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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芙诧异, 不敢拿这事?玩笑,忙摇头,“嫔妾只是随便说说……”

话音未落, 触到男人冷睨过来的眼神, 婉芙倏地闭上?了嘴巴。

“朕传太医给你看看。”

午膳已?经凉了,陈德海也没料想到,皇上?好好的不用午膳, 竟去传了太医给泠贵嫔诊脉。皇上待泠贵嫔太过于重视, 倘若泠贵嫔当真有了身孕,诞下皇子, 不知依着皇上对泠贵嫔的宠爱, 又会以何态度待这个龙嗣。

何太医诊过脉,结果婉芙自然是没有身孕。

李玄胤微拧起眉,靠到龙椅上?,无声地抿住薄唇。

婉芙瞄了眼男人,柔顺地依偎到李玄胤怀中,“坤宁宫有皇上?的嫡长子,秋水榭许婉仪又生下了小皇子和小公主, 顺宁公主讨喜可爱,皇上?膝下有这么多孩子,不必为嫔妾难过。”

李玄胤低下眸,温凉的玉戒轻轻摩挲过女子的侧脸。

“朕也不知……”

他也不知, 为何要执着于和她的孩子。以为她有身孕的那一刻,他心?中溢出的激动狂喜,在别的嫔妃那从未有过。

甚至想到她最好生下皇子, 他可以教?他诗书礼易,骑马射箭, 若是公主也好,样貌像她,性子也像她,有他护着,没人敢去欺负。最好是一对龙凤胎,不是也好,只要是她生的,他都喜欢。

……

用过午膳,婉芙留在乾坤宫寝殿歇晌,她依偎在男人怀中,久久没有睡意。

李玄胤掀起眼皮子看她,“不困?”

婉芙往李玄胤怀里?拱了拱,“嫔妾收到了宁国公府的邀帖,太夫人八十寿宴,嫔妾大抵要回府一趟。”

李玄胤手臂扣住怀里?乱动的细腰,眼眸微敛,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女子的腰身。

这些?时日,他借着广岳兵变的由头,处置了诸多世家大族,却迟迟没动宁国公府,宁国公府中太//祖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是原因?之?一。

“你若不想回去,由朕出面回拒了,没人敢说什么。”

“那怎么行?”婉芙蓦地抬起眸子,撞入男人幽深的眼中,心?头一跳,很快避开眼,双颊泛出红晕,“皇上?这般纵着嫔妾,会把嫔妾宠坏的。”

“啧!”李玄胤翻过身,将女子压在下面,屈指挑起婉芙的下颌,耷拉着眼皮仔细端详,这张脸,简直百看不厌。

“你也知道恃宠而?骄?”

婉芙扬起一张笑脸,玉臂环住李玄胤的脖颈,“皇上?疼爱嫔妾,旁人求还求不到呢!”

这张小嘴,就?跟抹了蜜一样。

李玄胤轻嗤一声,没让人再语,堵住了那张唇。

如荡云端,如行扁舟。

婉芙那段腰肢都被掐出了青紫,瓷白?的肌肤生出了大片娇媚的绯色。

李玄胤亲了亲女子的唇,坐起身,将床头一匣子剔透的珍珠手串取了出来。婉芙见到,小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倾时缩了缩脖子,要往床榻里?跑。哪比得过男人的力道,很快被抓了回来。那串珍珠,一颗一颗,满是淋漓的水渍。

过后,婉芙滚到榻里?,背对着男人,颇有赌气的意味。

李玄胤轻笑,将那掉下肩头的衾被往上?拉了拉,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张气闷的脸蛋,“又给朕甩脸子?”

“嫔妾不敢。”婉芙闷闷地哼了声,却看也不看身后的男人。

李玄胤手臂将人搂过来,瞧见女子哭红的眼圈,脸蛋上?残余的泪痕,有些?心?虚地移开眼。

他待旁的嫔妃向来恪守宫规,唯有她,只有她,常常让他情不自禁。

李玄胤轻捏了下额角,有些?头疼,瞥了眼怀里?闷不吭声的女子,无奈地笑了下,开口?颇有低哄的意味,“过几日上?元节,朕……”

“皇上?!”

这时,殿外,陈德海脚步匆匆地前来通禀,脸上?一片喜气洋洋,“皇上?,广岳捷报,豫北王大胜,十三州头目皆已?押回上?京,豫北王不日引大军凯旋!”

