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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佛洛狄忒重伤着往外爬, 伤口里流出的不是伊科耳,而是黑色的污秽与死亡的泥屑,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 还没有出现自己最怕的苍老痕迹。

可以要跟哈迪斯再共处一室就不一定了, 爱欲、美貌与死亡的神权处在极端的两边,放在一起死亡刚好克制她的一切。

哪怕在她的神庙里,死亡的黑雾也能肆无忌惮,用藐视的态度这里横行霸道。她撑着身体走到门边,想要逃离哈迪斯力量的辐射范围。

厄洛斯不受她影响是因为他们同根同源,力量彼此互相交叉,只是争个强弱而已。

哈迪斯不受她影响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灭绝一切的存在,所有与美丽相反的东西都能在死亡上找出来。

这导致阿佛洛狄忒对来自冥府的神力毫无抵抗的能力, 只能慌乱想逃跑。

本来哈迪斯坠入爱河,她是有机会利用这份爱情来操控他的,可是这份爱偏偏被厄洛斯吞噬了。

美神有些愤恨地锤着门,刚才就不该拖延时间,她直接按着泊瑟芬享受欢愉, 哪怕只是一会她也有本事让泊瑟芬忘掉一切。

对付不了哈迪斯, 打压下厄洛斯的成长也行。

阿佛洛狄忒叫来鸽子, 伸出的手背开始出现裂纹,她摸了摸鸽子的头, 让它去叫来阿瑞斯,带着战车来接她上奥林波斯洗净自己身体的污秽。

她回头看到自己的神庙内被浓郁的雾气笼罩住,光亮的黄金与火焰都消失在黑暗中, 唯一能生存的只有在到处攀爬的石榴枝叶, 是冥府的圣物。

她避开了新生的绿叶,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下楼梯, 雨水浇湿了开始变得黯淡的腰带与她头发,身后一个单薄的身影无声无息跟随上来。

那是她的孩子,介于少年与童年期的年纪,他踏着她掉落的野玫瑰,刺扎破了他娇嫩的脚趾,血液流淌而出染出了刺目的纯红。

爱恨的箭簇无法对她造成伤害,纯粹的暴力却可以,厄洛斯手里握着一块尖锐的石块,一脸冷酷地举起对着美神的后脑,狠狠砸下去。

砸伤她,再吃掉她的权力。

神不死,神的身体却会受伤,会疼痛,会根据神权而决定躯体的强健程度。

很不幸他跟阿佛洛狄忒都是身体脆弱,异常厌恶纯粹力量争斗的神灵。

对别的神,厄洛斯绝对不会用这种粗暴的手法去争输赢。

可是面对美神,被她吞噬的恐惧与渴望吞噬她的欲望,将小爱神变成了一头不顾一切的野兽,露出尖锐嗜血的獠牙就要咬出自己母亲的血肉。

这片土地的神明,骨子里流淌着纯粹的慕强本性。这让他们毫无道德,没有底线,自私凶狠地不断去抢夺一切能让自己变强的东西。

更不懂尊老爱幼,爱父爱母,比人类都还要肆意妄为。

石头砸到了她的头发,碰到了白色的羽毛。阿佛洛狄忒惊恐察觉到了危险,立刻化为一只白色的鸟,冲入雨水里,厄洛斯拼命追逐上去,从地上随手抓住一根树枝,搭在自己的弓上,射往鸟的翅膀。

