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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她是你母亲给你议亲的…对象?”她记得那次楚陌去迟陵县是陪韩芸娘还愿。

楚陌蹙眉, 微鼓着嘴不高兴道:“你是我娘子。”

没否认,那就是了。吉安心突突的。骆斌云失踪后,多少人排查都寻不着一丝踪迹。这其中也许不止是有那场大雪的缘故, 还有…他自己。朝廷命官借下察民情,与人遗孀在寺院私会, 可不得隐秘行踪。

韩芸娘呢?在骆斌云失踪后,儿子于乡试中夺得魁首, 她竟想替他定下骆斌云之女。这里是否有要仰仗张仲的原因,未可知。但太爷年事已高,楚家万贯家财, 一根独苗。

有京城张家、津州骆氏在, 结成这门亲事, 就等于是让楚陌带着整个楚家入赘。真是个好娘!再接上骆温婷溺死。推测到此, 吉安有点明白太爷的难言了。

家门不幸, 一点不为过。

迎亲的车马过去了,没了顾忌,周遭的议论更是纷纷。有可怜工部侍郎家庶长子的, 有骂骆温婷不知廉耻的, 更有说什张培立无能的…吉安都听在耳里,往边上挪了挪,侧身抱住她相公。

楚陌悄悄舒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她猜到哪了,但直觉快到根了。手掌住妻子的后脑, 指腹摩着她厚实又柔嫩的耳垂。

耳上痒痒的,吉安张嘴咬他,可惜没咬到肉,心中委屈, 嘟囔:“我感觉我好像被骗婚了。”可生米早煮成熟饭,熟饭都下肚了。要她放手,她又…又舍不得。骆温婷在书中溺死了,但她现在一拗坐起。

还有吉欣然。可能知道骆温婷该溺死的还有吉欣然。以吉欣然对楚陌的关注,她不可能不晓得楚陌的未婚妻子溺死这件事,那…再加以反推,吉安心吊起,慢慢转过眼看向她丈夫。

楚陌一脸平静,与她对视着。

你倒是开口吱一声呀,吉安苦下脸,迟疑许久还是靠过去抱住他的头,套在耳上:“昌平二十三年十月初九,我与爹娘去县城买金镯子,听郝掌柜说范州府小三元陪母亲来寺里还愿”

弯唇笑了,楚陌贴紧她的脸,原来他们的缘分来得比他以为的还要早上一时。

“你笑什么?”吉安怕得两手心都冒冷汗。

将她抱坐到自己腿上,楚陌埋首在她颈窝:“不要怕,他们全死了,我都不会完。”以前不喜冰冷地活着,现在她为他支起了一块方圆地。方圆地虽小,但其中尽是她的味道,他爱极了。

他们?吉安乱动的眼珠子,透着她心底的焦躁。不知为何,她脑子里浮现出在善林山上求得的那支签:“善之这个字是谁给你取的?”

楚陌老实回答:“一个老和尚。”

吉安脱口而出:“方圆师父吗?”之前她怎就忽略了解签老僧看到楚陌的那副神色?

轻嗯了一声,楚陌补了一句:“他老不正经,骗过我两个馒头。”

这是一个骗婚团伙。吉安哭丧着脸,抽了下鼻子,侧首咬上他的唇,她不欲再想了。就从韩氏要将亲儿子和整个楚家奉给骆氏这一点,便可知其心在哪。再思及楚陌亲爹十八年前枉死桐州,和楚陌对桐州韩氏的态度,这里明显还有旁的解不开的怨结。

唇上的疼痛叫楚陌眼神一动,笑开温柔地重复之前的话:“不要怕。”

“你说得轻巧。”吉安眼泪都快下来了,但心里也疼:“我警告你,以后不许乱来,我还想寿终正寝呢。”

“你福寿绵长,老和尚说的。”楚陌重嘬她的嘴。

吉安圈住他的脖颈:“以后我再也不提骆温婷了,就像你说的我们与骆氏不往来不走礼。”至于吉欣然,她也想通了。一个闺阁女子,行为有限,就算是像她这样推测出一些事,但证据呢?

几方大势力寻了四年都没找到,迟陵县才多大?

“好。”楚陌不由得收紧双臂,拥紧她,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安安,我永远只对你一个人好。”

又来讨巧,吉安苦笑:“你现在有把柄在我手里了,可不得对我更好点。”

楚陌双目中滑过晶莹,印上她的唇,用力吮吸,有柔软回应,立马张口嘴,邀她进入。

午时末才达东城汪香胡同,楚家的宅子就在汪香胡同尾。如楚陌说的,三进的老宅子,不大。从正门进去就是外院,一眼可观全部,除了两排屋,没有小园。过了屏门左拐,走十来步到二门入内院。

内院倒是不小,有东西厢房一个小园,沿着走廊到正房,正房之后便是三门了,三门进去就是后罩房。一路走下来,可知这不及楚田镇三进宅子三分之一大,但价格却不菲,近两千两银。

