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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越看着地上的叶子怔了怔,“抱歉,我……”

何信捡起看了看,和簸箕里的药材不一样,“啊,是野草啊,肯定是程冬冬切药材的时候没注意。”

“野草?”檀越看着自己丢出去的几片叶子,是野草?他怎么做到刚好捡出野草的?

“檀先生你运气真好,随便捡捡都捡出了野草。”何信又扔掉了几片野草,随后同檀越竖起大拇指。

“什么野草?”装了一篓子草药出来的白苏只听到何信在说什么野草。

“就是檀先生……”何信刚想说檀越捡野草的事情,外面就传来程冬冬喊白苏出去看诊的声音,“师父~病人找你。”

白苏见有人找自己,没再追问何信,将篓子里的草药递给何信,“去泡好,晚上给檀先生做膏药。”

“哦。”何信抱着药篓子进制药房去泡药,等泡上出来又看到檀越扶着额头,“檀先生你头又痛了?我去叫小师姐。”

“没事。”檀越阻止他,忍着胀痛的脑袋,“麻烦推我回去。”

“噢噢,好。”何信连忙推着檀越回了隔壁,交给护工后折回医馆里。

白苏看他一个人进来,有些诧异,“檀越呢?”

“檀先生好像有点头疼,我送他回去了。”何信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有些操心起来,“小师姐,檀先生头疼连你针灸也没办法吗?”

白苏怔了怔,“他又头疼了?”

“对啊,刚才瞧见他揉着太阳穴了。”何信小声说着,“檀先生这病没法好了吗?”

“他最近后背恢复一些知觉,是疼得比较明显。”白苏也不知檀越是什么缘故,明明脑中淤血已经散了,怎么还会疼?

对上檀越,治愈率超高的白苏都有点不自信了,他是她开医馆以来遇见最难治的病人了。

“我晚点去问问。”白苏收回思绪,继续给眼前的病人看诊,来的是个中年男人,患有酒精性肝炎,是患有肾炎的张继秋介绍他过来的。

张继秋如今吃完了三付药,肾炎的情况有所好转,已经过来复诊过,他听说后也找了过来,“白医生,我现在还不算严重,就是有点腹胀、恶心、呕吐的情况,其他倒是还好,医生让我戒酒和用护肝的药物,说是轻症可以逆转。”

“但我喝了三十年的酒,真不是一天两天能戒掉的。”郑大龙很无奈,“我看张继秋现在都有所好转了,我这种你应该也可以治吧?”

“我只是喝酒,也不抽烟,那些人天天抽烟都没得肝病,我就完事下班二两酒咋还得肝炎呢。”郑大龙觉得命运真不公平。

白苏轻声说:“这说不好,我给你把脉看看情况。”

有些人虽然爱抽烟,但他没有阴虚血亏淤浊等问题,就不容易生大病,有些人什么都不碰,五脏六腑功能失和就容易生病。

白苏帮郑大龙把脉,脉濡,浮而细软,左关尤为细弱,且有实证,另外舌苔白腻,有明显的食欲不振等情况,肝虚湿浊内阻于脾胃,“你运气还挺好,及早到医院发现了,要是真等到肝衰就完了。”

郑大龙笑着说对:“也是运气很好。”

“我之前老恶心难受,一直觉得是胃不舒服,所以去检查胃,结果检查发现是酒精肝炎导致肝肿起来顶到胃了。”

“有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肝脾本身有湿热,堆积在里面,自然会难受。”白苏拿出银针,“先扎针,再开药。”

郑大龙没有意见,早就听张继秋说白苏针法了得,“扎吧。”

“撩起裤腿。”白苏给郑大龙扎了大腿内侧的明黄穴、明黄穴、其黄穴,专门平肝熄风、调理脾胃,对肝硬化、肝炎、消化不良、白细胞症等病症效果都很好。③

值得一说的是这个穴位也对梅尼埃病头晕、帕金森、舞蹈病也都有一定效果。

白苏给郑大龙针灸完,他就觉得心口的恶心好了许多,“白医生,我好了?”

“哪有那么快,有时间天天过来针灸。”白苏提笔给郑大龙开了小柴胡汤,里面加减了一些药材,对肝炎效果挺好,“你先吃三付,恶心呕吐完全止住后再换药方。”

“那我明天再过来。”郑大龙从隔壁县城开车过来也就两小时,离得不远,而且家里是开小超市的,时间也宽裕,“明天我就点预约针灸就行了吧?”

“对。”白苏将方子递给他,转头开始叫下一个病人,病人刚进来外面就传来求助声音,“白苏,能插个队吗?我家孩子忽然不好了。”

白苏朝外看去,是巷口餐馆老板夫妻俩,他们抱着五岁的儿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白苏和已经坐下想治腿的病人说了一声,便去查看孩子的情况,小孩身体不由自主的弓起来,两脚时不时的摇动,像是抽风了似的。

餐馆老板朱冲问白苏:“白苏,我儿子是不是羊癫疯了?”

