,隐约有一阵虚无的风铃声传来?。

小村庄的风铃都被她解下?来?,面具男子带来?的那顶红轿也被毁掉了,应该不?会再有风铃声才对,可它就是有,一阵阵的。

木兮枝扯了扯祝玄知衣角:“你还有没?有听到风铃声?”

“没?有。”

她就这么随口一问,没?想到会得到否定的答案,本以为他们也能听到:“没?有?真没?有?”

祝玄知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题的:“你听到了?”

木兮枝点头如捣蒜:“对对对,现在还有呢。”她将此事说给其他人听,又问木则青:“大哥,你有没?有听到风铃声?”

木则青全神?贯注听了片刻:“我并?未听到风铃声,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这种声音?”

什么时候?

木兮枝没?隐瞒:“刚到地下河不久后我们走进村子,那里挂了很多?风铃,可我在你们来?之前把村子里的风铃全解下?来?了。”

岁轻也往村子方向看,没?看出端倪:“兴许还有一些风铃挂在村子里的角落,你没?看到。”

祝玄知:“如果是这样,为何只?有她能听见。”

这件事十有八九有异样,但木兮枝没?想要现在就找出原因:“我们先离开地下河再说。”

即将离开地下?河时,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谁知看到个难忘的画面。

一名穿着红嫁衣的年轻姑娘坐在一间房屋前梳头,手腕细细,模样清秀,眉眼端正,没?敷粉,脸上也没?抹胭脂,但唇红得怪异。

背后是无尽的黑暗,她一边哼歌谣,一边用梳子从?头梳到尾,弯着嘴角在笑,但笑着笑着,眼睛落下?一行血泪,滑过脸颊。

蓦然间,姑娘抬眸看向木兮枝,梳发的纤手忽然停下?。

她背后的黑暗逐渐褪去一点,露出高高矮矮的影子。木兮枝定睛一看,发现那是村子里的村民,他们眼神?空洞,无声地站在那。

只?有一个人挨着新娘,是另一个小姑娘,她看着比新娘小几岁,穿一条白色的干净长裙。

被这一群人齐齐地注视着,木兮枝背脊骨发凉。

她想叫其他人看。

可一眨眼,那些人就消失不?见了,村子回归沉寂阴暗。她都不?确定刚看到的是真实的,还是自?己?受风铃声影响臆想出来?的。

他们离开地下?河花了一刻钟,木则青不?是被邪物强行拖拽进来?的,而是自?己?从?外面找到进入地下?河的通道,所以记得如何出去。

木兮枝紧跟着他即可。

回到护城河,他们没?立即往返客栈,或想办法调查地下?河一事,而是在原地休息片刻,又启程到天墟另一条河继续找冰石下?落。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还剩三天,再找不?到冰石,被木千澈封印在祝玄知体内的聚阳之火就会将他烧死,事情分轻重缓急。

他们就这样从?早找到晚。

木兮枝捂住饿到扁下?来?,还时而发出叽里咕噜声的肚子,惊觉时辰不?早,他们该回客栈了。

客栈发生命案,在场的人皆有嫌疑,按照规矩,他们不?能离开客栈半步,又因晚上官府和扶风水家的人会来?检查,需得赶回去。

木则青也意识到了,画传送阵将人送回客栈里。

他们前脚刚回到,官府和扶风水家的人后脚就来?了,将客栈的人全拉出去再审问了一遍。

木兮枝偷听到衙役议论死者身份,他是跟着扶风水家三小姐的赘婿混的,自?小便开始跟着那赘婿了,情同兄弟,却死在了这里。

无论如何,他们县衙都得尽快给扶风水家一个交代?。

她被再审问完,顺便在楼下?吃了个饭,吃饭期间,将做得香喷喷的鸡鸭鱼肉往祝玄知面前一推,甚是操心:“多?吃补补身子。”

涂山边叙吐槽:“轻也,我有点吃不?下?饭了。”

“那就别?吃了。”岁轻也如常夹菜吃饭,还给木兮枝夹了一筷子,“你也多?吃点,瘦了。”

木兮枝在桌子底下?踹了涂山边叙一脚:“在回来?的路上不?是跟你们说过,我对他用通灵术,然后他受伤了,这不?得补补。”

木则青木着张脸说道:“绾绾,你踹的是我。”

她这才发现自?己?踹错人了:“抱歉,大哥。”桌子下?的脚又踹了一下?,这回总踹对了吧。

祝玄知看木兮枝,眼神?古怪:“你踹的是我。”

“不?好意思。”木兮枝被自?己?干沉默了。涂山边叙捧腹大笑,笑她傻,踹个人能踹错两次。

有了上两次的教训,木兮枝这次不?踹人,扔一个小馒头进涂山边叙的嘴里:“笑笑笑,当心笑死师兄你,吃你的馒头。”

隔壁桌,祝令舟看着他们之间相?处的气氛,跟着弯了弯唇。

一张桌子坐不?下?九个人,于是他们分开两桌吃,照旧是琴川归琴川,云中归云中。不?过,木兮枝还是把祝玄知要了过去。

陶长老倒是乐得看见自?家大公子同木兮枝相?处,没?多?加阻止,人没?事就好,该吃吃该喝喝。

他吃了口菜,低声问:“二公子你觉着琴川二姑娘如何?”

祝令舟:“挺好的。”

陶长老眼神?意味深长,警告他不?要痴心妄想道:“老朽倒是觉得她和大公子很是般配。”

言多?必失。

祝令舟但笑不?语。

今夜,扶风水家水寒微亲自?到客栈守着,任何人不?得进出。

吃饭后,木兮枝回房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天找不?到冰石,她就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和“祝令舟”一样还剩下?三天的命。

木兮枝现在便想去天墟的最后一条河边找,他们那么多?人在晚上行动?,极可能被水寒微发现,她一个人行动?倒不?容易引起注意。

可一个人行动?也有弊端。

万一遇上邪物或地下?河那个面具男子呢,还是等?明天大家醒来?再一起去找吧,比较安全。

刚想到这,木兮枝见门前有人影掠过,她要往床榻走去的脚拐了个弯,大着胆子行至窗边,往窗纸那处戳了个小洞看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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