就这还是走了运才买到。宅子位置极佳,奈何太小了,一般官家压根不够住,要再大一圈,就轮不到没权没势的楚家了。

吉安喜欢这里,宅子虽老,但丝毫不显破旧,带着股厚重感,透着浓浓的古朴。院里种了几株牡丹,边沿插了矮竹,甬道交叉处盘出一圆地,栽了一株矮松。

矮松青绿,杆枝遒劲。整个小园是既精致又不乏大气。

楚陌见她两眼晶耀,就知她满意这里,心情也跟着愉悦,摆手让辛语领着青雨、绿云四个去收拾行李。走到妻子身后,贴靠着她。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轻嗯了一声,吉安后倚在他怀里:“夫君,这里很好。”静站一会,方管事便领着一众下人来拜见了。

宅子里没有丫鬟,只有五个清理内院和管着厨房的婆子,其中圆盘脸方大娘是方管事的娘子。

“厨房还是由方大娘、宥大嫂管着。从今日起,王大娘和娟嫂子、杨嫂子除了清扫内院,还要轮流守二门。等会我让辛语列张轮值单子出来,你们照着单子来。”吉安三言两语将事安排了。

屋里都提前打扫过,辛语五人仅用了两刻便将东西规整好。吉安、楚陌洗漱之后,方大娘、宥大嫂立马摆膳。两位主子饭食上的忌讳,周老管家早就给舅兄传达过,故厨房都小心着。

砂锅白肉、红烧羊肉、挂炉鸭,鱼头豆腐汤,再来一道酸溜白菜。都是家常菜,但味道确实不错。白肉都是猪后臀肉,瘦多肥少,蘸上蘸料,丝毫不腻还很香。羊肉不膻,连着皮,糯糯的一点都不柴。

酸溜白菜,爽口又脆,很开胃。一顿饭吃下来,吉安觉甚好。饭后和楚陌在小院里溜达两圈,便去往内室。不错,这里内室与东耳房是连通的。如此正好,东耳房用来做书房。

着方管事将他们带来的书全部搬入东耳房里,并让他丈量尺寸,定制书架。

“京里有珞子坊吗?”吉安用脚在地上划拉着:“这里可以放张毯子,再做两张摇椅,闲暇时,也可以放松一下。”

拿着绳尺的方管事乐呵道:“京里没有珞子坊,但西桦街有一家海云阁,比王嘉镇珞子坊还要大。”沉凝稍稍,转眼看向少爷,“海云阁的主家是桂云总督赵子鹤夫人席氏的舅家。”

那就是四皇子良王的。楚陌一点都不意外,桂云那大片海岸,赵子鹤又不傻,岂会放过海上黄金?且良王夺嫡,花费也小不了。

“修整几日,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合眼的毯子。”

桂云总督…昨晚那个抢他们院子的人家。吉安点头:“没有合眼的,我们就找家绣坊做。”

“听你的。”

这话听得方管事转过身又回过头。钱迅说得一点没错,小少爷娶了妻子,知道疼人了。一会量完屋子,他得把婆娘叫过来,让她再敲打敲打几个老姐妹,都紧着点皮子,别生倚老卖老的心。

这里没有温池子,但有四尺三寸高的大浴桶。晚上夫妻共浴闹了半个多时辰,楚陌抱着瘫软的妻子出了浴房。也许是着家了心也安稳,吉安沾床就睡。

亲了亲她,楚陌在床边站了片刻,转身拿了衣服穿上,披了件斗篷去往前院。前院书房里,周明与一矮个小眼男子正等着。见到主家,小眼男子立马上前拱手:“殷晌拜见少爷。”

抬手示意他起身,楚陌来到书案后落座:“京里现在情况如何?”

小眼一眯,殷晌一根指头指天:“好像不行了。”见少爷不露一点异色,心中更添敬意,“今日津州骆氏嫡三房嫡出女骆温婷出嫁,张家长房嫡子张培立送嫁,武英殿大学士萧家至今未吭一声。”

楚陌手指轻弹着书案,东宫现在是举步维艰。若皇帝真的抱恙,几个年长的皇子也无需多做什么,只要围堵住东宫,不让东宫揽权。待皇帝一死,东宫…就危矣。

武英殿大学士萧鹏远乃宫里贤妃一母同胞的兄长,贤妃即是七皇子景易的娘亲。萧鹏远嫡次女于昌平二十六年与张培立定下亲事。张培立跟骆温婷青梅竹马,又牵扯不断。

“你的意思是萧家会忍下这口气?”

殷晌一笑:“少爷以为呢?”

他?楚陌后仰,倚靠着椅背。为什么要忍?昌平皇帝能开海禁,足说明其大智。这皇城内外还有比他强势的吗?病了又如何,他还是集权在手的皇帝。

萧家该舍去斯文,果断退亲,再在朝堂上闹一场。如果运气好,也许那位萧姑娘能得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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