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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和沈聿正在前院盘问世子所的宫人太监, 众人都说味道香甜,口感独特,没什么其他感觉。

正说着, 孙太医从堂屋里出来,手里提着个篮子,里头装了七八只红薯,喜笑颜开的对着祁王行礼。

“孙太医, 他们把药喝了吗?”祁王问。

“没喝。”孙太医道:“不过这红薯啊,臣倒是吃了。味道绵软香甜,多食能充饥, 实乃不可多得的好物啊!”

沈聿蹙眉问:“孙太医, 您确定吗?”

孙太医摇头道:“不是很确定。”

两人险些闪着舌头。

只见孙太医将手里的竹篮举高了一些:“所以臣要拿回去, 反复品尝, 以观其效用。”

祁王:……

孙太医说完,便告退而去,步伐中都带着喜悦。

祁王百思不解:“这红薯究竟有何神奇之处?”吃过的人好像都变得不太正常……

沈聿劝道:“殿下稍安勿躁, 不要太过担心, 这么多人都吃了,想必不会有什么毒害。”

陆显等人也纷纷劝他放宽心。

祁王心里苦啊,儿女一大堆的人哪里懂得他一颗独苗的紧张。不过见二人活蹦乱跳的跑来跑去, 倒也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袅袅烟火再次升起, 花公公又将几个红薯送入火坑之中,烟熏火燎中夹杂着怪异的香味, 倒真让几人觉得饿了。

“父王, 各位师傅, 你们快请坐。”荣贺不经大脑的说了一句。

众人看看一片狼藉的后院,花草园艺几乎全刨光了, 土是土坑是坑,根本无处可坐。荣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让刘公公几人引他们去前院的藤架下乘凉。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宫人太监终于将烤得炭黑爆皮的红薯端上桌来。

几人倍感好奇,这黑乎乎的东西……它真的能吃?

带着满腹疑问,他们大眼瞪小眼的等在桌前,却见宫人太监们列成两排候在一旁,没了动作。

“殿下,各位师傅,请慢用。”怀安提醒道。

众人更加疑惑,用什么?怎么用?不需要分切一下吗?

怀安恍悟到这些斯文清贵无从下手,忙上前将最大的一颗烤红薯掰开,一半递给祁王,一半递给陆显。

为什么不先给老爹?别开玩笑了,陆伯伯可是大哥的未来岳父啊,此时不献殷勤更待何时?

随后才去掰第二个,第三个,给几人分食。

他也不想这么小气的,其一是红薯掰开更好吃,其二是这次收获的数量不多,需要留一些继续育苗。

祁王剥了几下焦黑的外皮,迟疑着将金黄色的薯肉送入口中。他登时眼前一亮,是一种从未尝过的口感,细腻绵软,再细细一嚼,满口香甜。

祁王自幼倍受冷遇,自来也算不得金尊玉贵,日常所用膳食更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也就是寻常小康之家的层次,如今品尝到如此特别的味道,足够算作美食了。

他面露惊喜之色,忙请几位师傅一起尝尝。

几人分别尝过,都是赞不绝口。加之怀安还在不停的解说红薯的妙用:“红薯浑身都是宝,薯叶薯肉都能吃,可以磨成粉,还能晒干携带储存,吃不完的还可以喂牲口……”

几人被他说的热血澎湃。

“如此好物,倘若推广出去,定能解决粮食减产和流民问题,殿下,这将是造福大亓的至宝,活人无数的祥瑞!”

“天佑大亓啊,殿下!”

祁王也万分激动,眼含热泪的看着手中红薯:“祖宗保佑,天佑我大亓!”

等几人一阵激动过后,怀安不好意思的说:“可惜产量太低了,现在还不能推广。”

“哗啦”一声,一瓢凉水浇了下去。

好比有人指着一座城池夸赞它的华丽,众人血脉喷张,打算进城一探究竟,结果他告诉大家:“这叫海市蜃楼。”

祁王看着手中的红薯,问怀安:“粗算下来,亩产大概多少?”

“四石左右,还是在暖棚里精心照料的结果。”怀安道。

“其实也不少了。”祁王道。

怀安摇头:“离我想象中的还差太远。”

祁王点头,若有所思。

回家的路上,怀安闷闷不乐,一言不发。

沈聿命车夫停在天桥底下,带他去下车去街边吃牛羊乳加了水果的冰沙消暑解渴。

时下食冰的习惯已经不再是权贵的专属,没到盛夏时节,会有许多小贩担着挑子沿街售卖清凉的冷饮,供赶路的人吃一碗消暑解渴。

虽然口感比不上后世的冷饮,但暑热难耐的夏天吃一口冰酪,还是觉得通体舒适。

怀安心情总算好了一些,展颜笑嘻嘻的对老爹说:“以后我想吃冰酪的时候,就装作不开心的样子。”

沈聿乜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缺心眼儿:“你可以不说出来的。”

怀安只笑不语笑,冰凉的牛乳在唇齿间融化,根本停不下来。

沈聿伸手将他脸上粘着的果肉抹下来,才问:“跟爹说说,为什么不开心?”

怀安叹口气,摇头晃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啊。”

沈聿嗤的一声笑了:“你才多大?每天操心这么多事。”

怀安反驳道:“我不小啦,祖母说您九岁的时候,每天嚷着要当伊尹、颜渊呢。”

沈聿干咳一声掩饰尴尬,宽慰道:“所以那是九岁时的想法,等你长大就会明白,不如意事常□□,可与语人无二三。你啊,从小顺风顺水,极少受挫,一时遇到些困难就愁眉苦脸。”

怀安争辩道:“谁说的,我读书时经常受挫,承受能力可好了。”

沈聿又气又笑,勺柄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你怎么有脸说的?”

怀安捂着脑袋咯咯直笑,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这一世他过得确实顺风顺水,探花郎爹,白富美娘,状元哥哥——人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他根本就是生在罗马。可即便这样,他依然心存社稷,忧国忧民,像他这样长得又帅又志向高远的人,实在是不可多得啊!

眼见一大碗冰酪马上见底,沈聿皱眉道;“回去别告诉你母亲和祖母。”

“别告诉什么?”怀安眨眨眼:“您带我吃冰酪还是打我脑袋?”

沈聿一瞪眼:“都不许说!”

怀安摄于老爹淫威,忙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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