……

用过晚膳,婉芙回了金禧阁。

伺候大半日笔墨,手腕酸痛得厉害,千黛煎好膏药,敷到皓腕上?。婉芙托着脸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珠子。

皇上?着豫北王先行回京,大军开拔少说也要一月,豫北王千里?单骑,不出十日,就?能回京述命。

距上?元节就?剩下十日,亲王势必要参宴的。

婉芙敛起眸子,脸色淡下来。过去将近三年,王侯薄情,说不准他早将她忘了。就?是没忘,得知她是皇上?的嫔妃,也该知晓分寸。

“主子,奴婢从私库里?翻找出一缎抹额。”秋池掀开珠帘进来,颇为犹豫,“皇上?已?特准主子不必归府,主子当真要回宁国公府祝寿么?”

婉芙回过神,弯唇一笑,“皇上?话是那么说,可若为了一个嫔妃,拂了太夫人的脸面,传到言官耳朵里?,终究是不好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自当清楚。刘氏巴着我?回去,我?又怎好让她失望?”

秋池无奈,也不再去劝,主子总归是有自己的打算。

但,总不能就?这般毫无准备地回宁国公府。婉芙轻抿住唇角,招来秋池,附耳交代几句。秋池听完,瞪大了眸子,主子鬼主意可真是多,宁国公夫人能算计过主子,可是怪了。

……

转眼到了寿宴,婉芙换上?精致的华服,一顶软轿等在宫门前,千黛掀起帘帐,秋池为她提起迤逦的蜀缎宫裙,以往江晚吟才得的待遇,而?今终于轮到了她。

婉芙坐去轿中,望着宫墙红梅,轻眯了眯眸子,她这趟出宫,就?没想过再让刘氏好过。解决了江晚吟,就?该轮到宁国公府了。

乾坤宫

炉中燃着袅袅的龙涎香,陈德海恭敬地进来传话,“皇上?,泠贵嫔已?经出宫了。”

泠贵嫔一向知道规矩,心?里?明白?,宁国公府既送了邀帖,唯有自己亲自归府贺寿,才能让人挑不出错。不过,宁国公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使什么坏,等着泠贵嫔。

李玄胤撂下笔,靠坐到龙椅上?,不耐地捏了捏眉心?,轻嗤一声,“她这回倒是懂事?。”

陈德海赔笑,不敢答。论起懂事?,后宫里?确实没人比得过泠贵嫔。

“你亲自去宁国公府一趟。”李玄胤指骨叩了叩御案,微敛起眼,“让她去见过江太夫人就?回来,别在宫外待太久。”

陈德海诧异,以往不是没有归府的嫔妃,皇上?何时安排他随侍过?他伺候在御前,代表的是皇上?的脸面,皇上?安排他去,岂不是跟宁国公府摆明了泠贵嫔的地位,谁还敢仗着辈分欺负了泠贵嫔。

皇上?为泠贵嫔千打算万打算,偏自己不承认,他忍笑,领命退出了殿门。

……

马车粼粼驶过繁华的上?京长街,许久没出宫,婉芙挑起车帘,兴致勃勃地瞧着外面的叫卖呼喊,颇得趣味。

“主子,上?京城可真热闹呀!”秋池十二?岁进宫,在宫里?伺候三年,正是贪玩的年纪,她凑到婉芙身边正要往外面看,被千黛一把拉回来,“出了宫,就?没规矩了?”

婉芙弯起唇角,“小秋池也许久未出宫了,让她多瞧瞧也无妨。”

秋池哼了声,得意地向千黛努努鼻子,千黛失笑,“主子就?惯着她吧。”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到宁国公府门前。

婉芙刚进宁国公府那日,走的是偏门。两?个粗使婆子架着她,一把推到刘氏面前。刘氏挑起眼皮打量过,便挥挥手,随便给她指了院子,任由自生自灭。

而?这回,她已?是后宫贵嫔,皇上?的宠妃,再也不是当初从越州入京的商贾女。

刘氏早早带着府里?的丫鬟婆子候在照壁下,遥见停下的华丽车马,眼底划过一抹阴鸷,转瞬即逝,很快换上?笑脸,紧着步子去迎马车上?下来的婉芙。

“臣妇请贵嫔娘娘安。”

刘氏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见礼,婉芙不动声色地打量刘氏一眼,浅浅露出笑,扶住千黛的手,漫不经心?地走到近前,“母亲这是做甚?婉芙虽是贵嫔,但怎可受嫡母这么大的礼?不知道的,还以为婉芙仗着皇上?的势,欺压嫡母了。”

刘氏嘴边的笑意一僵,很快又换上?另一副脸色,眼眶里?挤出两?滴泪,“吟儿不懂事?,犯下大错,遭皇上?厌弃,日后在宫中,还要请泠贵嫔多多照顾。”

婉芙扶住刘氏的手,这动作突兀,让刘氏片刻心?梗,泪水夹在眼眶里?,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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