他要将她留下来,夺得她的美色与爱欲神权,让他成为爱情神权里唯一的王者。

被树枝擦中翅膀的阿佛洛狄忒惊慌失措地落到地上,羽毛破碎开成为满地盛开的犬蔷薇,花瓣掉落在水里,又流入了附近的小河里。

厄洛斯不顾一切上去抓住花瓣,这是阿佛洛狄忒的血肉,化为了花瓣。

虽然分不清楚是她身体的那部分,他还是捏在手里化为了流动的神力,塞入自己的身体里。

吞噬了一部分力量的爱神,从十二三岁抽高为十六七岁,他扑入了河流里,化为一条鱼继续追逐阿佛洛狄忒的花瓣。

趁着她衰弱,最好将她撕成几半能吃多少吃多少。

在爱与美在用最原始残暴的方式厮杀的时候,被死亡黑雾占据的美神庙宇内,另一场比屠杀更原始的争斗也在激烈展开。

缠绕在黑雾里的脚趾用力蜷缩着,带着愤怒与怨恨而来的死亡雾气本来冰冷无比,又在泊瑟芬凶狠纠缠的刺激下重新燃烧起炙热的温度。

阿佛洛狄忒的酒里落满了腰带上的金粉,又下一颗从她手里滴落而下的血液。

全部喝下去的后果,就是让饮用之人的身体内部,都浸泡在欲望的法则里。

骤然如暴雨,原始如自然的强烈爱意夺取了泊瑟芬所有清醒的机会。

她与所爱之人结合的渴望,成千上百倍地在短暂的时间里不断增加,一波一波的热潮没有停歇地涌过来。

美神还在酒里加入一些激情的强势,让喝下的泊瑟芬失去分辨强弱的机会,只想着征服着眼前的男人,不顾一切去驱使他任自己为所欲为。

无处不在的花枝顺应她的命令,将自己下面的男人纠缠起来。她低着头,脸色红如浮着一层玫瑰色,伸手死死扣住他的腕部,然后压制在地上。

哈迪斯安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挣扎的意思。

他的身体是新生的,又在生机的笼罩下没有受到原始之力的碾压。

白皙健康的皮肤与修长的四肢都毫无瑕疵,黑色的头发散开着,强健凶猛得如一头美丽的兽类。

又如甘愿禁锢在她纤细手指下,放弃一切挣扎的完美祭品。

泊瑟芬生怕他从自己身下逃走,双手不敢离开他的手腕,却抵不住想要亲近他的欲望,只能顺应本能低头去亲吻他的一切。

她被空虚无比的热情擒住,齿间咬住他的皮肤,颤抖地喘息着,还不够她要更多,更多什么……

她茫然得像是个摸索遗失了珍宝的瞎子,只能用唇四处搜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并不锋利的牙齿咬到了嫩绿的枝苗,就当作妨碍自己的衣服用力咬碎,唇瓣蹭到甜蜜的温度,就如渴死之人汲取甘露般吸吮。

泊瑟芬脚腕上的蛇也活过来,它眼里灰暗无望的颜色,重新盈满了光。蛇在哈迪斯的命令下,蜿蜒过她的背脊,来到她的脖颈处。

咬下去,注入死亡,就能驱散阿佛洛狄忒的力量,也能让她摆脱这种折磨。

咬得更重,能让她的身体直接死去,他就能抓住她的灵魂直接沦入冥府。

哈迪斯日夜都在饱受爱情-欲望的酷刑,当然知道泊瑟芬被这种暂时性的暴躁力量擒住有多痛苦。

他看着动作毫无章法的泊瑟芬,最终还是挣开她的手指,接着捧着她的脸,抬起头与她激烈地缠吻起来。

他如此怨恨她残忍的远离,睚眦必报的心思从来没有停歇过。他突然不想让她清醒过来,只想拉拽着她掉入他的爱意泥沼里,跟他感受同一种求而不得的绝望。

太不公平了。哈迪斯轻声哀叹她的名字,我的泊瑟芬。

接着又用自己的舌粗暴压着她的舌尖,让她逃而不得,只能发出茫然又委屈的哭泣音。

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的折磨,蛇收起了獠牙放弃了让她清醒的机会,又化为黑金交缠的锁链,在她肩膀与背部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这是哈迪斯最纯粹的欲望凝结而成的动物,不忍她受伤害,恨不得用最柔软的布料将她包裹起来的珍惜背面,是阴暗满溢的破坏欲。

暴力的爱,吞噬的爱,匍匐在地仰望时,还要伸出贪婪的手扣住她脚腕而担惊受怕的爱,又狼狈又可怜。

哈迪斯不肯让她满足,让她求而不得地用无助的眼神凝视他,她的皮肤温度在燃烧,头发的花红得像火,身体上泛着湿润的微光。

“看着我,泊瑟芬。”他的语气冷酷得像是下达命令,只有尾音的难以控制的轻颤,才泄露出言语下的祈求。

泊瑟芬的视线混乱而无序,热潮撕裂了她的身体,又侵入到每一寸血肉里。

生机的繁殖欲跟阿佛洛狄忒的力量相加,造成了她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状态。

看着他,就能解脱吗?可是她想触碰他。

泊瑟芬眼里含泪地看着他,“哈迪斯。”她的语调抖得不成样子,绝望又无辜。

哈迪斯仰着头,双手握住她的腰部,像一尾要命的毒蛇,他身躯上白皙的皮肤满是汗湿的片纹,那是欲望覆盖而上产生的新蛇鳞。

他善于忍耐,更善于在跟她的爱情里极端自虐。在这场混乱又香艳的斗争中,他成为了胜利者。

而神的世界里,胜利方能得到一切,包括奴役落败者。

所以他重新躺回地上,舒展开自己的身体,伸手拽住扭曲的锁链,链子的另一头是她的身体。

“你需要恳求我。”他平静地说,只有紧绷的腰腹与嘶哑的声音泄露了他的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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