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十四爷的震惊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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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爷在皇帐外骤然见了个酷似皇上,但年纪不对的小孩子,先是惊了,随后就摸荷包,摸着一个扳指就拿出来开始柔声哄道:“叫我十四叔,那你是哪家的孩子?”
只听这孩子细声道:“皇阿玛家的。”
十四爷不死心再问:“你几岁了?”然后劝自己莫慌,也可能是三岁的六阿哥长得异于常人的高大呢!
敏敏伸手:“六岁了。”孩子总喜欢把自己年龄说的大一点,敏敏直接就报虚岁。
十四爷闻言不由继续追问:“六岁……那你序齿第几?”
敏敏想了想,只好道:“我在皇子里没有序齿。”然后又退后给十四爷正式请了个安:“皇阿玛特命我来给十四叔请安!”
十四爷:破案了,皇兄在木兰围场养了个私生子!
他看着这跟皇兄酷似的小脸儿,颇为痛心疾首,多好的孩子啊,都六岁了竟没有序齿,那想必连皇室玉牒也没上。十四爷先是安抚的拍了拍‘小侄子’,温言关怀了几句,就回自己住处去头脑风暴了。
风暴了大半个时辰也没风暴出什么来,便想去久违的木兰校场上跑马散心,正好遇到岳钟琪大将军,便拦住了问:“我有一事请教岳将军。”
岳钟琪忙拱手笑道:“哪里就称得上请教二字,郡王爷只管说。”两人打西北战场回来,关系自然比寻常朝臣近一层。于是岳钟琪乖乖竖着耳朵过来了,然而在听见十四爷问话时就后了大悔,让你长耳朵!
十四爷拉近与岳大将军之间的物理距离,神秘兮兮问道:“你说,这天底下有什么皇上不能带回宫的女人吗?”十四爷头脑风暴之所以百思不得其解,就是卡在了这里。
皇帝的私生子?
何必呢?
皇阿玛可是连汉人女子都能改成汉军旗带回宫里的,现在他的十五弟十六弟不都是这么来的?皇阿玛这么多孩子都应收尽收了,何况皇兄这三瓜俩枣的珍贵子嗣,怎么会还流落一个在外头?
那这孩子的生母得是什么来历,多么不能示人,才会连累儿子变成皇上养在外头的私生子?
十四爷想不通,就抓住路过的岳钟琪大将军来商讨“论皇上也不能带回宫的女人是什么身份”。大将军听完深恨自己腿长,竟然路过了这里,汗出的简直比在战场上还多。
他不知道万岁爷有什么女人不能要,但他知道自己什么话不能听!
见岳大将军嘴巴像是粘住了再也不肯张开,十四爷只好放了他走。
到了夜里庆功酒,十四爷就格外关注了皇子和宗室儿郎的一桌,见只有四阿哥和五阿哥穿着皇子正服坐在那里,更是感叹:果是见不得人的皇子吗?
到了第二天早上,十四爷来跟皇上辞行的时候,脑子里已经发散到:那女子必是反清复明的罪人亦或根本是前明皇室如朱三太子一般的人物,皇兄才不能给她的孩子一个身份。
于是还痛心疾首跟皇上道:“皇兄为了江山社稷,哪怕不能……也不能够……唉,孩子无辜啊。还不如就叫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直接记给臣弟或是十三哥,将来好歹有个爵位,也能出门见人!不然似昨夜庆功宴,连随御驾前来的各家臣子都能到场,偏他一个皇子到不了,孩子心里怎么想呢?”
皇上觉得有趣极了:从来都是他严肃教导十四,这是第一次,十四像个大人似的倒过来竟然替他打算。
以至于皇上原想今晨告诉他真相的,让敏敏跟十四叔告别的,竟也没说,只催十四出发:“早一刻赶路,早一刻到圆明园,皇额娘心里不知如何盼着你,只怕算着日子,这几日觉也睡不好。”
十四爷只好拜别了皇上,带着两个侄子和近百人的护卫队,一路从木兰围场疾行回圆明园给太后请安。
苏培盛上来换茶,见皇上心情极好摇头而笑,就连忙凑趣问道:“十四爷竟真没认出公主来?”
皇上莞尔:“宫里公主多两三岁就打耳洞,偏敏敏怕疼一直不肯,皇额娘叫她一哭也不舍得,竟就没打。加上木兰围场知道朕带了公主来的也没有几个,十四刚回来如何知晓?”