“不是。”白苏注意到小孩不是在抽搐,身体是弓着的,像是非常僵硬,没有发热,也没有出汗,这症状有些像刚痉。

旁边等着的病人瞧见后说道:“有点像脑膜炎。”

这个病人大概六十来岁,以前是个护士,年轻时在医院工作过几年,见过有因没有疫苗而得了脑膜炎的孩子,症状就有些类似。

老板娘江眉第一时间觉得不可能:“脑膜炎?我家孩子打过疫苗的。”

病人说道:“有可能疫苗没起作用,你赶紧送医院吧,这病发起来很严重的。”

“还能没有作用?”江眉困惑的看向白苏,“白苏,我家孩子真是这个病?”

白苏颔首,“我瞧着是刚痉,也就是脑膜炎。”

“那病不是会发烧吗?我家孩子没发烧。”江眉说着孩子的情况,“他就是觉得浑身疲惫,没什么力气,中午从学校回来后连午饭都没吃,就一直躺着睡觉,等我们忙完收拾好厨房,他就这样了。”

“只能说还没变得严重。”白苏摸着小孩的脉象,脉浮数,口渴咽痛,邪犯卫气,“之前是不是生病发烧了?”

“对,七八天之前感冒了。”江眉连忙说道:“当时去诊所打了一针就退烧了,回家后一切都很正常,今天忽然就这样了。”

白苏又问:“之后就没出汗了是吧?”

江眉点点头,“没错,之前发烧汗也不多。”

“这么说吧,如果感冒发烧了,你身体一出汗,很快就能好,如果没有出汗,把汗憋在身体里反而会高烧不退,甚至出现更严重得情况。”白苏顿了顿,“之前病好都是假象。”

“我就说这几天他出去玩怎么都没怎么出汗,我还觉得不出汗不用换衣服,可以偷懒一会儿了,没想到……”江眉懊悔至极,自己要是多注意一点,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对了白医生,早上孩子起来说有点疲倦,不想去学校,我以为是他偷懒,脑膜炎就是会没力气对吧?”

江眉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下午还想赶儿子去学校,可他一直昏睡着不动最后才放弃的,“我差点害死他。”

“别着急,我开一副药。”白苏直接开了一个葛根汤经方递给何信,“赶紧抓一付熬出来,大火。”

与此同时,白苏拿出银针给小孩针灸百会、风府、大椎等穴位,扎下去一分钟小孩角弓反张的情况就缓和了下来,身体还有点僵,但在扎针后的十五分钟内慢慢柔和下来。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江眉夫妻俩看着没再弓起身体的儿子,缓缓松了口气,“白苏,他好了。”

白苏重新给小孩把了把脉,浮细的脉稍微有力了一点点,但外邪还憋在胃里的,需要葛根汤将其泄出去。

恰好这时何信将第一道药熬了出来,小心端着送了出来,一路上不停的吹着气,尽量让葛根汤凉下来。

白苏闻了闻碗里的药,时间短了一点,药效差了点,但还凑合吧:“喂给他吃。”

江眉拿着勺子舀起汤,一边吹一边喂,花了几分钟才全部喂了进去,喂进去二十分钟后,小孩儿身体开始大汗直冒,两分钟后衣服都湿透了。

朱冲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放到儿子的后背处,“他出了好多汗。”

“出汗是对的,将风邪泄出来就好了。”白苏说着又给小孩把了把脉,脉象已经逐渐恢复正常,脉软而快速,“差不多了。”

江眉松了口气,轻轻拍拍儿子的胳膊,“迈迈?”

一直昏睡的小孩迈迈这时也睁开了眼睛,有些疲惫地说着:“妈妈我饿。”

“饿了啊?妈妈给你买面包。”江眉让丈夫去隔壁小卖部买点吃的过来,朱冲买了草莓三明治和一包牛奶,插好吸管后就递给儿子。

迈迈这会儿有力气了,捧着牛奶和三明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旁边几个等待的病人都亲眼见证了他从昏迷不醒到恢复食欲,两眼放光的看向白苏,“白医生,你太牛了,简直就是神医!”

白苏谦虚说道:“没那么厉害,就是刚好对症了而已。”

“你太谦虚了,我觉得你比网上说的厉害多了。”病人直接称呼白苏为白神医,“你也太牛了,网上那些人竟然还说你是徒有虚名,我看他们各个都是眼瞎。”

“有些人还说不来,不来正好,我们才能挂到号。”

“你想得美哦,我蹲了两天才抢到今天下午的号,愿意来的人可多了。”

“白医生这儿的病人就没断过,我觉得说不来的和来的都不是同一批人,真正想看病的人根本不会被网络那些不好言论影响。”徐小明这会儿才过来针灸,听到大家这么说也插了几句话。

白苏喝了口水,朝带着墨镜的徐小明开了句玩笑:“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针灸?错过时间得等明天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