且说皇上把公主带走时,圆明园人尽皆知,但到了木兰围场,此事却异常低调。
除了嫁到蒙古的几位健在长公主知道外,其余人几乎都不晓得皇上还带了女儿来——皇上带敏敏出门,只是为了让女儿出远门见识风光并见十四弟的。
他已决意不把女儿嫁与蒙古,自然要少在蒙古亲王跟前露面,免得哪位亲王会错了意,见他带公主来木兰,惦记上他还有个女儿,将来行求娶事。
于是这回敏敏到了木兰围场,并没见什么外人,皇上忙于政务时,敏敏就多跟着外公观保和舅舅姜圆一起玩。
苏培盛不由道:“万岁爷不告诉恂郡王,回京后恂郡王若是当成真的传了出去……”
皇上摇头:“朕还不知道十四?回去第一个必是要跟皇额娘‘告朕的状’,之后只有皇额娘开解他。”
皇上摸十四爷的心理摸得太准。
一对相差十岁的兄弟,一对从小弟弟就被哥哥教导(镇压)的兄弟,一对后来更变成君臣的兄弟——十四爷是习惯了有事没事被皇兄训两句的,但没想到,他终于发现了皇上的秘密!还是个大错!
果然,马背上的十四爷,一边是想着额娘以及府里的福晋孩子们往回赶,一边也有一个念头在膨胀。
啊,终于有我给皇兄解决麻烦,收拾摊子的一天了吗?
一半自豪,一半激动,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或是不敢察觉的欢喜:哎嘿,这回居然是皇兄犯错我去告状。
唉,亲爹含糊不语,还是得靠他这个靠谱的叔叔给孩子一个光明的前途啊!十四爷责任感也跟着爆棚,恨不得立刻飞回圆明园与额娘说此事。
他骑术本就娴熟,又是沙场上历练出来的,坐骑又是万中无一的名驹。这一路狂奔,把弘历和弘昼累的是七死八活的。
如今的官道又不是什么水泥道,都是土路而已。虽说郡王和皇子经过行,前一日早有吏目铺过细沙黄土垫了雨水冲出的坑洼处,但反而更加扬尘了。
中途到了一地官邸停下用膳喝茶,令人喂马时,弘历弘昼只觉得自己像土里挖出来的古物似的,都忙不迭要换衣服擦头脸。
且说弘历原想着这回到木兰围场,一来可以皇子身份见各部蒙古王公,二来便是陪送十四叔回圆明园,一路上多些机会请教亲近。
谁都瞧得出,接下来一段日子,京里必是携军功而回的恂郡王炙手可热。
然而十四爷只急着赶路,弘历想说话也没工夫:在马上那绝对张不开嘴,否则便是吃一肚子沙子。而在官邸匆匆用过一顿饭,又很快上路了,也无机会多说。
弘历细心发觉,十四叔不但归心似箭,似乎还有心事,也就只好将拉关系的心暂且按下。
想着横竖有这回一同回京的机缘,眼见颁金节、万寿节、过年,有的是机会跟十四叔走得近。
太后在听宫人回禀,恂郡王在外候着请安时,哪怕之前做了再多心理建设,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为了与阔别的儿子叙话,太后还把人都撵了出去,连乌雅嬷嬷也只上了茶点,备了热水手帕供两位主子擦泪,就也退了下去。
要依着太后,再多话也是问不完的。
十四爷就没有那么细腻了,他回了太后的几句关切后,终于找到太后擦眼泪的间隙,赶着先把木兰围场发现的惊天大事说给额娘,与最亲的人分享这不能说的隐秘,不然他快憋死了。
他来的路上还琢磨措辞来着。
原本想说:额娘,皇兄怕是养了个有违祖宗规矩的女子。又觉得说的太吓人,就预备换成,皇兄在木兰围场养了个不得见人的皇子。
结果舌头一个打结,说成了:“皇兄在木兰围场养了个见不得人的祖宗。”
把太后惊得眼泪都缩回去了。
十四爷也连忙拍了自己的嘴一下,然后才把遇见的孩子一一道来。
太后立刻反应了过来。
方才的伤感的情绪不由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皇上这些年越发肃然帝威愈重,她再想不到皇上竟会忽发作弄人的心思,与女儿一起这样捉弄自己的亲弟弟。
也可见亲兄弟就是亲的,隔了几年未见,还是与别个不同。
于是太后只笑道:“那不是个皇子……”
十四爷急的都顾不得打断了额娘说话,眼睛一瞪还带了点军中的虎气,直接道:“额娘是没见,那孩子长得跟皇兄那个像,若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我把头拧下来!”
随即被太后拍了一巴掌在胳膊上:“瞪着眼睛要做土匪不成!哀家不管你在西北怎么霸王似的,回了京城就给哀家老老实实做人,管好你那张嘴。你皇兄是要抬举你,给你体面升亲王的,你若是一时放浪了把爵位作没了,别指望哀家替你说话。”
十四爷灰头土脸认错:怎么皇兄犯错,挨骂挨打的还是我呢?
不过太后很快与他讲明了那位‘六岁皇子’的身份,十四爷再次陷入了头脑风暴:“四哥会与我开这样的玩笑?他是这样的人?我不信!这不对!”
最终被太后说服的十四爷,从月坛云居出来的时候,还有两分震惊与麻木。直到回到圆明园附近的恂郡王府别馆,见了福晋,见了孩子们,十四爷方觉得好些。
偏生十四福晋与他玩笑道:“爷出门几年,竟没添个阿哥格格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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